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天真爛漫的小指頭。” 　　兩人才拉過一次鉤，李環音就記得林宇人那個跟他拉鉤的小指頭。 　　他覺得那個氣宇軒昂又天真爛漫的小指頭特別逗人喜愛。 　　小指頭尖兒翹翹的，就像高昂著腦袋撒嬌的淘氣公主。 　　指頭肚兒圓鼓鼓的，像極了公主圓潤的臉蛋兒。 　　指甲蓋兒長長的，也飽滿得像公主的長發。 　　那隻手背，也是他作為畫家最需要畫的格調。 　　“哎呀，我迷上她的手了還是迷上她的人了？不會，不會！”他叫一聲。 　　“既然這麼喜歡他，你為何不跟著去一趟她家呢？” 　　一個聲音響在他耳邊，他把耳朵拂了一下，不知道聲音來自何方，也不知道發聲的為何人。隻曉得聲音磁性，溫柔，有水流的聲音夾雜在裡麵，顯得滋潤，飄渺…… 　　“真的哈，這人好笨哦。”他自責起來。 　　“下一次，我一定要悄悄跟在她後麵，跟蹤去看看，那是誰家的女兒，家住哪裡，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他給自己定了計劃，實施的方法。 　　他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林宇人去的方向。 　　他把那扇破敗的黃漆門闔上，轉身拿起一本科幻小說《等離子姑娘》，翻到關於量子部分的描寫。 　　書裡說生物量子一部分在體內，一部分在體外。 　　他又翻到量子係統分強大量子係統和弱小量子係統。 　　他對照林宇人給他說奪回房子的大話，問自己： 　　“難道林宇人就是那種量子係統特別強大的人？” 　　“或者糖果原來也是量子係統特別強大的貓咪？” 　　“豈不這隻量子係統強大的貓咪死後能把自己轉世女人來找我結婚？” 　　...... 　　他的問題太多了，多得頭腦裡的問題擠得腦殼嗡嗡直響。 　　他揉了揉太陽穴，又把頭頂按了按，好像得到安撫地安靜下來。 　　李環音照本宣科地疑問著他看到的林宇人，到底是體外量子還是體內量子？ 　　他覺得如果是體內量子，那就是居住在形體內，隻有體外量子才是散漫地到處飄散。 　　按照這樣說來，那他看到的量子就是林宇人的體內量子了。 　　他又繼續翻看下去，獲得的信息是： 　　量子係統強大的生物，體外的量子可以在雲端以外活動，而且能做很多普通量子做不到的事情。 　　他又按照剛才的對應方法，想：“如果林宇人的體外量子強大，他一定奪得回他的房產。” 　　“下次，她走的時候，我一定要悄悄跟在她後麵，到她家裡去看看了。” 　　下定決心，暫且擱在肚子裡，不提。 　　一個學生抱著一大堆作業本到了他的宿舍，放下後走了。 　　看到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鋪，和那三張學生桌合起來的臨時辦公桌，心裡五味雜陳都出來了。 　　雁蕩區百合中學是一所高完中，兩年前分來教高中美術，離家近，就住在家裡。 　　實習一年剛滿，放暑假就遇上父親因為不小心聽到李環音母子倆要賣掉房子為他治病，就自縊去世，後來房屋被霸占，母親也給氣得服毒自殺了，隻能投靠自己的單位。 　　找到學校安排了這個還暫時空著的宿舍。 　　宿舍左前方是男女廁所，右邊是學生倒垃圾的地方。 　　垃圾一個禮拜焚燒一次。 　　燒垃圾的時候，有直沖鼻子的臭味，有四處飛揚的垃圾灰。 　　這樣的場景不得不讓他時時想起自家那幢在篦子街方圓百十公裡都聞名遐邇的磚木結構樓房。 　　想起自己在二手市場淘來的古楠木雕花大床，以及他和他的糖果每天睡前都要在床上打鬧一番的嬉戲場景。 　　想起那每層三百平米的寬敞，亮堂，整潔。 　　想起小院的幽靜閑適。 　　“我就這樣越活越窩囊？錢，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掙錢！”這是她日日高喊的口號。 　　每到周末，就趕往篦子街東麵，那個私人辦的課外輔導班去教學生繪畫。 　　一周上兩天，每天一節課，每節課50元，每周可以掙上100元。 　　這樣，他一個月起碼額外收入就有400元，到現在已經掙了4000多元了。 　　加上他自己每月不到一千元的工資，也算還了借來給母親治病的一萬五千元了。 　　李環音手裡拿著一本學生作業，眼睛卻盯著本子，暗自誇自己還是屬於比較能乾的那種。 　　他掰了掰指頭，總共還有一萬八千元債需要還。 　　他也曾經想過，平時畫點畫來賣，可惜畫了一大堆，除了賣過兩百元，就堆在那裡無人問津。 　　不過，他還是比較有理想的那種男人，時常想著等把賬還清，就開始湊錢把房子贖回來。 　　現在好了，林宇人如果能幫忙辦成這件事，他的負擔就減輕了一大半。 　　想到林宇人又想到她的能耐，掰手腕的能耐，遊泳的能耐，還有...... 　　他不自覺地把眼睛落到地上，找書苑 ｗww.zhaoshuyuan．ｃom 地上亮錚錚的，一粒灰塵好像都看不出來。他又彎下腰，用手指摸一下那裂得東一塊西一塊的三合土，連裂縫裡都沒有灰塵，再摸一把門，門上也乾凈得可以伸出舌頭來舔的格調。 　　“這肯定是林宇人乾的，不然，誰還辦得到？” 　　“如果她真能奪回房子，我就一定要娶她為妻，娶這樣的量子女人為妻，那簡直比找一個千億富婆還理想，嘿嘿......” 　　“量子女人的能力就是想要什麼來什麼，隻要念頭一動，錢，別墅，車子，票子，一概不缺。” 　　李環音一邊想一邊嘿嘿笑起來，想到自己將來一定會過上蒲翁筆下書生過的艷陽日子，這輩子就不擺了。 　　他又大膽想著：“以後，我要成為大畫家......” 　　如果成為大畫家，一幅畫可以賣到幾個億。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拿著錢還治理不了那些王八蛋？ 　　光有錢還要出錢請人，還不如做動動嘴就能辦到一切事的行業。 　　嘴來得方便，一句話的功夫...... 　　“能動嘴的行業？”他捏捏鼻子，心想，能動嘴的行業除了律師，就得有個一官半職。 　　雖然我們的大才子涉世未深，依然知道動嘴皮子的行業最管用。 　　他現在的理想又擴大了一輪，那得起碼坐把地方上的校椅哈，比如S長之類…… 　　”夫人，以後，你相公就靠你了哈。” 　　李環音不知不覺把自己升了一級，由原來的你我改成夫人和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