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晴搭班的語文老師是張思喬老師,數學老師是趙書萍老師。 教室裡的學生實在太多了,教師們上課維持課堂秩序就要耗費很大的精力。路又太窄,教師上課時很難走下去,後幾排的一些學生難免天高皇帝遠的作亂,一節課中,整個班級很難有片刻真正的安靜,總是亂嘈嘈的,隻不過有時聲音大有時聲音小,有時這片亂,有時那片吵。 張思喬老師說,一想到上課心理就壓力山大,我現在去上課真的跟要上殺鍋似的。 趙老師說,課總是講不動,你在講臺上還沒轉身寫一行字下麵就亂七八糟一鍋響水似的,講一句訓三句,有時一道例題也講不完一節課就沒了,作業也沒幾個人交。唉,這課本可什麼時候能講完? 不久,張思喬老師的喉嚨啞得嗬不出話音,趙老師也疲憊不堪,上個課有氣無力,學生吵架打架的事件又開始多了起來。 方晴幸虧有豬頭肉加持,才沒倒下。 那天周一剛到校,兩拔家長就找到學校說事。 原來是上周三方晴班的王超和宋凱兩個學生吵架,方晴已經進行了處理。誰知道他倆周五下學後又約起架來。 王超說,他打了我,老師隻是批評了他,不公平,所以我得打他。 宋凱說,我為什麼打你你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打別人? 王超說,我罵你你也罵了我,咱扯平了。可你又打了我,我就得再打你 家長認為這與方晴處理不當有關,找到學校領導,要求給個說法。 這次校長倒乾脆,直接把派出所叫來,說學校隻負責上學期間在校內發生的事,非上學期間的事,學校可以配合工作。 但家長不依,非要學校對此事負責。方晴隻得給張思喬老師調了課到政教處說明情況。 聯校合並後,宋社中學的教師增加到七十四人,領導層正式任命有十三人。無正式任命的領導如辦公室主任,後勤副主任,教務處副主任,政教處副任等,有六人。另有會計兩位,安全專乾,檔案員等人員,團支書因有人在與江主任爭,暫仍有江主任兼任。 朱主任不再管後勤和會計事務,成為專職政教主任。但聯中調過來的一位張冠堂校長改任為政教副校長。 方晴正在政教處和張冠堂校長和朱主任處理事務。她班的王曼同學又捂著肚子找了過來。 原來張思喬老師因為喉嚨嘶啞無法講課,就讓學生上自習。一個女生王曼與一個男生於強吵了起來,張思喬老師讓她倆先站在教室後等候下課再處理。 下課後,於強趁亂蹬了王曼一腳就跑著玩去了。 王曼感到肚疼,找到方晴,方晴擱下饃饃先喝湯,趕忙帶她去村衛生院檢查,倒也沒大礙,醫生開了點消炎藥回來了。 方晴回來批評了於強,讓他下午叫家長來賠償醫療費。王曼的家長知道了此事,趕到了學校,要求帶女兒到市裡醫院檢查。方晴隻得又調了課,叫上了於強的父親,上市裡去了。 市醫院也沒檢查出什麼傷,就讓王曼住院觀察,需要再交500元住院費。但於強的家長不願再交,雙方爭執不下。於強的父親認為學校也有責任,檢查費他掏了,住院費應由學校掏。方晴向學校請示,宋校長說這種開支學校報不了帳,應由學生家長掏。 結果雙方一直僵持到下午兩點,也未能說出個結果。 下午朱主任來到市醫院,讓方晴趕緊吃個飯回去上課,下午課調不開了。 方晴哪裡有心思吃飯,直接趕回了學校,已上了第二節課。 方晴趕緊跑進教室上課,肚裡倒不覺餓了,但渾身酸軟無力,喉嚨乾得感覺呼一口氣都是燒的,渴得頭都發昏了,卻一步也不敢離開教室,隻怕還沒跑到水管邊就又有人打一架。 她就這樣勉勉強強上了一節,自已都不知道給學生講了點啥,後幾排的學生吵吵不停也累得懶得說。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趕忙跑到水管邊,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吮住管口,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飽。 第三節是打掃衛生。方晴安排後先到校園的衛生區去看巡查,不一會兒有學生喊她。她趕忙跑進教室一看,兩個男生扭打在一起。 方晴無助的靠在講桌上流淚,學生上去想拉開,竟拉不開,兩人打著打著滾到了桌子下麵。 方晴生氣的說,都別攔,讓他倆打! 倆人終於互相放手,從一堆桌子下爬了出來。 方晴說,你倆不聽我的,我也不管你倆了。起身哭著走了。 她回到辦公室爬在桌子上哭起來。 她被學生吵架打架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上午還與一個家長吵了一架,中午飯也沒吃,這會兒又有學生打架。她快要崩潰了。 朱主任不知啥時回來了,到方晴裡對方晴說,王曼的父親來找咱說事,你在你辦公室呆著,別出去,我去應付著。 “沒人?沒人就沒事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學校得負責!”聽見王曼的父親在吵鬧。 “我要去教育局告你們體罰學生,告你們瀆職罪。”他叫囂著,“什麼菜包子教師,鬧了矛盾不處理,就知道罰站,罰站。” “我女兒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得賠。要是有了後遺癥將來懷不了孩子我找你們算賬!” “老師不負責任,班主任躲得不見人。乾了見不得人的事一個比一個溜得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倒要看看看這事有人管沒有?都他娘什麼狗屁教師!“ “你嘴巴放乾凈點!誰躲了?班主任老師上午沒和你們去醫院?人家是有課才由我替回來的。都天天陪著你們別上課?” 王曼的父親說,你們必須給我寫個保證,保證我女兒以後有了什麼後遺癥你們要負責任! 朱主任說,這事得醫院說了算。醫生已經說了,沒發現問題,住院觀察,觀察觀察再說。你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不是你女兒,你倒站著說話不腰疼。醫院隻能有病看病,保證不了有沒有後遺癥。 那你想咋的? 咋的?你們得保證! 我們保證啥?這裡是學校,學生發生矛盾是常事,你要想保證你女兒不與人發生矛盾,你就別讓她上學。不然的話,誰也給你保證不了什麼。 你女兒也抓傷了於強,你能保證抓傷就沒有後遺癥? 那我不管,孩子在學校打的架就得由學校負責。 我們隻負責按學校紀律處理,負責不了後遺癥。 學校什麼紀律,打傷了人也就是批評教育,至多寫個檢查? 那你說,學校難不成還可以抓捕槍斃人?學校就這麼指頭粗的稱枰,挑不起那百斤重的稱砣。 那我們把孩子交給你們,你們負的什麼責任?這個責任,你們不負誰負? 天黑了,村支書等一幫人過來調解,說到半夜。最後仍是先住院觀察,住院費由學校先墊付,每天派老師去醫院給王曼補課,關於後遺癥的事出院時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