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聲明:第二章暫缺以及地球是圓的。 西裝女子淡淡呷了口茶,她的嗓音略微低沉,有一種特別的魅力。“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這附近的大學城旁邊,有一處爛尾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成了人們探險拍照的好去處。 不過最近有一個傳說,聽說有人在那裡失蹤了,還有人說在那裡看到了鬼。也許,是不知什麼人編出來的都市怪談吧,謠言就是這樣,傳著傳著就會變得越來越離譜。不過如果把它單純地當成茶餘飯後的小故事,倒也挺有趣的。 我的故事就從一個單獨去那裡遊玩的女子說起。” 風清日麗,我坐在臺階上。熾烈的陽光從沒有玻璃的空蕩窗口照進來,烘得人暖洋洋的。 還是上午,我卻有些困倦。剛才喝的那罐果酒不過5度,怎麼竟讓我覺得有些頭重腳輕了? 這裡是位於城市中的一處爛尾樓樓區。本該高大輝煌的建築,不知什麼原因,隻保留著建築雛形。隨處可見的斷壁殘垣多被周邊大學城的學生們塗鴉上了奇怪的畫作,倒有幾分近來流行的冷淡廢土風。難怪前段時間成了網紅打卡的景點。 不過自從一些莫名其妙的都市傳說流傳開來之後,這裡又冷清了下來,但是,這裡不是本就如此嗎。 清凈奇妙的不知名地方,正是獨自散心的好去處呢。 我掙紮著起身,邁過幾處碎磚亂石,繼續欣賞這清冷美景。 空無一人的樓區,冷清的街道,隨意的畫作,如果街區可以擬人,這大概是末世小說中描繪的廢土風美人吧。 墻壁上的塗鴉倒是有趣,華麗的長裙,森森的白骨,甚至還有飛簷走壁的俠客,華麗高聳的宮殿…… 我不記得走了多遠,隻覺得越走腳步越沉,索性坐在一處長廊的石墩上,靠著墻壁,休息一會兒。 恍惚間雲海翻波,似乎,起風了。 “醒醒,快醒醒!”身背寶劍的女子此時正蹲在地上,用力搖晃著躺倒在麵前的少女,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少女緩緩睜開眼睛,倒是先被眼前女子懟到麵前的大眼睛嚇了一跳。 看到少女醒來,寶劍女子後退了一點,疑惑地看著少女,問道:“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我?我,我叫綠琴。”少女認真想了一會兒,回答道。 寶劍女子皺著眉看著少女,緩緩道:“那我呢,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綠琴疑惑地看著女子,“師父您怎麼了,我隻是不小心從臺階上摔下來,沒失憶,這又不是狗血電視劇。” 寶劍女子依然奇怪地盯著少女:“那麼,你還記得我是什麼人,叫什麼嗎?” “好吧好吧,師父您乃是妙音宗現任宗主,道號玉笛子,道法高強,神魔辟易。這下可以了吧。”綠琴略有無奈地說著。 玉笛子沉默片刻,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 綠琴掙紮著起身,揉了揉摔疼的腿,嗔怪道:“師父,您太快了,我要跟不上啦!” 玉笛子將旁邊的滑板收了起來,放進了斜跨的帆布包裡。 “那咱們走一會兒吧,應該就在這附近。” 綠琴也依樣收起滑板,跟在師父身邊。 綠琴看著旁邊的斷墻殘壁,莫名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似乎有什麼事情在腦海裡翻騰,隱隱冒了個尖,卻又難以捉住。 “對了師父,咱們,咱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來著?” “尋寶!” “尋寶?什麼寶貝會在這種一個人都沒有的破街區裡麵啊。” “你懂什麼,我的尋寶羅盤怎麼會出錯,你看。” 玉笛子從帆布包中拿出羅盤。 綠琴湊上去觀看,隻見羅盤上的磁針來回亂轉。綠琴奇怪地看著師父。 玉笛子撓撓頭,使得亂蓬蓬的短發更加淩亂了。 “啊,這個,可能是羅盤沒電了,最近忘充電了。” “師父,羅盤需要充電嗎?” “咳咳,你懂什麼,這是最新款的太陽能充電羅盤。” 綠琴一時語塞,看著師父認真的樣子,忍住了,沒接話。 玉笛子說罷將羅盤掛在胸前,一甩飄逸的長袖,一陣風吹起,掀翻了敞著的長衫,色彩鮮艷的大花短褲格外炫目,玉笛子大步走去,布鞋濺起幾絲灰塵。綠琴慌忙緊隨其後。 沿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走了十多分鐘,天空逐漸昏暗下來,起風了。沙土被風挾卷著,在空中飛散,一些破碎的紙屑和塑料袋也不時拂過。綠琴心中有些害怕,跟緊了一些。 盡管眼前就是師父的背影,綠琴還是有點擔心,這個場景越來越不對勁,她總覺得頭後麵癢癢的,就好像有誰不時在捅她的馬尾辮。 “師父,起霧了。” 玉笛子頓了一下,停在了原地,沉聲道:“起霧了。” 綠琴瑟縮著嘟囔:“好好的,怎麼會起霧啊!” “好好的,便不會起霧。” “啊?” “是妖氣!”玉笛子眉頭緊皺。 “妖、妖氣,真的假的啊?師父你不要搞封建迷信那套啊!” 玉笛子瞪了一眼綠琴,罵道:“無知,看法器。”說著將羅盤放入帆布包中,又掏出一根長管狀物體。 “今日讓你長長見識,顯顯我妙音宗神通,看我玉笛驅魔!” 綠琴怔了一下,看了看那長管,囁嚅地說道:“師父,您,這拿的是單簧管。” 玉笛子楞了一下,“啊,你,你還認識單簧管啊!” “我前男友是校樂隊的大提琴手,排練的時候我去過幾次。”綠琴脫口說道。等等,綠琴心中一動。我有前男友嗎?他叫什麼來著?我…… 玉笛子冷靜的聲音打斷了小綠琴的思緒:“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不要拘泥於外貌形狀,看我將那妖物打得魂飛魄散,讓它見識見識妙音宗的厲害。” 綠琴被師父的莊嚴法相鎮住,隻見玉笛子將單簧管鄭重地放在唇邊,手指輕按,一邊走一邊用力吹動,樂聲瞬間大震。 果然不該有太多期待,綠琴聽著陣陣刺耳的噪音,心中不禁默默吐槽,強自壓製住想要捂住耳朵的沖動。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身周的寒冷似乎真的消散了一些。 “師父,我們剛剛,是不是來過這裡?”綠琴停在一處畫有旋轉樓梯的塗鴉前,扯住了師父。 師父停住腳步,端詳著塗鴉,思考了一會兒,“不記得。” 綠琴嘆了一口氣,“不對,師父,咱們幾分鐘之前明明剛路過這裡,我記得這幅畫,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也許是那個畫師又畫了一幅一樣的呢?” 綠琴瞪著師父,玉笛子悻悻然咳了兩聲,“好吧,這定是那妖魔的障眼法,看來為師不得不用幾分真功夫了,不然還以為咱們妙音宗跟它們玩過家家呢!” 玉笛子說罷將單簧管收了起來,綠琴悄悄鬆了口氣。 玉笛子從包中又拿出一根管狀物一拍,喝到:“看法寶,金光鎮妖杵!”果然一道金色的光柱從法寶中激射而出。 綠琴看著師父威風凜凜地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麵,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默默跟了上去。 又走了三五分鐘,金光鎮妖杵的光芒照射到了一麵墻壁上。她們竟然走到了道路的盡頭嗎? 墻壁上胡亂塗抹成一片灰白,在灰白中,隱約有多點光亮,綠琴湊近數了數一共畫著14個亮點。這畫到底什麼意思?綠琴看不明白。 “師父,這畫的是什麼?” 玉笛子也停留在這處墻壁前,端詳良久。“畫麵整體呈現冷色調,顏色塗抹厚薄不一,又用幾點白光穿插其中,呈現刺破穿透之感,以我之見,這一定是,隨手塗鴉的失敗作品。” 綠琴:……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師父,要往回走嗎?” 玉笛子定定看著前方,搖了搖頭,“回不了頭了。” 怎麼會回不了頭?綠琴心中覺得奇怪。她轉過身去,慢慢試探著向來時的方向走了大約5米,竟然看到了一麵墻壁,一麵就堵在她們來路上的墻壁。 可是她們剛剛明明就是從這裡走過來的呀。綠琴小心翼翼地湊近看了看。墻壁上一片灰白,中間點綴著14點寒光。 這,這明明就是她們剛才看到的那麵墻壁啊。 綠琴回頭慌忙叫道:“師父,我們後麵也有一模一樣的墻壁!” 師父還在盯著前麵的墻壁,似乎對於綠琴的發現毫不在意。 綠琴繼續探索,發現左右兩側不到10米,都被一麵塗滿灰白顏色的墻壁擋住了。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出現的墻壁?所以現在我們被圍在盒子裡了嗎? 綠琴看向師父,玉笛子一動不動,仍然緊緊盯著麵前的墻壁。 綠琴跑到師父身邊,緊張地問:“現在怎麼辦?師父,我們被困住了!” 師父:“不過是幻影罷了,清心靜氣,不動如山。” “可是,可是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吧?這些墻壁後麵到底是什麼啊?” 不過既然師父說是幻影,那麼,綠琴突然想到什麼,嘗試著敲打四周的墻壁。 “別亂動,你……”玉笛子話還沒有說完,隻聽見綠琴一聲驚叫,被突然翻轉的墻壁卷了進去。墻壁瞬間閉合,玉笛子回過頭去,早已沒有綠琴的身影,甚至連一絲聲音也沒有,一切平靜如初。 玉笛子身後,卻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西服三件套的成年男子,這人仿佛是從霧氣中憑空鉆出來的一樣。 玉笛子冷笑道:“哼,故弄玄虛。” 西裝男也發出了一陣冷笑,笑聲從那張被純白色麵具遮住的口中發出,更顯得低沉詭異。 西裝男並不多話,鬼魅般地閃到了玉笛子近前,一拳擊出。 玉笛子向側麵一躲,迅速轉身,格擋住對方的手臂。 西裝男招式靈活,出拳迅速,玉笛子卻也毫不遜色,輕鬆招架。兩人在這間密室中,閃轉騰挪,瞬間已經對了幾招。 玉笛子想要速戰速決,出招愈加淩厲,西裝男轉攻為守,卻也實力強勁,戰局一時僵持不下。西裝男拳拳生風,玉笛子出招刁鉆。兩人倒是鬥得不分勝負。 與此同時,綠琴卻被翻轉門卷入了另一間密室之中。這裡和剛才所處的空間一模一樣。四麵均是一樣圖案的墻壁,牢牢將綠琴圍在中間。綠琴孤獨無助,驚慌失措,隻得一直拍打四周的墻壁,希望找到出口。 但是墻麵毫無鬆動,似乎剛才的翻轉隻是一個錯覺。安靜的四周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綠琴更加緊張了,不停拍打尋找著。突然墻壁又一次翻轉,將綠琴卷入了另一個空間。但是這個空間依然和剛才一樣,四周都是同樣圖案的墻壁。綠琴站在空間中央,仿佛覺得墻壁在圍著自己不停旋轉,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覺得無盡的絕望。 綠琴隻有不斷地拍打四周,尋找出口。 墻壁似乎每隔幾分鐘就會翻轉一次,然後綠琴便進入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空間,就這樣,綠琴不斷走著,不斷尋找著。她無法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她就會覺得自己仿佛要瘋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綠琴的雙手拍得生疼,她似乎已經麻木了,隻知道不能停下來。直到來到一處空間,綠琴在這裡怕打了好久,但是墻壁再也沒有翻轉。 綠琴靠著墻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雙眼茫然地看著前方,不知所措。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墻壁翻轉過來,有人從墻後疾步走了過來。 綠琴看著來到近前的那雙布鞋,緩緩抬頭,發現竟然是師父。 綠琴一下子抱住玉笛子的大腿,差點哭了出來,“師父,嚇死我了,您到哪裡去了呀?我找不到了啦!” 玉笛子扶起綠琴,柔聲說道“好了,好了。師父不是在這裡嗎!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不怕。” 綠琴慢慢鎮靜了下來,“那,現在咱們怎麼辦啊?咱們能走出去了嗎?” “無礙。”玉笛子伸手握住綠琴手腕,輕聲道:“跟著師父,為師帶你出去。” 綠琴連忙點頭,師父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綠琴緊緊挨著師父。 隻見玉笛子掐了一個法訣,說道:“幻夢泡影,返實歸真,破!”接著推了一下麵前的墻壁,墻壁上麵突然閃爍出幾絲光芒,透過磚縫透射出來。接著麵前的墻壁瞬間消失了。 綠琴看著麵前向前延伸的長長街道,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走吧。”玉笛子帶著綠琴,迅速前行。 一路無話,綠琴隻覺得周身寒意更勝,“師父,咱們到底在找什麼啊?我總覺得這地方很奇怪,你說,你說,會不會,會不會鬧鬼啊?” 玉笛子淡淡說道:“你網文看多了,哪有什麼妖魔鬼怪,這都是封建迷信,你要相信科學。” 綠琴一噎:“師父,咱們是妙音宗的修士耶,咱們就是封建迷信。” 玉笛子冷冷說道:“你話太多了。” “師父,我看不清路了啦,你慢點走,有沒有什麼照明設備啊?” “沒有,你拉住我,走快點,馬上就到了,別磨蹭!” 綠琴怔了一下,玉笛子單手按住綠琴手腕,快步前行。 寒意更甚,綠琴打了一個冷顫。 不多時,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小樓前。這座二層小樓竟然燈火通明,每一扇窗口都透出光亮,門口兩個大紅燈籠格外耀眼。 玉笛子推門而入,小樓一層格外寬敞,因為整層隻有一間大廳,倒像是地下停車場,隻有一根根立柱整齊排列。 進入二樓,終於有了房間,玉笛子拉著綠琴穿過長長的走廊,徑直來到最裡麵的房間。 房間地麵中央畫著一個白色的符號,綠琴好奇地湊近看去,來不及看清,就被玉笛子拉住按在了蒲團上。 玉笛子鄭重地說道:“凝神靜氣,我教你一個練氣的法決,跟著我念。” 綠琴疑惑地問道:“師父,咱們這是要做什麼啊?” “來不及解釋,這周圍不太平,你先跟著我凝氣護體。” “憑著咱師徒倆的功夫,什麼宵小敢打咱們的主意?師父你是不是有點太杞人憂天了?快把玉笛拿出來,好好震懾一下他們。” 玉笛子皺眉道:“玉笛乃是重要法寶,豈可輕易示人。你快坐好,不要胡鬧。來跟著我念。” 綠琴在蒲團上正襟危坐。 玉笛子這才舒展眉峰,朗聲道:“日月昭昭,陰陽輪轉,生死往復,天地開合。” 綠琴跟著念道:“日月昭昭,陰陽輪轉,生死,生死,生死什麼來著?” 玉笛子無奈說道:“生死往復!” “哦哦哦,日月昭昭,陰陽往復。” “不對,是陰陽輪轉。”玉笛子皺眉道:“你且平心靜氣,不要慌張,跟著為師一句一句念好了。日月昭昭。” 綠琴卻沒有說話。 玉笛子轉頭,卻見綠琴正直愣愣看著自己:“怎麼了,你看著為師做什麼?念啊。” 綠琴點了點頭:“天道昭昭,乾坤朗朗,妙法華音,鎮魔祛魅!”手中法鈴一聲震顫。一道金光隨著綠琴單手結印而出。玉笛子一震,連退三步。臉上一黑,強自鎮定下來。 玉笛子怒道:“你在做什麼?” 綠琴冷冷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我?我當然是你師父,你這混賬,欺師滅祖,好大的膽子!” 綠琴接著說道:“我師父平常可不會這樣說話,也不會用轉魂咒騙我,你到底是誰?” 麵前的玉笛子惱羞成怒,發出一聲尖利的嘯叫。衣衫爆裂,黒長的螯肢瞬間撐破了光滑的肉體。原本人型的皮膚仿佛一件破爛的衣服,被巨大的本體撐破。 綠琴看著這妖物立起身來,足有2米多高,竟是一隻巨大的人麵蜘蛛,揮舞著利爪,一對口器不停蠕動,似要擇人而噬。 蜘蛛從口中噴出一陣黑煙,綠琴慌忙閉氣,滾到一旁,轉身便往樓下奔去。 還沒走到樓梯口,隻覺得身後一陣寒風襲來。綠琴一矮身,便見一團白絲噴到樓梯口,結成一個白色的網團子,上麵還冒著絲絲白氣,將通路堵死。 綠琴無奈隻得回身與蜘蛛對峙。 蜘蛛此時倒不忙了,隻如盯著獵物一般看著綠琴。 綠琴甚至從那醜陋的臉上看到了幾分嘲笑。 綠琴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厲害,我很怕你?” 蜘蛛高昂著頭顱,斜眼看著麵前的柔弱少女:“你當然,不應該害怕。” “哼,啊?”綠琴倒是一愣,“你,你還蠻有自知之明的嗎。” “我們本來都差不多。” “不不不,我們差很多,你是一隻蜘蛛。” 蜘蛛精啐道:“人還是隻臭猴子呢。少廢話,我又不是要害你。你乖乖過來,我又不會吃了你。” 綠琴一萬個不相信:“誰會相信妖怪的話?” 蜘蛛精搖了搖鋒利的螯肢:“不對,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你想啊,這個世界是唯物的,哪有什麼妖魔鬼怪啊?” 綠琴一時愣住,她剛剛是不是被一隻妖怪教訓了?妖怪告訴她要相信科學? 蜘蛛精再接再厲:“所以,我們都是你的心魔,你當然可以擊敗我,但是你不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嗎?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幻覺,我這樣的心魔到底隱喻著什麼?” 綠琴忍不住順著蜘蛛精的思路想了想:“你這樣的心魔,大概隱喻著,隱喻著我應該及時收拾屋子,把地拖了,把垃圾倒了!” 蜘蛛精:“……要不你仔細想想呢?” 綠琴低頭暗自思忖,再一抬頭,卻是從袖中掣出一把匕首,向蜘蛛擲去。 蜘蛛一驚,用爪子堪堪擋掉匕首,卻不想在爪子接觸到匕首的一瞬間,從中又彈出數點寒星,向四周飛散,彈丸打在蜘蛛身上,升騰起陣陣惡心的綠煙。 蜘蛛慌忙躲閃,卻不料綠琴趁著這瞬息的機會欺身而上,踏著墻壁飛身跳起,將一把匕首從蜘蛛耳後貫入腦中。 一擊即中,蜘蛛厲聲慘叫,綠琴也不拔出匕首,蹬著蜘蛛落地。 陷入癲狂的蜘蛛瘋狂揮舞著螯肢。墻壁上突然被人用外力崩開了一個大口子,一陣煙塵湧起。 綠琴心中一驚,卻見玉笛子從破裂的墻麵中鉆進來。她看了一眼在地上掙紮的蜘蛛,對綠琴大聲喊道:“快走!” 綠琴立刻跟著玉笛子,從裂縫中竄出。外麵便是街道,兩人從二樓跳下,飛奔而去。 蜘蛛兀自翻騰著,顫抖著欲從腦中拔出匕首。沒想到匕首貫入很深,竟一時拔不出來。 另一麵墻壁上緩緩出現了一道灰色的線條,線條逐漸延伸,仿佛有人在墻上信手塗鴉,線條從地麵開始,形成一個長方形。接著,線條圍住的區域變成了一扇門。 門把手扭動,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緩緩進入,冷冷看著在痛苦中怒號的蜘蛛。 男子走到蜘蛛近前,用腳踩著蜘蛛,將它固定在地上,一手探向那把插在頭上的匕首。 匕首入腦甚深,男子向外抽了三段,伴隨著蜘蛛厲聲嘯叫,終於將那猶帶著淋漓腦漿的利刃抽了出來,金屬的刀刃與頭顱發出頓澀的摩擦,惹得蜘蛛又氣又怒,痛不欲生。 街道上,玉笛子和綠琴跑了許久,不知拐進了哪一處廢墟。綠琴跌倒在地,氣喘籲籲地說道:“師父,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 玉笛子向四周張望了一陣,確認安全,便停了下來休息整頓。 綠琴終於喘勻了氣,“不對啊,師父,咱們跑什麼啊?對方一個小小的蜘蛛精,憑咱們師徒倆的本事,收拾它綽綽有餘。” 玉笛子笑罵道:“呦呦呦,你又不害怕啦?” “我隻是怕鬼,又不怕妖怪,想當年咱們收服過多少厲害的妖物,這算啥?” 玉笛子輕聲嘆了口氣:“這妖物不同以往,我們掉入了這妖物的結界中。在這個結界中,它不死不滅。” “結界?啊,咱們什麼時候進來的?那、那、那咱們怎麼出去啊?”綠琴擔憂起來。 玉笛子長嘆一聲:“恐怕當我們踏入這尋寶地的一刻起,便著了它的道。我們需要找到結界的陣眼,除掉陣眼上的魔物,才能破除幻象。” 綠琴想了想,“剛才那蜘蛛精說這一切都是幻覺,說它是我的心魔,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也許是半真半假。” “心魔,心魔。”玉笛子低吟道,接著又說:“走了。” 綠琴看著外麵迷蒙的天氣:“師父,天還黑著,咱們不等天亮了再走嗎?” “這裡是結界中,哪有什麼天亮?快走吧,找到陣眼趕緊出去。” 玉笛子從帆布袋中掏出了羅盤,羅盤被立著放到地上,玉笛子拿出手電筒,照在羅盤上。光線竟然透過羅盤,在墻壁上顯示出一幅圖畫。 綠琴靠近去看,一時不知這羅盤到底是什麼材質,竟然有如此功能,嘖嘖稱奇。 墻壁上的圖畫是一棵古樹,古樹矗立在花園中樹乾粗壯,枝葉繁茂。 “這是哪裡?”綠琴怔怔看著眼前的風景畫。 玉笛子手捏法決,說了一聲:“定”。將羅盤和手電筒收好,畫麵竟然定在了墻上。 “走!” “啊?去哪裡啊?”綠琴不解地問。 玉笛子拉住綠琴手腕,直直向墻壁沖去。 “啊啊啊,撞上啦!”綠琴大喊,再一睜眼,卻是枝葉拂麵。 綠琴停住腳步,抬頭仰望大樹,久久不語。 “師父,咱們怎麼進來的,這裡就是陣眼所在嗎?” 玉笛子緩緩答道:“綠琴,你去樹下查看,是否有什麼魔物。” 綠琴忐忑地上前,圍著大樹轉了幾圈,終於在交錯的樹根下發現一個小洞。 玉笛子將手電筒遞過去,綠琴順著些微光亮,看到裡麵整齊擺放著一個個小小的圓肚罐子。 綠琴將胳膊伸進去,摸出了一個罐子。打開紅布蓋子,裡麵是些白色的粉末。 “是這個嗎?”綠琴向玉笛子問道。 玉笛子愣愣盯著許久,“也許是吧。” 綠琴沒有問這粉末是什麼東西,她覺得這個答案恐怕不會很溫馨。 玉笛子將羅盤放平,遞到綠琴麵前,說道:“倒在上麵。” 綠琴依言將罐子傾倒,直到將所有粉末都灑在羅盤之上。 一陣風吹過,粉末隨風飛散,仿佛點點螢火,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羅盤指針竟然緩緩轉了幾圈。 玉笛子左手掏出一根香,在空氣中一劃,便出現一點火花,香自己點燃了。玉笛子將香遞給綠琴,讓她拿著。 玉笛子再次拿出手電筒,照在羅盤上。這次索性直接在空中顯現出一幅圖畫,畫著一幢普普通通的居民樓。 玉笛子依照之前的方法,拉住綠琴,撞入畫中。 綠琴再次睜眼,居民樓籠著濃霧,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綠琴結結巴巴輕聲說道:“師父,師父,香、香、香滅了。” 玉笛子淡淡應了一聲。 麵前是一個平凡的居民樓,漆黑的單元門敞著,仿佛一個安靜的巨獸張著大口,等著獵物自動上門。 綠琴看看師父,“咱們要,要進去嗎?會不會有鬼啊?” 玉笛子白了綠琴一眼,“你連妖怪都不怕,到底為什麼會怕鬼啊?” “那、那不一樣啊。妖怪是實體,我打死它就行了。鬼是靈體,對我進行魔法攻擊怎麼辦?” 玉笛子徑自進入居民樓,老舊的樓梯積了厚厚一層灰塵。樓道裡胡亂貼著小廣告,地麵上散落著幾張附近藥店的促銷傳單。 玉笛子帶著綠琴一層層走上去,一直走到6樓的時候,羅盤直直指著房門。 玉笛子伸手拉了一下房門,銹跡斑斑的鐵門應聲而開。 房間內竟然頗為潔凈,仿佛剛剛還有人住在裡麵,空氣中傳來一陣檀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入戶地墊上隨意擺放著一雙卡通拖鞋,廚房臺麵上有一盤香蕉。洗衣機上還放著一個花瓶,瓶子裡的向日葵甚至還在開放。 玉笛子徑直走到臥室,不管如何移動,羅盤都指向麵前的大床。 鋪著可愛小熊床單的鐵架床上,隻有一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上麵壓著一個軟乎乎的枕頭。 綠琴看了看玉笛子,見她許久無語,忍不住低聲問道:“師父,現在怎麼辦啊?那個魔物,是,是這個床嗎?” 玉笛子看看綠琴,又看看床,說道:“你看看床底下有沒有什麼東西。” 綠琴顫顫地蹲下去,撩起床單,露出了箱子一角。 綠琴將床下的藤條箱子拖了出來。 “要、要打開嗎?” 玉笛子說道:“你怕什麼,咱們在結界中,這些反正都是幻覺。隻要你不害怕,便沒人能害你。” 綠琴想了想,“對哦,這些都是幻覺,是幻覺、幻覺!” 綠琴壯著膽子打開了藤條箱子,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打開的蓋子完全翻開,發出吱嘎的響聲。綠琴打了一個寒顫,強忍著沒有驚叫出聲。箱子裡麵似乎是一具男性的屍體。 屍體穿著整齊的西裝,頭部被一頂棒球帽蓋住,雙手交叉疊放在腹部,絲毫沒有腐爛的痕跡。 玉笛子示意將帽子拿開。 綠琴剛才被嚇得不輕,這才回過神來,輕撫胸口,“嚇死我了,原來隻是個屍體。” 玉笛子怪異地看著綠琴,有點搞不懂這個小徒弟的驚嚇點到底在哪裡。 “你不是怕鬼嗎?現在又不怕了?” 綠琴輕舒一口氣,“死人罷了,這世上沒有鬼,我們不要自己嚇自己。話說為什麼要把一具屍體放在結界中當陣眼啊,他到底是誰啊?” 說著綠琴揭開了蓋在頭部的棒球帽,露出了一個熟悉的麵龐。 綠琴愣愣看著箱子中的沒有氣息的冰冷麵龐,拿著帽子的手僵在半空,她抬頭看看師父。 玉笛子垂眼看著綠琴,麵無表情。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 綠琴扔下了帽子,緩緩站起,“所以,陣眼,是我?” 玉笛子古怪地看著綠琴,不語。 窗外不知從何處傳來了隱約的歌聲,聲音忽近忽遠,聽不清在唱什麼。 綠琴渾然不覺,繼續自言自語道:“又或者說,我本該是陣眼。這裡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 綠琴低頭,箱子中哪有什麼屍體? “原來如此。”綠琴喃喃自語著,邁步躺進了箱子。雙手交叉疊放在腹部。一頂棒球帽被放在了她的臉上。 箱子裡的綠琴吟唱著古怪的咒語,“日月昭昭,陰陽輪轉,生死往復,天地開合,露晞復落,人死何歸……” 箱子的蓋子吱嘎一聲被合起。沉重的藤條箱子被推回了床底下。 鐵門發出上鎖的清脆哢噠聲。 這裡也許從沒有人來過。 啪,綠琴從桌子上抬起頭,揉著惺忪睡眼說道:“誰打我?” 啪,頭上又被輕輕敲了一下。 “是我,你寶哥。” 寶哥笑著看著剛剛醒來的綠琴,“不是說要陪我畫畫,結果你自己倒睡著了。” 綠琴看著麵前的男子:“你是誰啊?” “你睡糊塗啦?連你寶哥都不認識了?別睡了,咱倆去吃飯,你想吃什麼?” 綠琴奇怪地看著男子:“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吃飯,我跟你什麼關係啊?” 寶哥無奈地看著綠琴:“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你說咱倆啥關係?男女關係。” “純潔嗎?” 寶哥笑出了聲,“不太純潔。” 綠琴認真想了想,“咱倆是不是分手了?” “咱倆好好的,為什麼分手啊?你說什麼呢?” 綠琴向四周看了看,房間中央放著一個石膏像,還有一個畫架。畫板上麵畫著石膏像的素描。 “你會畫畫?”綠琴疑惑地問道。 “不會畫畫難道會拉琴嗎?”寶哥笑道,“快走吧,你一定是餓昏了,吃完飯就好了。” “嗯,也對。我大概是餓的。”綠琴點點頭。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綠琴緩緩地說。 寶哥收拾畫板、畫具,將畫架折疊放好。 “我夢到我到了一個地方探險,這個地方很危險,有很多妖怪。還好我身懷絕技,最後打破陣眼,成功出逃。” 寶哥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這麼厲害啊!那你怎麼殺死妖怪的啊?” 綠琴說:“你怎麼知道我殺死了妖怪?我沒這麼說過啊?” “你不是說有很多妖怪嗎?不殺死妖怪怎麼逃出來?”寶哥答道。 綠琴想了想,“妖怪很厲害,但它們其實打不過我,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寶哥回過頭。 “因為它們在我的結界裡,不過是我的心魔。”綠琴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句話,甚至說完自己都嚇了一跳。 寶哥撓撓頭,“話題突然哲學起來了。所以,你最後戰勝了自己,成功突圍?那些妖怪隱喻著什麼嗎?” 綠琴低頭不語,似乎還在思考剛才的那些話。 寶哥嘆了口氣,“要不,明天去我那個學心理學的哥們那裡,讓他給你分析分析呢?不過話說回來啊,我覺得我那個哥們也不太靠譜,你別再被他帶歪了。還是算了吧。” “不對,切入點不太對。” “啊,什麼切入點,你說啥呢?” 綠琴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咱們應該回到故事的起點。現在我有點亂。” 寶哥無奈問道:“故事的起點是什麼啊?咱倆第一次見麵嗎?還是你剛出生?” 綠琴:“故事的起點應該是,應該是什麼來著?啊,應該是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叫什麼名字?” “不對,不是你,是我叫什麼名字。”綠琴繼續說道。“我叫綠琴,我,我……” 寶哥不語。 “我師父道號玉笛子,乃是妙音宗宗主。亂世紛爭,世界末路,妖魔紛出。我們師徒降妖伏魔,搜尋秘寶,以期鎮壓諸魔,拯救世界。” “你待在這裡別動,我去給我哥們打電話。” 綠琴繼續言道:“所以,你覺得,夢和我們的現實生活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不等寶哥回答,綠琴接著言道:“夢中,你從來不會去思考,這個世界的邏輯。 不管你身處的世界如何怪誕、奇幻,但身在夢中的你,往往絲毫不會懷疑這個世界的合理性,仿佛這世界本該如此。 當你意識不到這個世界的不合理時,你便不會發現自己是在夢中。” 寶哥聽得有趣,也忍不住撘言道:“那你所謂的合乎邏輯的標準是什麼呢? 你又怎麼知道這個標準就是正確的呢?說不定這個恒定真理也隻是你夢中的創造呢? 就比如說,你做了一個夢,在這個夢中,世界天然的設定是這樣的:世界不再是一個平麵,而是一個球體,人類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球上。大地圍繞著太陽旋轉。月亮也隻有一個。” 綠琴打斷了寶哥的話,“這個設想,太匪夷所思了,這種完全和現實真理相悖的論點,很容易就會被夢中人察覺到異常。 當人們意識到這個現象與常識完全不符時,那他就會察覺這隻是一個荒誕的夢罷了。 一旦發現這個世界是夢,那麼這個世界的所有理論基礎就會崩塌,然後人就會清醒過來,夢不復存在。” 寶哥點了點頭,“很好,看來你還算清醒。咱們先吃飯,一會兒帶你去一個網紅景點打卡。” 寶哥看起來興致勃勃,“這個景點最近在網上很火,本來是一個爛尾樓樓區。後來很多人在那裡塗鴉,我準備下午過去也畫幾幅。” 當寶哥帶著綠琴來到此處時,便發現網上所言不虛。 隨處可見的斷壁殘垣多被周邊大學城的學生們塗鴉上了奇怪的畫作,倒有幾分近來流行的冷淡廢土風。難怪前段時間成了網紅打卡的景點。 墻壁上的塗鴉倒是有趣,華麗的長裙,森森的白骨,甚至還有飛簷走壁的俠客,華麗高聳的宮殿…… 不對!綠琴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倏忽閃現。眼前這個場景,很不對勁。 綠琴說不上來,內心似乎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告訴她,這裡,很不對勁。 綠琴鬼使神差地來到一處斷壁前翻找,很快在石塊中找到了一個銹跡斑斑的羅盤。 “綠琴。”寶哥在身後突然喊道。 綠琴嚇了一跳,手中羅盤又落回到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叮當…… 綠琴睜開眼睛,四周幽暗一片,她躺在一個大藤條箱子中,雙手交叉疊放於腹部。 綠琴抬起手來,將臉上蓋著的帽子拿開,從箱子中坐了起來。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一個箱子,孤零零地擺放在房間中央。 窗外有歌聲,時近時遠,聽不清在唱些什麼,最後完全消失,世界又歸於安靜。 綠琴從箱子裡出來,打開房門,樓道裡還是老樣子,與她來時一樣。綠琴從袋子裡拿出手電筒,靠著這些許光亮離開了居民樓。 綠琴熟門熟路,打開羅盤映出古樹圖,瞬間來到街道花園。 花園裡有一棵參天大樹。樹前站著一個女子。這女子穿著一身華麗的黑色長裙,裙子上繡著繁復的花邊,在大大的裙撐的支撐下,仿佛一個印有華美圖案的黑碗。 盡管天上並沒有下雨,她還是撐著一把帶花邊的黑傘,默默站立在樹前。 隻透過大大的花邊禮帽下的黑色蕾絲麵遮,露出…… 露出一個骷髏頭。 細瘦的骨腕抬起,嶙峋的白骨手指整了整禮帽。 她說話較慢,嗓音略有沙啞,但卻別有一番勾人的味道。 “很有趣,不是嗎? 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客,武功高超,降妖除魔。 又或者和心愛之人慢慢享受悠閑的時光,感受歲月靜好。 你的故事還挺有趣的。 隻希望你的下一個遊戲,別傷到我。 總之,歡迎你,我的新朋友。” 綠琴幽幽嘆了口氣,“騙子,我想要離開。” 女子笑道:“外麵那巨大而混亂的世界,就像一個惡心的垃圾袋。何必要陷入其中呢?不如和我一樣,就在此間玩樂,享受永恒。” “無聊!” 女子歪頭想了想,“哎呀呀,真是冰冷呢。不過沒關係,我們總會有新的夥伴到來,不是嗎?等這裡慢慢住滿了人,馬上就會熱鬧起來了。下一場戲我要當女王呢。” “我想要離開。”綠琴堅定地說。 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在嘲笑綠琴,還是在嘲笑這個願望。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那麼希望你像他一樣,早日找到下一個接替你的人。” 綠琴蹲下身來,從樹洞中掏出一個圓肚罐子。打開蓋子,將裡麵的幾節管子拿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拚裝起來。 綠琴將拚好的樂器放到嘴邊,吹起了一支婉轉動人的曲子。樂聲清澈美妙,仿佛有一位美麗的女郎在訴說著無盡的愁思。 身旁的白骨女子默默站立無語。 綠琴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夕陽搖搖欲墜。 她從石墩上起來,看了眼時間,計劃著能否在天黑前回到學校。又迅速從廢墟的石堆中收拾好掉落的畫具和畫架,擦拭掉表麵厚厚的灰塵,匆匆離開。 夜晚終於又一次侵襲了這處冷清的廢墟。墻壁上的塗鴉很是有趣,大多是周邊大學城的學生們的信手塗鴉。 如果你第一次來到這裡,也許會被這些有趣的畫作所吸引。 那上麵畫著,腳踩滑板的持劍俠客,恐怖可怕的人麵蜘蛛,參天的古樹,掛在天空的羅盤,也許還有手持權杖的骷髏女王…… 明天,太陽總會升起,寂靜的廢墟會不會等來新的客人呢? 西裝女子講完了這個故事。周圍的人們表情各異。 蘭心說沒弄明白,到底哪裡是幻境,哪裡是現實。還有綠琴到底離沒離開那裡啊? 西裝女子微笑不語。 紅姑若有所思。 隻有我不以為意,甚至覺得這個故事有些無聊。就像一個曲折的迷宮。因為過於復雜,而使人們在一次次失敗中,消耗掉所有的激情。 果然,旁邊的年輕人說道,還是講一個輕鬆點的故事吧。那種不需要復雜思考的爽文故事怎麼樣。 氣氛終於活躍了一些。希望下一個故事能帶來一些溫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