“小崽子,眼前這鳥,一首三身,如果沒猜錯的話,是叫鴟魘獸吧?” 張恒蹲下身,仔細打量一番腳下帶血的沙粒後,目光望向久石。 “知道鴟魘獸又怎樣?難逃一死!食屍島,你們可知為什麼叫食屍島?” 久石單手扶額,故作高深姿態,表現出與自己年齡不符的深思。 金剛與張恒大眼瞪小眼,無言以對。 久石自問自答:“食屍島,是所有海獸的墓地,這隻鴟魘獸正是被未知海獸所殺,你的鼻子不是很靈麼,難道就沒有嗅到一絲絲的幽香?” 張恒皺眉,使勁抽了抽鼻子,濕漉漉的空氣中,似乎隱約殘留著一縷幽香。 這縷幽香與植物的花香不同,清淡的讓人難以察覺,但仔細回味,又發現味道非常獨特與奇怪,令人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饑餓感與占有欲。 “咕嚕咕嚕咕嚕.....” 一陣尷尬的聲響,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張恒與久石,紛紛側目,一致看向金剛。 金剛一隻手揉著腹部,另一隻手學久石捂著額頭,露出無奈的神情,十分滑稽。 “模仿我乾嘛?臭天猿!哼,不及我十分之一的聰明!” 久石謾罵,不過後半句的話音壓的很低,小到隻有他自己能聽清。 張恒問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幽香?如此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聞到!” “食屍島呀!” 久石笑道,意味深長。 “這座小島,食屍島?” 張恒表情誇張,難以置信。 “食屍島會利用奇特的幽香,誘惑海獸登島,迄今為止,大概算算,上萬年了吧。嗬嗬嗬,還沒聽說一隻海獸能活著逃出去的!” 久石嬉笑。 從不正眼看久石的張恒輕蔑道:“憑你們這幾條雜魚?” “反正,你們是逃不掉啦!” 此刻,島上的霧氣越來越濃,煙氳飄渺,像流動的漿液,障雲蔽日,更阻了隔三人的視野。 “咕嚕咕嚕咕嚕.....” 又是一陣饑腸轆轆的聲響。 久石轉身,十分不耐煩的對金剛說道:“天猿,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粗鄙?” 金剛一臉無辜的神情,他擺手示意,意思說:臭魚!去你大爺的!不是我! “嗬嗬!海上起霧,準沒好事。久石,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輪回一族的忌日!” 張恒緊握長刀冷笑,刀身隨即纏繞一道電流。 金剛見狀,立即元力護身,揮舞金屬巨棍,準備動手。 “憑你們兩個?嘻嘻嘻嘻.......,太自以為是了.....” 久石不屑一顧,同樣以反問的語氣,嘲諷譏笑。 但話說到一半,便被濃霧中突如其來的一張血噴大口,囫圇吞下。 在被吞下的瞬間,久石萬分驚恐的小眼睛,死死盯著張恒,似在求救,似在渴望,似在責備,又似在疑惑。 金剛模仿陳大誌摳了摳鼻屎,而後又模仿久石單手扶額頭,一臉無奈。 “無妨,元界還在,那小崽子暫時死不了!不過,他要在墮荒的大腸裡,免費一日遊嘍!” 張恒一臉壞笑,也單手扶額,無奈調侃。 金剛,則將棒子猛然插入地麵,騰出手來,拍手稱快。 “除了活吞久石的那隻,其它的,殺..無....赦!” 張恒話音剛落,身形便消失不見。 一息後,濃霧中傳來猛獸的吼叫聲,血肉被砍斷的哢嚓聲,以及,以及一句句:我草!我草!草你大爺!諸如此類的怒罵聲。 體型龐大的金剛,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忽然,五頭墮荒,張開如同花瓣的血盆大口,同時向金剛包抄撲來。 金剛雙腿微曲,剎那間,躍至半空躲避。 撲空的墮荒,身形猛的驟停,一張張森寒巨口,顫抖著向上伸張,環狀的利齒間,流淌著腥臭的液體。 不知在墮荒肚子裡的久石,有何感想。 此刻,每一頭墮荒,六條堅如鋼鐵的軀肢,竭力掙紮,然而卻似被無形力量困住了般,動彈不得。 墜落而下的金剛,元力迅速凝結於雙拳,頓時白光乍泄,勢大力沉的雙拳轟下。 盡管墮荒的皮肉,堅若磐石,可也擋不住強力係的蠻橫一擊。 “鐺....” 震動沙灘的巨響爆發,墮荒的身軀,被剛猛的拳勁擊碎。 一拳貫穿一隻墮荒,金剛猶如劈波斬浪。 堪比金石之堅的墮荒軀體,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須臾間,僅剩一頭墮荒,橫陳金剛眼前。 正當兇猛無比的拳頭,觸碰到墮荒腹部之時,金剛卻猛然停手,而後撓了撓頭,似乎想起了什麼。 可遊走在拳頭上的霸道拳勁猶在,雖不及全力一擊,卻也將眼前這頭墮荒,震蕩的口吐綠液。 金剛流動的拳勁,順勢穿透墮荒腹部,在沙灘上留下一個拳頭狀的深坑。 “是這頭吧?” 快如閃電的張恒,閃現金剛身前。 金剛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哥們兒,功夫還不到家啊。這一拳的神意,貴在隔山打牛!你,牛是打到了,至於山嘛,咳咳...,估計也稀巴爛了!” 張恒看了一眼拳頭狀的深坑,瞬間揮刀,幾乎看不見刀影,隻見一道刀光閃過。 墮荒像被切西瓜一樣,即被砍成了兩截,隨後球狀的元界,滾落在地。 “我這招,咋樣?庖丁解牛!哈哈哈!哥們兒我,每天剝魚的刀法,可不是白練的!” 張恒,得意洋洋。 金剛,拍手稱快。 元界內,趴在地上的久石,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疑惑不解地望了眼四周,驚呼道: “墮荒?爬行種?” “不止爬行種,還有飛行種!說你們滅族,這話不過分吧?現在有沒有誠意,帶路?” 張恒指了指鴟魘獸的屍體。 聰明人,一點即通。久石深知進入食屍島的並非海獸,而是所到之處,一個活物都不留的墮荒群。 何況還有飛行種,數量成百上千,不,成千上萬,皆有可能。 輪回魚滅族的概率極大,張恒並非危言聳聽。 “好!如果你們能阻止墮荒,我願意和你們合作。” 久石愁眉苦臉。 “既然如此,這座島上的秘密,別再藏著掖著了。閻王對你們這點破事,不感興趣。島上的幽香,是怎麼回事?” 張恒晃動手指,元界範圍,逐漸擴大,直至將三人包裹在內。 “那是‘屍香’,是從所有物種的屍體上,提煉出的生命之香,用來迷惑海獸,或者其他物種。” 久石走在前麵帶路。 “屍香?我草!你們果然變態!這種騷主意都想得出來。” 張恒緊跟久石身後,立即捂住口鼻。 金剛有模學樣,比葫蘆畫瓢。 久石氣餒道:“多謝抬舉!屍香不是輪回一族造的,這種清幽香氣,源自祭祀之塔旁的屍泉,屍泉在食屍島的中央位置,你的朋友也在那裡,今晚圓月之夜,會被丟進屍泉。不過,等不到月圓之夜,估計墮荒群,便會把島上的所有生命屠戮殆盡吧,那時候,哎....生靈塗炭!” “你先前,為什麼一口咬定,我們逃不出食屍島?既然萬年以來,沒有一頭海獸能活著離開。我想,這座島上一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張恒上前一步,一刀劈開擋在路上的巨大海獸骨架。 長了不少心眼兒的久石,淡定的笑道: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隻有我能帶你們逃出去!嘻嘻嘻,你不會以為我會傻到,把所有秘密和盤托出吧?保命的秘密,我還是要留一手的。” ...... ...... 食屍島的北方,崎嶇的礁巖,屹立在海浪間,任憑萬濤拍擊。 黑色的礁巖上,穿梭著三個身影,正是陳大誌、昭君與庫洛洛。 三人依照計劃偷偷地登上島嶼,海角依舊潛藏在海中,等待眾人凱旋。 “什麼時候,我才可以如那位金發女孩一樣,乘風破浪,跨山越海,如履平地。” 陳大誌艱難地爬上一處礁石,而後轉身,伸手拉起昭君。 昭君問道:“陳叔,你是說,與炎青戰鬥的人族女孩?” “大叔,不是我打擊你,那個女孩看外貌,年齡也就比我大幾歲。宇宙中的任何一個物種,修煉元力,都是從一個全新生命的幼兒期開始的,幼兒期的天賦覺醒程度,決定了成年時期的戰力等級。幼兒期之後的少年期,是生命中元力提升最快的時期,這一點,雅瑪戰盟公認的哦!按照人族的壽命,大叔,你今年已經是成年期,就算覺醒了元力,在修煉速度上,也很難一日千裡嘍!達到那個金發女孩的戰力,嗬嗬,至少得修煉個幾百年吧!” 庫洛洛站在前方高處的礁石上,給陳大誌潑了一臉冷水,打擊陳大誌的一腔熱情。 “那又如何?大器晚成,聽說過沒有?我們人族,是可以創造奇跡滴!” 陳大誌反駁。 “大器晚成,沒聽說過,倒是知道你們人族的另一個典故。” 庫洛洛學陳大誌,賣起了關子。 昭君插嘴問道:“什麼典故?” “夜郎自大!” 庫洛洛答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將一軍!可以啊!庫洛洛!大叔我,有你鞭策,定不會妄自尊大。” 陳大誌開懷大笑。 “好香!你們聞到了嗎?” 昭君背對大海,麵朝島內。 “好像,隱隱約約是有一股幽香,奇怪,這食屍島上難道還有花海?” 陳大誌嗅了嗅空氣,聞到一縷清淡的香氣,但叫不上名字來。 庫洛洛武斷道:“不足為奇!本大爺見的多了,這就是普通植物發出的香氣。” “不是普通植物散發的香氣,這裡似有似無,很難甄別判斷。我們翻過那座山頭,進入島內,或許會找到答案。 昭君指著前方形如手指豎立的陡峭山峰。 雖然陳大誌引力係元力低微,可帶著昭君和庫洛洛飛石走壁,攀登險峰,還是輕而易舉的。 體驗了一把武俠小說中的輕功,陳大誌突然覺得自己又行了,心中豪邁之氣翻湧,覺得自己不出幾年,即可超越金發女孩,元力登峰造極,指日可待。 自信,即治心!即是問自己的心:我到底行不行? 這個問題,隻有自己有答案,至於相信答案是對?是錯?也隻能是自己的心,做出選擇。 信則有,不信則無,自信,不正是如此? 看似唯心主義,卻客觀地決定了自己的意誌,間接地影響著世界。如果“美好的希望”是前進中不可或缺的方向,那麼“自信的意誌”即是鏗鏘有力的腳步,縱使一路跌跌撞撞,也要抵達遠方。 畢竟,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