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午覺，不知怎麼就睡了一個下午。 　　醒來時，顧明周神清氣爽。身邊的床鋪早已空了，依稀可見有人睡過的褶皺。 　　顧明周感覺自己了一個做夢。一個好像很長的夢。 　　夢裡的自己也在睡覺，睡醒了，嬌嫩的人兒還窩在自己手邊。 　　那應該是孟素懷孕不久之前。 　　孟素顯然是累著了，顧明周坐起來也沒有醒，反而是用頭向顧明周手的方向拱了拱。 　　顧明周驀地對這個貓兒一樣的小女人生出一分憐惜。 　　顧明周抬手想去摸摸她額上毛茸茸碎發，孟素卻有感應似地，皺皺眉睜開了眼，看清麵前的人，孟素猛一下清醒了。 　　“小丫頭，”顧明周不覺想逗弄她，“你年紀這麼小就嫁給我，知道什麼是夫妻嗎？” 　　孟素看著顧明周的臉，神情認真起來：“我知道呀，成婚前，祖母跟我說，夫妻之間，要互敬互愛。” 　　“互敬互愛。”聞言，顧明周勾起唇角。 　　“那你愛我嗎？”顧明周差點這樣問，想了想，這樣逗弄一個小姑娘也沒什麼趣味，以後寂寞的日子，還有得她去體會。 　　顧明周摸摸她的頭，翻身下床離去。 　　走到門口，聽到背後傳來孟素的聲音， 　　“先生，你會愛我嗎？” 　　她用的是，會。 　　語氣除了小心翼翼，聽不出一點別的感情。 　　也許隻有在這樣春宵初醒的時候，這個木頭般的小女人才會生出幾分幻覺，說出這樣的話。 　　到這，夢便醒了。顧明周想不起自己說了什麼敷衍的話。 　　顧明周想，也許很早的時候，自己也不是這麼厭惡這位妻子。 　　到客廳時，廚房已經張羅好了晚飯。 　　看到孟素，顧明周想跟她說兩句話。但還沒想到說什麼，孟素已從他身前走過去。 　　吃飯的時候，安安要粘著阿爹坐，孟素和閔如並排坐在顧明周對麵。 　　剛開始，飯桌上很安靜，隻有保姆給安安夾菜時會說話。 　　顧明周抬頭打量了麵前的的兩個女人一眼。 　　隨即，他感覺有些不對，目光停在閔如臉上，端詳了幾秒，問：“你今天沒有化妝嗎？” 　　“對啊，”閔如夾了一口菜，不在意地回答，“孟姊姊在家也從不化妝。”想了想又問：“怎麼，我不好看嗎？” 　　顧明周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從來沒見過閔如這個樣子，即使在省城時他們有時住在一起，見到的也是她精心裝扮後的臉。不過很快他的思緒就飄到了一邊，卸了妝的閔如臉上有一絲黃氣，嘴唇也比塗抹紅唇時單薄了許多，孟素皮膚白凈柔軟，不用化妝就很好看。 　　懷安安前，顧明周有時早回來，還會看到孟素對著鏡子塗粉描眉。有時太專注，沒有看到顧明周已進了門口，待顧明周靠近發覺時，未施胭脂的小臉自顧自暈出了紅。 　　聽到孟素的聲音，顧明周才回過神來。 　　孟素看著閔如的臉，很真誠地說：“閔小姐一雙大眼如星月般璀璨，不施粉黛，不減魅力。閔小姐平時的摩登和氣場我再怎麼羨慕也模仿不來，你本就比我小，現在看著像我妹子一般親切了。” 　　安安也是很捧場：“閔姨姨像閔姐姐一樣了！” 　　“嗯，確實。”顧明周接著孟素的話，不動聲色地掩飾剛才的冷場，“閔小姐美貌出眾，現在看起來，有些像上次遇到的莫妮卡和她同學了。” 　　聽過孟素的話，閔如好像很開心，顧明周的敷衍，也不知聽進去幾句。 　　顧明周也無暇顧及，低頭吃著飯，心裡還打著小算盤： 　　好像許久不見孟素化妝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店裡見到她，應該是稍稍勾勒過。 　　不過，別人的太太女兒再怎麼捯飭，也不如孟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