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繈褓裡的小娃娃長成了會跑會跳的小姑娘,孟素也更像一個成熟的母親。 短短一會兒,孟素已將安安妥帖安頓好,安安也甚是聽話,極苦的中藥,大人喝了都要皺眉,小姑娘不吭一聲就乖乖喝下,許是顧明周不在的時候,已經喝過許多次了。 孟素也再不會用那樣茫然無助的眼神看著他。 孟素不需要他的幫助也可以將一切做的很好,安安雖然與他親近,但心裡第一信賴的是孟素。靜園中數千個日日夜夜,是母女倆互相扶持生活,短短三年,孟素從那做夢年紀的小姑娘到現在有了如此大的轉變,她學著管家,做母親,做妻子,做外麵的生意;安安會笑了,會坐了,會走了,懂得背詩唱歌了,生病了,好了,長高了,這一切,顧明周一無所知。 他仿佛隻是從她們的生命中路過,甚至甚少駐足旁觀;也許她們的生活,也並不需要他。 猛然閃過的認知讓顧明周心頭一滯。 過去的三年,顧明周選擇了忽視。即使路過,也要錯過。因為對家中安排婚姻的不滿,尤其在孟素生產“完成任務”後,顧明周更是選擇逃離,下意識地忽略孟素,忽略她的辛苦,忽略她的付出,忽略她是怎樣一步步改變。時至今日,他竟覺得與孟素陌生起來。 孟素今年不過22歲,嫁到顧家時臉上還有著些許的嬰兒肥,現在卻清瘦的很,還好臉上還殘了些肉撐著場麵,若要細看,眼尾竄挫著要冒出細紋。 孟素是美的,少女時的美透著可愛的嬌憨,退去稚嫩,留下的是清冷端莊,隻一雙圓圓大眼眼尾微微下垂,保留著婉柔靈動之美,緩和了清冷之感。 安安已經睡下,顧明周的目光不自覺從安安轉到孟素身上,顧明周注視著孟素的臉上,細細端詳,端詳著這張他之前不願承認美麗的臉。 看向安安時,孟素身上散發著母愛的柔和,讓人柔軟下來,讓顧明周想要靠近。 端詳許久,顧明周動動眼睛,算是先服個軟,“孟素,若我們再有孩子,我一定陪在你身邊。” “這樣的事,以後再說吧。”孟素答,眼神依舊落在女兒身上。 “嗯。” 第二日一早,安安便好了許多。隻是依舊病懨懨的,阿飛想要逗她玩,也被顧明周趕了回去。四人索性又在永城待了兩天,等到安安不再反復發燒才回了去。 一到陵城,事便多起來。按照慣例,過了初四,就要去拜年。有的顧明周和孟素會一同去,有的隻是孟素去,有的差人將賀禮送去。 伴手禮在出發前都已準備好,可回來的日子比計劃晚了不少天,這一擱置,回來的行程便緊湊起來。 顧明周本就有許多要務纏身,加上今年興辦工廠,到了家更是不得閑,到靜園且歇了一天腳便匆匆離去,這下打點人情世故的擔子全落在孟素身上。 孟素帶著安安和一個奶媽乾脆也住到了城裡。要走的人實在多,整日從靜園出來實屬不變。阿飛開車去接,也幫著孟素將清點好的禮品搬來。 晚飯後,顧明周回來了。孟素剛哄著安安油奶娘陪著洗漱,白天都在拜年,自己才得了閑將店裡剛送來的新料子看過一遍。目光掃過禮品堆,落向玄關時,卻發現男人站著沒動。 顧明周半瞇著眼,一副慵懶的樣子,顯然是在等她過來。 “做什麼,回來了還在門口站著。”說是如此,孟素還是放下手裡的料子。 “我累了,”顧明周哼了哼,“手沒抬不起來,等我的太太為我解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