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隻不過轉個身的功夫,就被身後的聲音喊住。
那聲音小夥子熟悉,那位糧食讓他來做工的男主人,也就是經商客,就是這個聲音。
往日吝嗇的經商客,此時身影急迫,邁動著臃腫年邁的步伐,從屋內大步流星的追了出來,連聲問道:
‘我記得你,你不是誰家那小誰嗎?吃過了嗎?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飯?’
再說一遍,小夥子是個窮人。
往日這些富人,貴人,是絕對不會和他有任何聯係的。
尤其是這位平常在諸位鄰居眼裡看來都極為吝嗇的人。
小夥子看見了對方唇邊的油光,但自己並不想要占其他人的便宜,況且是這種根本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連麵都沒有見幾麵的人。
他連連推辭,但經商客的家中湧出了好幾個人,一群人愣是七手八腳的架著他往裡進。
小夥子哪裡見過這陣仗,而且對方是一個比自己母親還年邁的老婦人,又有一個骨瘦如柴,看上去稍微大點力道就會打倒的男人,甚至還有一個不知為何臉上泛青,一看就病氣十足的十歲孩童。
除了那個經商客,每個人都一個比一個瘦弱,稍微大點的反抗都能讓對方摔倒,小夥子害怕傷害他們,於是隻能跟著他們往裡麵進。
一進門,果然見火案邊有一個黑陶大甕,入鼻是一股泛酸的肉湯味道。
小夥子這回算是有些明白了,說什麼一起吃飯,這怕不是東西放懷了,又舍不得倒掉,需要有個人來替他們掃尾!
小夥子被幾個人推到座位上,經商客珍之重之的捧起那個黑陶大甕,用勺子在大甕的底部愣是‘刮’出了一層油水湯來,放到了小夥子的跟前。
油水湯帶酸,在周圍黑乎乎的環境下,乍一看和那些巫醫搗鼓的巫藥都沒什麼區別。
小夥子實在是不想喝,但奈何身邊的人都目光泛紅的盯著自己,還有麵前的碗,仿佛那碗裡還真是什麼好東西一般。
可他雖然窮,身為獵戶,還真是沒少吃肉!
小夥子是想了又想,在眾人的眼神中,手在這碗邊鬆了又緊,這才想出一個不錯的主意來:
‘有點黑,看不清碗在哪裡,不如先點火,我再好好吃飯吧?’
那四個呆滯的人本就在期待他喝下湯水,聽到小夥子的話,大致反應過來‘點火=喝湯’,於是幾人便急哄哄的去點火,而小夥子則順勢倒了碗裡的東西。
等幾人回來,小夥子故意用碗底的東西抹了抹嘴,裝作一副吃飽的模樣,說道:
‘是好喝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肉?’
下次,絕對不獵!
經商客看著空碗,雙目猩紅似乎平淡了一些,笑著一遍遍重復道:
‘豬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小豬仔。’
‘這小豬仔可難得,十個月才能剛吃一次呢!’
‘不過我們家的神像都告訴我們了,隻要我們一直吃小豬仔,我們就可以,就可以.’
就可以什麼,經商客沒說,小夥子看到他那副顛來倒去,重復話語的癡狂模樣,倒也沒有仔細問。
畢竟,剛剛未曾點火盆的時候,模糊的景象之中,尚且隻能看出身形,看不出到底如何。
但現在,任誰在清晰看到四雙猩紅的眼神對著自己的時候,都感覺到著實有些不太對了。
小夥子騰的一下站起身,言說自己要走,但被經商客和幾個小鬼一般的家人給黏了回來。
經商客撐著浮腫的臉笑,連連搓手:
‘你吃了小豬仔,你就得留下小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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