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風波過後,一切仿佛又恢復如常,大家各忙各的。方晴的提議也如泥牛入海,沒有回音。她又因為班主任孫玲子宮肌瘤手術住院而暫時接替她代管班級,也忙得不可開交。 有天晚上,有七年級男生找到值班的華錚,說他們的被子不見了。華錚就帶著他們一個宿舍一個宿舍找,結果發現共少了四床被子,還少了三位男生,其中有兩位是最好惹事的學生,一個較黑,人稱黑蘿卜,另一位較白,人稱白蘿卜,都是韓莊的學生,因為經常惹事,班主任都不願意要,最後從其他班硬是調到了華錚班。 這兩人吸煙喝酒欺負人啥壞事都乾。另一位叫王鑫,父親在村邊蓋了養雞場,他和奶奶住在家裡。 華錚久尋不見這三個人,就報告了朱主任。朱主任一看少了這幾個茬子學生,急忙招呼大家去找,大家找遍了學校的所有角落也沒找見這三個男生。 這時又有女生向華錚反映,女生也少了五位,其中有四位是賀珍玲老師班的。 華錚急忙叫來方晴,安排人手尋找。 開始,大家猜測可能去同學家了,但又不知去哪個同學家了。這時已是晚上十一點了,朱主任打了幾個村裡的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推托辭,畢竟深更半夜了,誰也不願挨家挨戶去敲門找人。 朱主任決定派人下村到學生家落實情況,人手不夠,又讓華錚到宋莊叫來宋明。 方晴一臉凝重滿麵愁容,剛入睡又被叫醒,頭發亂蓬蓬的。她一看宋明來了,臉色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宋明分析說,少了四個被子,三個男生,五個女生,那這四個被子一定不是隻有男生用,男生沒這麼講究。三個男生,如果他們要是在外過夜,兩個被子就夠了,才不會去拿三個。所以… 宋明頓了頓,盡管他很不情願相信,但他還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他說,所以,這個,有可能,隻是我的猜測,可能還有女生,在外過夜。 朱主任一聽,身子一震,臉色變得烏雲密布,緊張起來。罵道,我r,要真是發生這樣的事,這可怎麼辦?怎麼辦? 這麼多人一起失蹤,很難說是偶然。有可能事前有預謀。如果她們提前商議過,說不定其他學生可能有知情的。宋明說。 方晴緊急把她班裡所有住校的女生全部叫起來分別隔離,大家協助方晴一個一個問,終於有了收獲。一個女生說,她的上鋪小菊原來也想跟那幾個女生一塊出去的,可不巧來了例假,沒去。 方晴把小菊留下單獨問了半天,小菊才承認說是準備和那幾位女生一塊兒去看錄像,跳墻出去到學校西邊的橋頭等齊,但等齊後去哪她確實不知。 朱主任覺得事態嚴重,一時通知不到校長,就把全部在校的老師全叫起來,共八個人分成四組,一組留校繼續調查,其他三組到校外找人。 宋明和方晴叫上如月,帶路到韓莊去了三位男生家,敲開了門,都沒回家,三位男生的家長也起來和他們分析了可能去的地方,各自分頭去找。 如月回到家中,如雪聽說了,想和她們一塊去找,但一看方晴也在,有些不好意思。就把手中的手電筒遞給了宋明,客氣了兩聲,和如月回家休息了。 宋明和方晴按照分工,從學校西邊的橋頭分三路朝三個方向去找。江老師和華錚從橋頭分別向南和向北沿溝渠找。宋明和方晴向西沿路沿村找。宋明和方晴把沿路的破窯洞,機井房等也一個一個挨著找了遍,都沒人影。 東方出了一絲魚肚白,宋明和方晴東奔西跑了半夜,累得走不動了,坐在村邊的一塊石頭上歇息。宋明望著村邊的一所已關停的小學學校說,他小時候也來過這個學校玩,和這裡的學生鬥拐,摔麵包。去年鎮裡學校整合,這所小學的學生都整合到鄰村一所學校了,這所小學暫時空了下來,還沒有租出去。 嘿,宋明,你看,那學校裡好像有亮光呢。方晴指著學校裡一座房子說。宋明順著望去,似乎有些亮光,但並不是明亮的燈光。可能是護校的吧。宋明說。 護校的一般應該住在門房,這個好像是教室,你看,三個窗戶都透著光。護校的怎麼可能住在一個三間房的大教室呢?方晴說。 那,難道是小偷?宋明說,不可能啊,學校裡就幾張破桌子爛板凳,偷啥呀? 走,看看去。 她倆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果真見校院內一座房子裡透出亮光,好像電視的光亮,似乎還有什麼聲音。 宋明對這個學校多少還有點印象,他帶著方晴繞到校院的後墻處,發現以前那個豁口還在,下麵還墊著一摞磚頭,扒著墻頭可以翻進院裡。 她們悄悄翻進去,竟聽到似乎是女人的不可言說的聲音。方晴猶豫了下,又緊緊拉住宋明的手,屏息靜氣,躡手躡腳的貓著腰順墻根向那屋子靠過去。 盡管她倆努力克製呼吸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但奇怪地是,現在聽得她倆的呼吸聲都那麼響亮,像打著風箱一樣呼哧呼哧。 宋明感到方晴的身子在戰栗著,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肩膀,方晴也趁勢往他懷裡靠了靠。 她倆走近了些,能聽得那聲音好像是電視裡放出來的,方晴舒了一口氣。 她倆貓到窗戶下,聞到一股濃濃的煙酒味,慢慢站起身子,隔著窗戶向屋裡窺去。 窗戶裡拉著窗簾,宋明隨手從地上摸了根細棒,從破損的窗欞縫裡探進去,輕輕拔開窗簾向屋裡窺探。這一看,宋明就像觸電般,渾身一震,手一抖,細棒差點脫手,另一手卻忽地捂住自己的嘴,目瞪口呆。 方晴看著宋明,被他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什麼。她接過他手中的細棒輕輕挑起一點窗簾往屋望去,先看到地上一小片白,然後好像一個光溜溜的人體,兩個,三個,四個……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一股刺鼻的煙酒味從破損處冒出來。 方晴愣了,一隻手緊捂著嘴巴,把臉壓在窗玻璃上瞪大眼睛看著,她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氣息也粗起來,身子漸漸墜了下來,癱坐在地上,嘴裡極輕的喃喃說,是她們,是她們,作孽呀! 她倆呆呆的坐著,宋明大腦中像發生了八級地震,天崩地裂天塌地陷天旋地轉,被震得一塌糊塗。 這可咋辦,可咋辦…… 眼看著天要快亮了,已來不及回校報告情況研究方案了,必須馬上讓她們離開這裡。 宋明拉了拉發呆的方晴,又貓著腰走到對麵的墻角下,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