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好幾天沒見到華錚,心裡空落落地。她幾次從華錚的辦公室門前走專,假裝無意地瞅兩眼他的宵戶,她希望能看到華拜正坐在窗前批改作業,指眼望著她娘中放著光,那光明亮漁暖,照亮她心中的是暗,那光裡有火,火花解啊剌剌,怎熊燃燃的鬆技,把她點燃。 那路邊的迎看花開著粉黃的小花,跳躍著粉黃的春夢,散發著清香,這是初春的弟一縷蘇香,雖沒有丁香月季的濃馥,卻格外的沁人心脾。如月湊近了細細嗅嗅,那清香不入肺不入胃,卻直在腦門上打旋兒,讓人心醉神迷,好像華錚的汗香。 從同學口中得知,華錚因為傷了學生被停職栓查了。哦,這可乾知道啥時候來,讓她等待又等待。 華錚真是倒黴蛋,上次黑白蘿卜他吃了虧,這次又是一個坎。誰不知那男生大混蛋,欺男霸女啥都乾。分班時人家班主任都不要,最後華錚來收攤。 俠義人都是吃虧人,卻是明月照肝膽。這樣的人如月好喜歡,隻是華錚從不會多多看上她一眼。他粗枝大葉心頭寬,自是察覺不出她的多情她的甜。 兩隻春燕鳴啁啾,飛過迎春花枝頭,她們上下翻飛相伴相隨真自由。 她總想陪在他身邊,跟隨著他那矯健的步伐邁向前。她現在越是看不見,她就越是忍不住的想念。她心中好像有隻貓兒抓搔得她心不定來神不安。上課他的影兒在腦中現,聽課聽得心不專。 她躺在床上望月光,臉紅心跳把他想,想得身上熱熱躁躁酥酥癢,翻來覆去睡不香。 她每天夜裡都反反復復下決心,明天見了他定要跟他聊會天來談談心。那些話來她在心中默默練了千百遍那可是句句情來字字真。 但隻要真的見了他,她緊張害羞結結巴巴說不出半句話,遠遠見了卻像綿羊見了狼一樣心裡咚咚咚咚打鼓響雷有些怕,他沒有利爪沒長撩牙也不知道她怕他怕的是個啥。 她低頭繞過回頭看,他身型高大人偉岸,她如有他來陪伴,她可是小鳥依人不一般。 她唉聲嘆氣罷罷罷來算算算,她真的不該和他來相戀。她明知道並不是所有花朵都能開在向陽天,可她就是沒有辦法把她的心猿意馬用了那鐵索栓。這可是讓她宛好如黃米酒乾了一大碗,讓人頭暈心憨又是辣又是酸,不見想見了藏隻有相思苦又甜。 可他心裡雲繚霧罩她也看不穿,會不會也對她是白天想來夜裡念。若是桃花有意流水無情空空繽紛落兩岸,那她這樣苦思冥想魂繞夢牽又為那般? 唉,難為她剃頭的挑子一頭熱來廂願,也許她前生前受他恩來把他欠,她一腔真情錯付似要把這情債還。 想想她一對姐妹真可憐,她姐姐在她眼中也堪堪是花容月貌沉魚落雁賽貂嬋,偏偏與那宋老師對上了眼,可人家與方老師一對鴛鴦好姻緣,她姐姐隻能苦苦相思心意懶。隻恨那公子風流太不堪,鬧得滿城風雨人指點,害得姐姐被看成了禍水又紅顏。 這也不怪地來不怨天,隻怪兩人沒有緣。 這一開學又進來這麼多教師和學生,直鬧得校園裡不得安寧亂哄哄,華錚停職回家等,方晴老師也生了病。原盼著學校大合並,人多熱鬧事事興。誰知卻是這樣亂,走進校園就頭疼。 這幾日見不得你華錚,心裡虛來心裡空,不如中午去看看,別讓他一人在家孤單傷心太冷清。 聽說他班的學生天天去,如月也喚上小慧小芳去看華錚。 她們吃了午飯來到宋莊華錚家,華錚剛從地裡乾活回來把麵條下。 她們還穿著薄毛衣,華錚卻穿著三孔汗衫光著膀子露出發達的肱二頭肌和胸肌。那麥麩色的膚色和堅實的肌肉塊塊突隆起,那皮膚上血管一隻隻蚯蚓一段粗來一段細,那晶瑩的汗閃閃發亮星星雨,如月看得癡癡傻傻著了迷。 華錚家中很一般,不窮不富在中間。院中兩棵老椿樹掛著鵝黃鵝黃的長著翅膀的種子一串串。樹上一窩黑卷尾在樹梢瞅著她們刺不兒刺刺不兒刺叫得歡。 屋前有棵梧桐樹,胭脂色的桐泡泡花兒正打著花骨朵,中午的陽光暖乎乎,曬得如月渾身上下軟酥酥。 華錚看著如月,隻感到如月在他麵前沒有以前隨意活潑了。在路上見了麵反而有些拘謹了。她也不怎麼和他聊天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著他。而當他看她時,她的眼晴卻小鳥撲楞楞驚飛。 她是青脆的蜜瓜初長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女人們可以比她的臉蛋剝皮的山竹更粉更白更嬌嫩,眉毛比她蘇繡的針腳更精致更俊俏,眼晴比她鴿子蛋白裡黑珍珠更明眸善睞流情溢美,身材比她瀚海沙丘更曲線優美玲瓏有致,齒如皓月唇留朱丹…… 但是,那種芽苞初綻的清鮮,那種欲說還差欲迎還拒的羞赧,那種釀了一花苞香蜜既想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又想留一條縫透一口氣的糾結,那種正眼不看你餘光裡全是你的躲閃,那種輕風一縷滿池春皺月影浮掠碧波蕩漾的敏感,那種隻靜靜地一瞥淡淡地一笑輕輕地一抿微微地一喘的含蓄,那種有意無意的和你偶遇又跑開有意無意地和你的肌膚輕觸又逃開的悸動,那種對你充滿了好奇卻忽遠忽近充滿了激情卻又忽冷忽熱充滿了愛戀卻又時而歡欣時而哀怨的變幻莫測捉摸不定,那種似有似無如煙如霧香馨彌漫卻又無影無蹤的朦朧,那種心有千千結肝腸寸寸柔卻無以消解的青澀……卻是人生中絕無僅有的稀世絕品,一朝風雨花飄零,無論誰再如何妝扮修飾都無法復製。 你可以在兩腮塗抹出少女的緋紅,你以做出少女的嬌羞,你可以撲粉灑露模擬出少女的體香,你甚至也可以有純真的眼眸,但那種少女初長的生命感,是難以復製的。 華錚自然能感覺到,但他也隻能裝作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感不到想不到,陽光照來,那花兒又能怎樣?她的宿命是蜂舞蝶翩。那落花飄來,流水又能怎樣?它的宿命是蜿蜒的灘岸。溪流叮咚奔來,海洋又能怎樣,她的宿命是化作雲霞滿天。 是呀,如月來了,華錚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