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一陣憋屈,但看著黃教授這麼個老年人,盯著我老淚縱橫的模樣,我一時間亦有些被他對古越國文化的執著所感動:
“您節哀。”
我想了又想,說道:
“既然棺槨沒有被盜,大概率就是同一時期下葬的,您要不再查找查找資料,看看當時有資格給陶朱公辦葬禮的都有誰.”
這樣有身份的人要下葬,肯定是極有排場的事情,哪怕沒有後人,也會有宗親前來操辦,不會失了禮數。
但屍骨這種作為整個葬禮儀式最重要的東西,必定是有專人看護守靈的。
可不是有一兩個賊子,悄悄潛入,悄悄調換肉身能夠做到的。
而且陶朱公既死,必定會有君王,勛貴,宗親前來吊唁,不觸碰屍體還好,要是有些關係近的,一碰,若是滾著一個頭,和身體不匹配,或是看到頭和身體縫合不匹配,一旦被發現,肯定會出事。
所以調換身體入葬的事情,必定瞞不住某些人。
從這點查起,肯定是沒有錯的。
但我卻在疑惑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為什麼要調換陶朱公頭下的身體部分呢?”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給出答案,我亦不能。
黃教授連連嘆氣,表示自己會去查找相關資料,可能要費點時間。
這些當然不是半天一天能搞定的東西,不然也不會需要學者分析整理。
我知道自己起身告辭的時間到了,抱拳離開。
隻是本已經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給黃教授留下了電話號碼,並且提供思路:
“操辦陶朱公葬禮之人,若非宗親,那必定就是陶朱公的妻子,那位‘三夫人’。”
“若是尋找資料,那位三夫人的資料,還有墓葬考古整理的資料,墓葬隨葬品如何,以及有沒有與誰共葬等等,這些請務必一定調取。”
黃教授此時看我的眼神說句不好聽的,著實有些神仙妖魔化。
他連連點頭,要不是在旁的四太保攔著,都險些要送我出門。
我趕忙溜之大吉,走出門口,照著陽光,這才有了些實感。
原本以為今日來就是走個過場,沒想到還能牽扯出人皮紙的後續,陶朱公的死亡疑雲,著實讓人感慨。
我熟門熟路回到紙馬香鋪,繼續研究替身之人,但很快就嘗到了自己鑄成的惡果。
倒也並非是我手上紙人的事情,而是,給黃教授留了電話的事情。
黃教授此人,說的好聽一點,叫跳脫,說的不好聽一點,叫囉嗦。
我回到紙馬香鋪之後一天半的功夫,他給我打了數十個電話,分別是:
“吃了嗎?我和我親家剛剛吃了很好吃的常州特產哦不不不,沒啥事,就是問候,想試試電話能不能打通。”
“屠姑娘,你真厲害!檢驗的結果出來了,人皮紙和頭顱組織的檢驗是通過的,頭顱組織和身體組織的對比結果又是不通過的!”
“屠姑娘,我們今天調取到了墓葬信息,果然如你所說,陶朱公葬禮前期就是由其第三位夫人一手操辦的!但這裡又有個特別的點.”
我本想靜下心來搞替身紙人,被這些一驚一乍的電話搞的進度緩慢,著實有些無可奈何,聽到最後一個電話,立馬意識到調查有了進展,當即一邊拿起東西準備出門,一邊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