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剛才圖書館忽然燈光閃爍,接著無故熄滅,館內頓時昏暗一片,隻能依稀分辨人影。 “喂~”,女孩朝著楚雲越揮手,“門好像打不開了。” 楚雲越走了過去,沒有嘗試開門,隻是皺眉道: “你是誰,還有你剛才看見什麼了,那麼害怕?” “啊,我是隔壁大學的,受人委托來送東西,我叫鄒佳佳。”鄒佳佳有些局促地說道。 “剛才燈滅的時候,我看見天花板上好像爬過一個巨大的黑影..”鄒佳佳看見楚雲越似乎有些震驚,趕緊補充道,“不過可能是我的錯覺。” [黑影嗎..] 楚雲越思索了一會兒,決定放棄思考,他四處照了照,“找到了。” “哢”,他按下了燈泡開關,大廳頓時明亮了起來。 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剛才還在旁邊的圖書管理員也不見了,楚雲越有些發愣。 “怎麼會..”鄒佳佳不安地往後退了一下,突然她怔了一下,她手裡的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打工人的求生欲頓時占據了上風,她鼓起勇氣道: “你好,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先想辦法離開這,而且我的箱子丟了。” 楚雲越下意識地道:“噢,好..”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如果喂喂地叫著總覺得不太禮貌。“鄒佳佳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叫..”,楚雲越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何,他不想告訴鄒佳佳自己真實的姓名。 “你叫我李越就行。”“噢噢,好..” 楚雲越看了一眼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 “先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 ...... 另一間閱讀室裡。 馮閏丙心裡還是有些疑惑,他忍不住問道: “會長,你說為啥會是咱們,咱們有什麼特殊之處,用得著關起來?” 延燁翻找書架的動作頓了一下,“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咱們要是想早點出去的話,” “首先保存好體力,然後尋找離開的線索。你也看一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比如跟閱讀室格格不入的事物。” “看起來都是些平常的東西..等等,這裡好像有人畫了東西。”馮閏丙無意間用腳蹭開一層地毯,餘光瞥到下麵有一些似乎是粉筆留下的痕跡。 兩人合力挪開了地毯上的桌椅,掀起地毯,下麵赫然是一幅巨大的塗鴉畫。 塗鴉畫用了各種顏色的粉末來描繪,上麵畫著許多小人,分成好幾個區域,一個區域一個顏色,姿態各異地在各自的區域做著什麼。 而這些區域中間,有一些明顯大得多的塗鴉人,它們圍著一團紅色像是篝火的事物做著奇異的動作。 “這些小人在乾什麼?”馮閏丙不由得看向延燁。 “我覺得不用關心它們在乾什麼”,延燁敲了敲地板,發出“空空”的聲音,“下麵不是實心的。” “那我們砸開它?”“不,你看這些圖案,應該是有規則的。” 延燁指著最上麵的兩個區域,“這兩個區域的邊緣正好貼合,而其他區域的邊緣無論是小人的動作、陰影都有可以延續的地方。” 他沉思了一會兒,開始摩挲起有塗鴉痕跡的地板。 “這些木板的連接處有凸起,剛才鋪著地毯沒有感覺到。” 延燁輕輕推了一下,地板發出“哢”的一聲,伴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音,這一塊區域的木板都移動了一個方向。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開始按照順序轉動地板。 半響,所有邊緣貼合,形成一個完整的同心圓。完成的一瞬間,中間的紅色位置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 整塊板子被一個圓柱體頂了起來,圓柱體中間則是有一個空洞,空洞卡著一把鑰匙。 延燁把鑰匙拿出來,插入房間的匙孔,輕輕轉了一下,門鎖應聲而開。 延燁回頭看了一眼馮閏丙,兩人眼中都閃著興奮的光芒,馮閏丙示意延燁趕緊開門。 他猛地打開門,入目一覽無餘,馮閏丙沖到他身前,兩人麵麵相覷。 門開之後,又是一個房間。 “這怎麼跟闖關一樣啊。”馮閏丙鬱悶的說道。 這個房間整體呈一個冷色調,沒有書架跟桌椅,隻有一排放置雜物的架子,顯得有些空曠。 “你看上麵!”馮閏丙忽然沖著延燁叫道。 延燁抬頭看去,上麵是一個能打開的天窗,可以看見外麵的天空,在吊頂處,則有一個被收起來的繩梯。 “這裡沒有別的出口,如果我們能爬上去,說不定可以跟外麵的人求救。” 馮閏丙環顧四周,忽然眼前一亮,從置物架拿出一根拖把棍,朝著繩梯指了指。 延燁見狀,掏出一圈鐵絲【?馮閏丙打出一個問號】,“棍子未必能捅下來,做一個鉤子試一試”,他從置物架找出膠帶,把鐵絲擰成彎鉤狀,粘了在棍子的前麵。 延燁對著上麵比劃了一下,“好像不夠長啊,但是又沒有其他長的了..” “我托著你,看看行不行。”延燁站在馮閏丙肩上,差點把他壓的倒過去。 馮閏丙臉憋的通紅,眼鏡東倒西歪地掛著,也隻是抬起一點,距離繩梯仍然還有好一段距離。 換成延燁托著馮閏丙,即使兩人都盡力伸直了身子,依然差一點距離才能夠著。 無奈隻能下去,折騰好一陣兒,倆人都累的氣喘籲籲,坐在地上一點兒不想動。 延燁輕聲笑了起來,馮閏丙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笑,但是自己也一起跟著笑。 兩人笑了一陣,馮閏丙“吧唧”一聲躺倒,枕著雙手,呆呆地望著天窗,玻璃映射出七彩的光,照到他的眼上,讓他微微瞇起了雙眼,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麵的藍天,流動著的雲,以及他們兩個的倒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和周圍的水波瀲灩。 馮閏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又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鏡,重又看去,依然是那幅景象,他不由得看向周圍。 “怎麼了?”延燁見他東張西望,不由得問道。 “你看天窗,它怎麼會倒映出水波,咱們明明在地板上。” “可能是錯覺,不過說不定是某種提示。”延燁一骨碌爬起來,開始順著能看見天窗的位置移動,通過不同的角度來觀察玻璃的倒影。 最後他停留在一幅壁畫麵前,那是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神情痛苦掙紮,卻帶有一絲貪婪。 “坦塔羅斯的苦惱”,延燁讀著壁畫旁邊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有些恍然,“喻指能夠看見目標卻永遠達不到的痛苦,原來是這樣。” 馮閏丙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延燁啞然失笑:“希臘神話中,坦塔羅斯是宙斯的兒子,統治著西庇羅斯,以富有而出名,由於出身高貴,諸神對他很尊敬。不過他本性惡劣,泄密偷盜隻是平常。” “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他邀請諸神做客,為了試探神祇們是否通曉一切,將自己的兒子做成了一桌菜,款待他們。” “喔,這個我也聽說過,虎毒還尚不食子呢。”馮閏丙惡寒道。 “因此他就被打入地獄。水在他嘴邊喝不到,隻能忍受乾渴;果實就在他抬手可摘的枝頭上,他想要摘,風就吹開枝頭讓他夠不著;頭頂上則懸著一塊可以砸死他的巨石,讓他源源不斷地感受死亡的恐懼。” “他罪有應得。”馮閏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