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做夢,但隻要做夢,每場夢就必定極為光怪陸離。
我仍然記得從前在夢境之中,聽同為三陰命女的慈青女說過一句話——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越是前行,我越是意識到,慈青女說的這話,可能並非隻是她自己。
也許,也是我。
所以,在舒城遇到第一個對我釋放善意,且讓我覺得相處舒服的餘佳佳後
才會有這場夢中夢。
明明隻認識了她一天多的時間,可我居然害怕對方死掉。
那隻無麵的蝴蝶能迎來那場絢爛的煙火,而後展翅飛翔嗎?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餘佳佳是否會按照規劃好的人生計劃書走。
甚至在懷疑煙廠真的回到她手中之後,她是否能恪守本心,選擇放棄賭博。
亦或許.
餘佳佳本就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們萍水相逢,而我又不詳,也許斬斷一切聯係會是最好選擇?
我將臉深深埋進胳膊裡吸了口氣,再抬眼的時候,眼中已經清明。
我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想了想,點開最新添加的一個聯係人,刪刪減減打下了文字:
“我以後都沒有時間,就不找你了。你現在找個可以幫你提現的賬戶,我給你投”
我的資字還沒寫下去,對話框裡大片的白光立馬映入了我的眼簾。
那個赤誠,又糊塗的姑娘,迫切想要一個朋友。
於是那邊發來了大段編排好的文字,我從第一行開始看,發現對方寫的是:
“嗨!起床了嗎?什麼時候再來我家玩?
我下回把菜做好再等你,這樣就不會說這話做菜,把菜做糊啦!”
我指尖一頓,繼續往下看去:
“哦對,我想起來一件事情,你昨天好像問過我身體裡麵的東西到底是怎麼聽到點數的?我當時好像隻顧著和你展望未來,忘記說這件事啦。
不過現在和你說也來得及!”
“讓我想想怎麼說.唔,其實在十二歲後的人生中,我就可以聽到‘人或物’身上發出的聲音。”
人或物,身上,發出聲音?
不是在自己耳中發出的聲音?
我被這說法一時間弄的有些疑惑,但對方已經發來描述,自然也就沒有糾結的必要,繼續往下看就好:
“拿常見的物品做比方的話,普通的木頭椅子大概會叫3-20聲,普通的塑料杯玻璃杯會叫1-10聲.”
“不知道標準是什麼,但以我的感覺,大部分情況下,應該是物品越大塊頭,蛙叫越多?”
“而我和媽媽運用的則是更加簡單粗暴的方法,百用百靈——
那東西雖然喜歡一直報數,但好像隻要觀察到帶有數字(或是表達計數)的東西,就一定會按照那個數字報數。”
“這就是我和媽媽為啥能夠賭博能贏的原因。”
“因為我們能聽見被摸出來的牌,到底是幾點,壓大小,賭點,反壓,隻要不碰見老千,幾乎通殺。”
“當然,骰子這種六麵全部標有點數的,那就是一直狂叫合體之後的點數,連叫21聲.”
“所以骰子這些東西一直是我的弱項,我遇見有關骰子的一切東西都是不敢玩的.麻將除外。”
“嗯還有啥來著,有點想不起來了,總之大概就先這樣吧,反正你要是哪裡有疑惑肯定會再問的!”
散發著熒光屏幕閃,信息戛然而止,餘佳佳的大段信息,僅記錄到了這裡。
我重新翻到最上麵,又看了一遍信息,心中的疑惑,卻是有增無減。
發聲處奇怪,舉例的區間很大,沒有明確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