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回蕩在店鋪之內,打散了裊裊的沉香煙氣。
屏風內突然響起了一聲茶杯磕碰的聲音,隨後一道男聲響起:
“你多大,叫我集貿叔啊。”
這聲音.
我一愣,著實有些太年輕了一些。
我張口懇切的再喊一遍:
“集貿叔。”
屏風內裡突然不做聲了。
我心頭一突,後知後覺——
剛剛好像是句臟話?!
屏風內裡那人似乎站起了身,挎著大長腿幾步來到了屏風邊探身而出,這回我算是瞧清了他的模樣——
來人是約摸三十歲模樣上下的黑衣青年。
身量極高,寬肩窄腰。
鼻梁英挺,麵容俊秀,眉眼顴骨處能看出來是十成十的南方人。
隻是此時這張臉上,左眼處有一塊黑色的眼罩蒙眼,硬生生削減了些俊氣。
這男人出來時似乎憋了一口氣,但瞧見是我,右邊那隻獨眼裡麵,似乎有一抹亮光閃過,再開口時候,聲音已經輕了不少:
“我的意思是我還年輕,別叫我叔。”
難怪十一太保會說半隻眼模樣年輕,而且不喜歡別人把他當長輩
合著原來是年齡老心不老的人。
我乖巧點了點頭:
“半哥。”
半隻眼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側身引我進茶室:
“對了,對了。”
“我還沒那麼老,聽著怪難受的。”
我將路上帶來的茶葉放在茶桌上,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準備接受算命。
半隻眼看著倒是不太著急的模樣,看了一眼我的茶葉包,說道:
“我這裡有茶,不用帶東西。”
我張口就道:
“不礙事,上門不帶東西有點奇怪,而且街角十塊錢三斤,便宜的很。”
此話落地,偌大的室內再一次陷入沉默。
我和半隻眼大眼瞪小眼數秒,我輕咳幾聲,想把茶葉包從價格不菲的楠木桌上取下。
結果半隻眼咬牙道:
“別,給我,泡你的。”
“要死一起死,不能我一個人喝。”
他手腳極快,一把將原本茶壺這種那些白毫銀針茶葉倒在茶盂之中,然後將我帶來的茶包拆開,一邊泡茶,一邊感慨道:
“這輩子沒喝過十元三斤的茶,也算是.別有風味。”
我一時間沒敢搭話,隻等著半隻眼泡好茶水,隨手拿了一個杯子,還沒喝,便見對方又愣住了。
我舉著杯子一時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怎麼了半哥?”
青年搖搖頭,將杯子翻過去:
“沒事。”
算卦者都這麼神神叨叨的?
我倒也不是想著用便宜茶葉糊弄人,主要是十一太保和我說,這位半隻眼很貪財,我今日起了個大早,取了些現金,又將這麼許久以來攢的錢都整理了一下。
想到不知道得在這裡多少錢,來的路上便想著節省一些,隨便買了些東西。
來找半隻眼的人肯定不少,沒道理會喝包裝粗糙的茶葉,就是走個過場,沒想到還真的喝上了。
那就
我從背包裡麵一捆捆的掏錢:
“半哥,我十一叔說您這兒挺貴的,我取了些現金,您看”
男人的一隻眼睛瞧著我,喝了一口茶水,然後苦著臉開始吐茶葉和沙子:
“不著急,晚點再說有人還沒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