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山在燒鵝仔，等到了劉主任。 　　之前，他們先到了劉主任家，去看望劉主任的妻子，送給她一套高檔的按摩儀，還有一些什麼金什麼液什麼精等高級補品。送給劉主任兩箱好酒幾條香煙，一包茶。 　　見到宋青山終於低了頭服了軟，劉主任的氣也消了一大半兒。但是他仍虎著臉，不給宋金山一絲笑臉。宋青山一直陪著笑，給劉主任敬酒，向劉主任謝罪。 　　再加上江主任與連主任在旁說和。劉主任臉色才有了些舒緩。 　　宋青山向劉主任報告了他們學校的財務狀況，說這些事，其實也是他不得已而為之。否則，學校連買粉筆的錢都沒有了。 　　劉主任教訓他說。你別給我哭窮了。咱們再窮能有多窮？以前我們拖著棍子要飯不也過來了？這點小困難就克服不了？ 　　宋校長又借連主任的手，塞給了劉主任一個大紅包。劉主任連忙推脫，瞪著眼睛怒斥送青山，兄弟，你這是乾啥嘞？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但架不住江主任一推二搡地把劉主任推進他的專車中，不由分說碰上車門，招呼司機送走了劉主任。 　　通過這次和劉主任的約見談判，劉主任答應利潤四六分，宋莊中學占四分，劉主任占六分。劉主任也給他們交了底，因為現在各個學校的經費都困難，劉主任從學校經費中已經摳不出多少錢來。 　　中心校也有一幫人需要養著，他們也需要不少活動經費，一些開支沒有辦法走明賬。隻能從這些資料費中開支，用灰色收入填補灰色開支。 　　如果大家都像宋青山這樣繞開中心橋私自征訂資料，那他們中心校連喝西北風都喝不起了。 　　中心校原則上隻有少量的辦公經費。這些辦公經費對中心校的實際開支來說隻是杯水車薪。超過辦公經費的費用，他們的費用大都是由下麵的各所學校分擔。 　　中心校也有自己的小金庫，小金庫的資金主要有三個來源: 　　一是資料費。 　　二是吃空餉。病退，內退，停薪留職人員的一部分工資，截留到了中心校。 　　三是管理費。主要就是各項工程的管理費。按說。中心校是沒有資格收取工程管理費的。但這就是個名義，想承包學校工程的人心裡都明白，要想報到工程。這筆人情也好管理費也好，是必須要有的。 　　宋校長在不斷開源的同時。你在千方百計厲行節儉。 　　辦公經費最大程度的得到了壓縮。教師用筆。如果破了，沒法兒再用，需要交舊筆換新筆。圓珠筆隻發筆芯，不發筆桿。很多時候，教師的筆桿兒破了丟失了，所以他們隻得用半根筷子綁上筆芯批改作業。當然這種筷子綁的筆芯比起筆桿來，用起來要難受多了。有的老師經常用這種筷子綁的筆芯寫教案批改作業，以致他們的中指和食指握筆的部位都生出了繭子。 　　教師使用紙張的頁數，要精確到個位數，在朱主任處進行登計。某月某日寫反思材料，用紙四張。某月某日交班會記錄用紙幾張。某月某日考試用草稿紙，共取926張。經手人宋明…… 　　就連需要寫教學計劃教學總結等這些常規的材料，都規定了張紙數量。教學計劃教學總結卷麵分析等材料，不再要求封麵，一般每份材資寫三張，不會多給，寫多了要專門去找朱主任要。 　　教師辦公室的用電，規定每人每月不得超過12度，超過的部分自己掏電費。 　　即使自己掏電費，學校仍然禁止教師使用大功率電器。朱主任用電安全為由，每月定期不定期巡查教師個人住過和辦公室，每次都能沒收了好幾個熱的快等電器。 　　宋明他們每次吃小火鍋，用的是電阻絲火爐子。在一個陶瓷做的底盤上，彎彎曲曲的盤著螺旋的電阻絲。通上電後，電阻絲就燒的通紅。這這種爐子結構簡單，使用方便，煮水很快，但一是不安全，爐絲經常燒斷。二是太耗電，一般情況下，這種電阻絲火爐子都有上千瓦，很是耗電。 　　每次她們都是趁著朱主任等領導晚上不在學校時，偷偷摸摸在辦公室關上門吃。 　　方晴的電費總是不夠用，她夏天要用電扇，冬天要用電熱毯，平時還要用熱的快煮水喝。朱主任單單沒收她的熱得快就沒收了好幾個。 　　開始時，她還找朱主任說理，想要回她的熱得快。 　　她說，她們每天上很多節課，要講很多話，講的口乾舌燥喉嚨冒煙，總得有口熱水喝。總不能讓我們天天喝冷水，又上火又容易傷了脾胃拉肚子。集體辦公室也沒有給我們準備熱水茶爐，你讓我們怎麼喝水？ 　　朱主任說，我們安排餐廳給教師。準備了開水，你們要喝就到餐廳去打。 　　方晴說，餐廳的那個開水熱水茶爐，每次隻能打五六壺水。我們要去那裡打水，每次都需要等上很長時間，我們白天有很多課，有很多事，我們根本沒有那功夫在那兒等熱水。 　　朱主任說，這個問題我可以給餐廳再反映反映。但是，教師辦公室和住宿不能使用熱得快等電器。如果都這樣做。我們的線路根本頂不住，很容易燒斷打火出事故。 　　方晴說，我們那一排隻有我和杜先枝老師我們兩個人用熱的快，這裡的線路不至於連兩個熱的快都頂不住吧？ 　　朱主任說，現在之所以就你們兩個經常用，找書苑 ｗww.ｚｈaoshｕyuan.com 是因為我經常的查。如果我不查，每個人都會用。所以你還是先將就些吧。 　　方興說，這喝水的事兒怎麼將就？難道我渴了，就不能煮點開水嗎？ 　　朱主任說。你可以吃飯的時候多喝碗飯，然後提前把你的暖瓶，交給餐廳的師傅，讓他給你沖好水，你就不用一直在那兒等了。 　　方晴說，我們每次都是把奶瓶放那兒，但餐廳的師傅也很忙，根本沒有時間理我們。 　　朱主任說，我下次跟餐廳的師傅再要求一下，盡快給你們解決喝熱水的事。 　　這件事就這麼拖拖拉拉說了半年，也沒有結果。餐廳的茶爐還是那個茶爐，沒有換大的。餐廳的師傅們還是餐廳的師傅們，沒有人給他們往暖壺沖水。 　　方晴說了幾次不管用，說了也是自討沒趣兒，也懶得去說了。 　　她就準備了好幾個熱得快，朱主任沒收一個，她就再拿出一個來，再沒收了就再拿出一個，反正她總得煮水喝。 　　後來宋明又偷偷地將朱主任沒收的那些熱的快拿了幾個過來，放在方晴的櫃子裡，所以對於朱主任來說，方晴就是一個使用高功率電器屢教不改的頑固分子。 　　水管中的水也定時放水。 　　後麵教學樓前水管的水龍頭經常擰壞滴漏，朱主任就把水龍頭擰開，在水管中塞了木塞，即便水龍頭全部擰開了，那水龍頭也是患了前列腺炎滴啦啦滴啦啦斷絲連線的流。 　　宋明搬到樓學上九三班隔壁辦公室後，常趁上課後把桶放在那水龍頭下，接上一節課時間才能接上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