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這絕對是我活了二十年時間裡麵,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
我應該更加謹慎一點,哪怕是進山洞之前,先升起一隻火把,也不會這樣子看到我這一生中如此滲人,恐怖的畫麵。
打火機的光亮很暗。
我像是順著魯父的身體蹲下,隨後便看到魯父踩住的一隻手。
一隻蒼白,染血的人手。
那是小臂的部分,皮膚粗糙,滿是褶子,靠近手腕處依稀能看到些許乾農活時候留下的繭子。
和這截小臂藕斷絲連在一起的,是半根上臂。
我沒看錯,隻有半根,因為我目視之處,找不到剩下半根。
這根手臂的斷口處,腱肌糅連,不像是不砍斷,倒像是,被硬生生旋轉‘擰下’,隨意丟在了此處。
這不是女人的手臂。
因為我順著斷手流血的地方看去,四麵八方的流血已經匯集成一個血潭,打火機的光亮追隨而去的時候。
一個被三百六十度擰斷脖子的男人頭顱出現在我的眼前。
人體遠比我想的強大,縱使這樣被擰斷脖子,男人的頭還是有幾根‘脈絡’與身體連接。
再往下,那身體,扭曲折疊。
在他邊上,又是一具,四分五裂的肉體。
肉體上的碎塊如同爛泥一般粘連在泥土之上,散發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惡臭。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舉著打火機,順著血流的方向貼地而行。
一具,兩具,三具,四具
十一,十二.
這些男人,從山洞口被殺到第二個內洞
不,或者更確切的說。
這群男人,在第二個內洞裡‘被追殺’,他們驚慌失措,爭著搶著想往外跑——
當然,沒能成功。
這洞穴裡,這第二個內洞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背後的衣服被一道力道抓住,那力氣不算太大,但我已經神魂巨震,四肢僵硬,所以對方很快把我從地上揪了起來。
魯父一隻手攬著不止何時昏迷過去的老妻,一隻手抓著我的衣服,整個人顫抖得如同鐘擺,臉色更是白的嚇人:
“出,嘔——我們先先出”
我僵硬而又麻木的點著頭,撐著身體,幾乎是憑借著本能,抓起魯母一側的手臂,將人扛出了洞穴。
我們進了洞穴,其實走了沒多遠,頂多二三十步。
但,於我們而言,已經太長太長。
沖破山洞門口那道藤蔓墻,感受到光亮的那一刻,每個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氣。
連昏迷的魯母都在無意識中嘔了幾聲,而另一邊的魯父,直接是跪在地上嘔吐不起。
我呆呆坐在地上,好半晌不能反映過來眼前的狀況——
怎麼回事?
我的紙人走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山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我在山洞門口癱坐了多久,直到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將我從呆滯中喚醒。
鈴聲?
我們這幾個村沒有信號基站,哪裡來的鈴聲?
我僵硬的扭頭看去,同樣臉色慘白的魯父也是半晌沒反應過來,直到我看他,他才堪堪回復了一些神智,慌忙在自己身上翻找起來:
“我帶了我帶了衛星電話,這些,你交代過的。”
“是,是門口我帶的那群人,他們給我打電話了.”
魯父的臉色絲毫不見喜色,山洞裡的情景,已經讓這個原本沉穩的中年男人草木皆兵,他驚疑不定道:
“不會是,那邊也出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