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小鳥在樹枝上跳來跳去,發出愉快的鳴叫,樓下晨練的人已經開始了運動前的拉伸,小販推著早餐車在人群中吆喝,世界開始慢慢蘇醒。刺眼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斜斜的照在桌子上那揉成一團的便利簽紙上投下一片陰影。 齊謹弋一晚上幾乎沒怎麼睡,直到天快亮了才淺淺的睡著了一會,不多時便被樓下的聲音吵醒了。 簡單洗漱過後齊謹弋還是覺得和媽媽把事情解釋清楚比較好,媽媽向來對這種事比較敏感。萬一她再多想可麻煩了。 齊謹弋走到餐廳看見媽媽早就坐在那裡,盯著對麵放好的早餐發呆。 聽到齊謹弋過來,抬頭看了看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吃飯。齊謹弋明顯看見媽媽的眼袋都快耷拉到臉蛋上了。想必媽媽昨天晚上也沒睡好吧。 齊謹弋拉開椅子剛坐下,媽媽就起身準備離開。 “薑嵐同誌,能不能和我正麵談一談”齊謹弋看著媽媽不太想和自己正麵交談隻得直呼其名。 這招果然管用薑嵐重新拉開椅子坐下沒好氣的輕咳兩聲“沒大沒小的,誰讓你叫我名字的” 餐桌上尷尬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咳,你看到我寫的東西了吧,那個信我沒打開看,我尊重你的的隱私,但是我也希望你把我的話聽進去” “媽,如果我說那封信不是我寫的呢?”齊謹弋拿起溫熱的牛奶抿了一口。 “那意思是別的小男生給南聽晚的?還是說南聽晚給你的?”薑嵐皺了皺眉仔細回憶著“不對,上麵寫的是南聽晚收,那就是別人給南聽晚的,那這信為什麼你拿著?” 薑嵐用手指有節奏的敲著餐桌,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兒子,想從兒子身上看出點什麼破綻。 自己的兒子從小就品學兼優,自己在他的生活和學習上下了不少功夫,但是就是不主動和人交流也不怎麼愛交朋友,以前在老小區的時候好不容易交到幾個朋友,但是因為自己工作原因不得不搬家到這裡,到了新環境自家兒子又開始窩在臥室發呆,看書。 好歹後來認識了南聽晚,這個小姑娘很活潑也很仗義,像個小太陽一樣讓齊謹弋也陽光了不少,兩個人玩的好,私下裡還和南聽晚媽媽開玩笑說結個親家,但是玩笑歸玩笑,也得分時候,現在是高考的關鍵時候,然後兩個人因為這些事分心,耽誤了學習,那這可真的是連後悔藥都沒得吃了。 薑嵐想到這不耐煩的拿指關節扣了扣桌子“說話啊啞巴了” 此刻餐桌對麵的齊謹弋也在衡量,看來昨晚的紙條,顯然媽媽把情書的主人認錯了,以為是自己寫給南聽晚的,在紙條上語重心長的寫了早戀害人害己之類的話,但是自己根本對南聽晚沒那個意思。 想到這齊謹弋盯著手裡的牛奶反問自己真的沒意思嗎?他不清楚,可能有吧,也可能隻是習慣了旁邊有個小貓一樣的人在自己的生活裡玩鬧嬉戲。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齊謹弋又喝了一口牛奶,直接給媽媽實話實說得了,省的她一天疑神疑鬼的,但是齊謹弋突然想起來初中的時候,有個同學給南聽晚塞了一封信,被自己媽媽看到了,媽媽想著孩子那麼小誤入歧途了怎麼辦,一看那個男生就是個不良少年,於是也沒和自己說就直接給南聽晚媽媽一說。 自那以後,南聽晚有好久都沒和自己說話,後來南聽晚氣消的差不多了才給自己說。 那天晚上回家自己的書包就被媽媽翻了個底朝天,然後自己也不服氣和媽媽頂嘴,說憑什麼翻她書包,當時南聽晚媽媽翻出那赤裸裸的情書也是氣上頭了,再加上那個男同學最近老送南聽晚回家,南聽晚媽媽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栽培的女兒早戀就氣不打一處來,再看當時南聽晚梗著脖子盯著她,怒氣上了頭。啪一巴掌扇的南聽晚鼻血都出來了。 當時把南憶晨都嚇壞了,責怪南聽晚媽媽好好說話就行乾嘛動手。南聽晚當時也在叛逆期,本來和那個男同學沒什麼,但是有人冤枉她有什麼,那她擰著一口氣,非得和他有什麼。於是從那天起南聽晚和那個男同學越走越近,甚至有時候放學了都不回家,就和那個男同學在公園散步,好巧不巧遇到南憶晨放學回家,看見南聽晚和一個像小混混一樣的男孩子走在一起,就氣不打一處來,拉著她就回家了,把南聽晚所有的小說和休閑衣服都收走了,就留了一件運動服,南聽晚媽媽看這陣勢就知道南聽晚還沒和那個男同學斷乾凈,氣的把南聽晚鎖在房門裡,一天沒讓她出門還給學校那邊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讓南聽晚好好想想,家裡那點對不起她了,要和一個混混一樣的男孩子在一起來作踐自己,學習也不用心,又是頂嘴又是撒謊不回家的。任憑南聽晚在房間怎麼哭喊南憶晨和她媽媽都無動於衷,得虧南聽晚爸爸那幾天出差不在,否則按照南聽晚爸爸的性子估計那個小混混得躺床上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地。 就這樣折騰了半年,南聽晚才徹底服軟,發誓以後杜絕所有男女關係,南聽晚媽媽補充說自己其實不是不讓南聽晚和異性接觸,但是也要和品行端正的異性接觸,比如說齊謹弋就很好,最起碼知道什麼是尊重長輩尊重女性。 那一晚南聽晚和姐姐媽媽談了很久,才後知後覺那個男孩子還找過自己的媽媽很沒禮貌的對自己媽媽說什麼這是南聽晚自己選的和她媽媽沒有什麼關係。南聽晚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氣的眼淚欻欻的掉,和姐姐媽媽一個勁的道歉,說自己再也不會這樣了,會談快結束後南聽晚多問了一句,說媽媽怎麼知道有人給她塞情書,南聽晚媽媽說要不是齊謹弋媽媽告訴她的,她都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怎麼的,南聽晚有半個學期不搭理齊謹弋,弄的齊謹弋裡外不是人。 現在又是雷同的情書事件,隻是這次對象不一樣了,要是自己說實話以自己媽媽的性格肯定又要給南聽晚媽媽說,這再來一次說不定南聽晚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更何況南聽晚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可不能把她拖下水。 齊謹弋用指尖劃過杯口下了決定猛的一口氣把牛奶喝完 “我寫的,我喜歡南聽晚” …… “啪”薑嵐用力的把手拍在桌子上,騰的站起來用指尖憤怒的指著齊謹弋,你你你了半天,從嘴裡大聲吼出你發顛啊你! 說著就在餐廳裡來回踱步拿起手機狠狠的按下幾個號碼對麵傳來占線的聲音,又不解氣的重新撥打了好幾遍,直到對麵接通,一接通薑嵐就狠狠的說到“快回家,你兒子要造反了!”說罷都沒給對方一句回復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用手指著齊謹弋大聲質問著“你什麼檔次?她什麼檔次?我含辛茹苦給你養大,你從小就品學兼優,從來沒下過年紀前十,那個南聽晚啥時候進過班級前十?我就不說年紀了,我就往班級看,她啥時候進過?她…” “夠了!”齊謹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睛紅紅的站起身怒吼著“南聽晚怎麼了?南聽晚那點不好?媽,我現在才發現你怎麼這麼虛偽,你嘴上說著要和南聽晚他們家結親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現在我明說我喜歡南聽晚你又這個樣子?還有南聽晚初中那事你直接給南聽晚媽媽說,你有沒有想過南聽晚?好啊!我現在給您機會,您去給南聽晚媽媽說這次是我寫情書是我喜歡她南聽晚!”齊謹弋脖子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胸腔上下起伏著,眼眶裡噙滿淚水。 薑嵐此刻好像也意識到了剛剛自己說的話有點過分,但是看著自家兒子第一次吼自己心裡也是不住委屈,聲音顫抖著說“我給南聽晚媽媽說,是為了南聽晚好,那個男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聽晚和她在一起根本不行而且還太小,小女生就容易被這種人騙”薑嵐用手背拂去臉頰上的淚理了理頭發“兒子,媽媽剛說話重了點,聽晚是個好姑娘,但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你們馬上就高考了,為了聽晚也為了你自己,再等一等好不好,算媽求你了,你高考完了想怎麼表白就怎麼表白,媽媽沒意見” 齊謹弋看著眼前哽咽的媽媽也哭出了聲“媽,對不起,我不應該吼你,我會聽你的話的,但是我希望您不要說聽晚不好,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齊謹弋走過去抱住薑嵐輕輕擦去薑嵐臉頰上的淚水“對不起兒子,媽媽真的太急了,你也知道高考真的很重要,真的不能分心,我不反對你和聽晚交往,但是也要分時間啊” “我知道,我知道媽媽”齊謹弋哽咽的擦去媽媽的淚水,母子倆第一次吵這麼兇。 而此時此刻高速公路上的齊謹弋爸爸用力的踩著油門嘴裡碎碎念著“死崽子,你要是敢欺負你媽,看老子不把你抽的骨頭都酥了,老子就不信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