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真家裡一番折騰,已至深夜。按照喻陽提供的周教授的地址一路駛去,二人一路上都在沉默。車窗外的景色飛快駛過,他們來到了大學城附近。 周學一就住在xx大學的家屬院裡,杜若蕎是這裡畢業的學生,深知家屬院的保安有多嚴格,他們很難隨便就見到周教授。這個點兩人也沒有進進去的辦法,兩個人簡單商量了下,便在家屬院旁邊的路旁找了個位置停下了車。杜若蕎有些困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林垗見她露出幾分疲倦之色,提議道:“不如你先睡吧,我守著。” “那你怎麼辦?” “沒關係的,我是短睡眠者。你先休息會兒,不礙事的,天亮了我叫你,我在這裡等著盧真的消息。”林垗溫聲道。 杜若蕎調整了座椅就沉沉地睡去,說來也怪,這一晚她沒有再受那個已做了多晚的噩夢侵擾,一夜安穩。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剛剛穿過車窗照到杜若蕎臉上,她就睜開了眼睛。杜若蕎用力眨了眨眼,又拍了拍臉,想要清醒過來。隻見林垗正在調整她身前的遮光板,見她醒來,林垗笑著問:“吵到你了嗎?我本來想放下遮光板讓你多瞇一會兒。” “沒事。我們收拾收拾去找周教授吧。”說著,她按著太陽穴想要恢復狀態。見對方仍是一副神采奕奕,眼睛裡甚至沒有半點紅血絲的模樣。杜若蕎忍不住咬咬牙,她大學室友和林垗就是同樣的體質,同樣都是人,杜若蕎一天睡12個小時還嫌少,沒有工作的時候恨不得24小時像軟體動物一般蠕動爬行,而林垗和她室友這類人,一天睡幾個小時甚至不睡覺仍然精力十足。 杜若蕎打開車子內部的抽屜,把口香糖遞過去:“湊合著先用用。” 林垗接過,旋即兩人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下各自的儀容。杜若蕎率先拉開門下了車,夏秋之交,早晨的時候天氣有些寒涼,也不知道盧真怎麼樣了,有沒有回家?她沒有帶手機,也沒有帶現金,能去哪裡呢?杜若蕎擔憂地嘆了口氣。 二人向家屬院走去,門口的保安一臉兇神惡煞,還是杜若蕎大學士那個熟悉的樣子。剛剛接近大門,二人就被攔住了。 保安大叔一臉正氣地問道:“你們不是這個小區的,你們來乾嘛的。” 杜若蕎率先回答道:“我們是這裡的學生,來找周老師。” “學生?”保安冷冷一笑,“我們你倆沒一個像個學生,有學生證沒?打開你們的教務係統我看一下。” “好好好。”杜若蕎趕忙掏出手機,心想這不簡單嘛。隻是她在手機界麵上劃了一分多鐘也沒有找到曾經出入學校必須下載的那個軟件。這才想起,當年她大學一畢業,就把命名為“學校”的那個文件夾裡所有的軟件刪了個徹徹底底。她當時還想著大概再也不會回來了,卻不想今天還有這一遭。 那保安大叔的神色越來越懷疑,也越來越兇惡,似乎把他們當成了非法入侵小區的惡人。杜若蕎趕忙道:“保安叔叔我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我給你看我學信網截圖成嗎?” “不行。沒有x學通上的身份截圖,你們不能進去。”保安拒絕得十分乾脆果斷。 見杜若蕎被拒,林垗這時上前,他擺出一個和善的笑,又給保安看了周學一的聯係方式,對保安道:“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們來找周教授,周教授現在聯係不上,但是隻要他接了電話,就一定會讓我們進去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別在這裡站著。”保安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們,聲音也越發大了起來,盡職盡責地吼道。 見大門附近的老師一直向這裡張望,杜若蕎趕緊拉著林垗站到了一邊。她咬牙道:“我們換個思路,既然周老師就住在這兒,我們就在這裡蹲守,我就不信蹲不到。” 見杜若蕎一副鬥誌滿滿的樣子,林垗啞然失笑,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杜若蕎。兩個人就這樣做賊似的躲在一旁,被保安虎視眈眈地瞪著。顯然,對方仍覺得他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遠處走來一個穿著老年夾克,頭發灰白,戴著一副厚重眼鏡的男子。他身材瘦削,厚重的西裝褲穿在身上有些空蕩蕩的模樣。見這人走來,林垗推推杜若蕎,他視力很好,認出那就是周學一。周學一慢慢地走進,刷卡出了小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他對保安笑著打了招呼:“早啊!陳伯。” 陳伯也笑著回應:“周老師早,對了周老師,剛剛有兩個年輕人說認識您,要來找您,我看他們支支吾吾的,沒讓他們進來,你認識嗎?” “找我?我的學生嗎?”周學一皺眉,表情很疑惑。 “對......但他們說打電話聯係不上你。” 二人交談的聲音不算小,杜若蕎聽了個七七八八,聽到這兒她趕忙拉著林垗走出來向周學一打招呼:“周老師您好,我是杜若蕎,以前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我旁邊這位是林垗。我們找您呢,是有正事的。” 林垗也在一旁道:“周老師您好,我是林垗,盧真的哥哥。盧真常常提起您,說您是位好老師。” 周學一點點頭,他精氣神很足,灰白的頭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茍,夾克也理得板板正正,道:“盧真啊......她外婆去世了,請了好幾節課的假,本來我這節課就是要給她們班上的。盧真怎麼了?” “是這樣的,周老師,盧真昨天晚上失蹤了。我看她手機上顯示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您,而且你們通話了有五分鐘,你們在電話裡聊了什麼?”林垗道。 “這樣啊......我想想,”周學一的表情陷入了深思,格外厚重的鏡片讓他的眼睛有些變形,難以分辨他此刻的神色:“昨天晚上已經很晚了,盧真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還好我年齡也上來了嘛,覺淺,睡得也少,她問了我很多關於玉的問題。” “什麼?她大概問的都是些什麼呢?”杜若蕎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