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是寶貴,高度集中之中,一天的課很快就上完了。 夕陽西下,今天的太陽在黃昏時會變成橘黃色,營造出夕陽的假象,雖不真實,卻著實驚艷。 黃昏的楓葉路上,五人並肩而行,一身黑的白夜最引人注目。 “我真不知道啊!老白!”嚴韓焦急地解釋,而後四指指天,“我發誓!我絕對沒想害你!而且我姑奶姑爺真的請過那道士!” “嗯嗯,我相信你。”白夜淡淡回應。 “你不真誠。”嚴韓盯著白夜,一臉嚴肅。 “你要我怎樣真誠?”白夜不解問道。 “至少要眼神真誠啊!,再比如說做個無比真誠的表情之類的……” “我臉遮完了的你能看見什麼?!” “哦哦,也對。” “班長,你說……那些怪物到底長什麼樣子啊?”邵剛在一旁問道。 “同學,有這種想法可是很危險的哦……”薑銀眼神透露出警示,獨屬於班長的威壓一下就令邵剛識趣地閉上了嘴。 “想知道也不是不行。”薑銀揚起頭,故作神秘道:“除非你想犯法,八點宵禁的時候,留在黑暗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吧。” “那算了,我還想領獎學金。”另一旁的楊霖搖了搖頭。 一旁的邵剛用強有力的手臂搭上了瘦小的楊霖身上,一臉不可思議道:“學習委員你不會也相信這個吧?!你們書呆子不都是……那個什麼?唯物主義嘛?” 楊霖咬了咬牙,用力甩開肩上的手,喃喃道:“信則有,不信則無,禁忌存在即合理,還是不要觸碰為好。” 邵剛無趣走開,咂了咂嘴:“算了不跟你說了,沒一句人話。” “楊同學說得對,都宵禁了,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東西。”薑銀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會吧?!”邵剛有些難以置信地炸了眨眼睛,“你們讀書都讀傻了吧?還怪物?還變異?搞笑呢你們!走!今晚都別回家了,我知道一處風水寶地,警察都找不到!我就不信晚上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反正宵禁肯定不會是因為怪物!你說是吧!白夜同學?” 邵剛話說出口,眼神瞟向白夜,而白夜卻是搖了搖頭,沉吟開口:“我覺得學習委員和班長說的有道理,有些禁忌還是不要觸碰為好。” 邵剛:“……不會吧,你也相信這個?” 白夜沒有回答,思緒中閃現出冉黎和冷軒的身影,那晚的事仿佛歷歷在目,又仿佛隻是一場夢。 但在晚霞下,他仿佛真的能看到,在路的那邊有幾個雄厚的背影,不為人知的背影,在獨自走向黑暗,走向不歸路。 斬魔人…… 白夜一時間思緒萬千。 或許,我們如今尚可存在,都是因為他們。 蒼穹星群之下,一個男人走在濘泥的小道上,他腳步艱難,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摔倒。 噠—— 噠噠—— 男人突然驚恐回頭,看向後方,布滿血絲的雙眼仿佛在確認著什麼。 噠噠噠噠噠噠—— 大雨傾盆而下,男人在大雨中屹立了很久,直到雨水將他的視野完全淹沒,他才虛弱地倒在了地上。 他大口地喘氣,右手向腰間摸去,血肉模糊之間,他拽到了一個仿佛透明的東西。 “啊啊啊啊!!——” 他忍著劇痛將其從腰間拔出,沒有顧及如堤岸洪流般向滲出的鮮血,他將右手中的東西湊到眼前,左手艱難地擦乾雙眼周圍的雨水,即使雨水會在下一瞬間重新布滿視野。 手中是一個食指大小,兩頭尖銳的透明晶體,明明是固體,卻又仿佛隨時都在流動,雨水和血水混雜,讓其看起來猶如血紅晶瑩之中的綻放之花,不知這是他看錯了還是雨水的緣故,但直覺告訴他,這東西絕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嚴峰!!收到回復收到回復!……” “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刀勞鬼嗎?!嚴峰?!嚴峰?!聽得到麼?!” 耳機中的聲音斷斷續續閃爍個不停,男人隻是忍著劇痛翻了個身,艱難半跪在地。 “是……是刀勞鬼。”他捏著手中的晶體,眼神飄忽,“可是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恍惚間,晶體滑落在地,他想伸手去撿,卻驚恐地看到自己的右手通紅,異常腫大。 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他突然發覺異常窒息,雙手不由得捂住脖子,肺部極力舒張,卻絕望地發現沒有任何空氣從氣管進入,他那還存在觸覺的左手這才感覺到脖子也變得異常腫大,氣管已經被完全堵住。 他猛地一個栽倒在地,泥水灌進口鼻,渾身開始充斥著疼痛,他感覺到窒息的感覺已經蔓延到了全身,恍惚間,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他身體痙攣,臉貼著泥水,汙穢中的瞳孔不停顫抖,卻在下一瞬猛然驟縮。 視野中,大風大雨的摧殘下,一個怪異的身影站在不遠處,像是個人形生物,渾身赤裸,同樣有四肢,卻沒有腕和掌,最令男人可怖的是,這東西沒有眼睛,臉上隻有一張布滿爛齒的大嘴。 男人掙紮出聲,卻隻發出一聲呻吟,渾身的腫大已經讓他逐漸失去意識,他能做的隻有在絕望中靜待死亡。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大雨中,一連串的奇怪的笑聲回蕩。 “嚴峰死了。” 室內,冷軒盯著屏幕冷冷道,不禁緊咬牙關,“怎麼回事?不是說刀勞鬼隻有雌雄兩隻嗎?而且不都已經被肅清了嗎?那這個又是什麼東西?” 冉黎站在窗前,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抽完手中的煙,“刀勞鬼,目前可知的是,隻有雌雄兩隻,但不排除已經孕育了後代。” “我覺得不太可能。” 另一個沉思的白大褂眼鏡男子突然開口,眉頭漸漸緊皺,“夜魔需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沉澱才可能學會繁殖後代這個技能,刀勞鬼雖然也屬於民間傳說種類的夜魔,但也隻是在近些年才從極夜中具象化而來,不可能那麼快學會。” “博士,你都說‘可能’了。”冉黎看向他,目光深邃,“那就不能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是這個意思,但是隊長……”博士遲疑片刻,發出兩聲苦笑:“嗬嗬,如果這個夜魔,刀勞鬼,真的繁育出了後代,而全世界的斬魔機構都沒發現的話,那可就真的太可怕了。” “你是想說……”冉黎漸漸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刀勞鬼就像艾薇拉巫婆預言中說的那樣,具備極強的學習能力?而且……他們已經有一定的數量了,並且隱藏得很好,完全沒有被發現。” “是的。”博士用袖口擦了擦汗。 冉黎離開窗前,邊走邊思考。 “我去試試,問出他們的規模數量。”冷軒開口道,作勢起身,卻被走過來的冉黎一把按了下去。 “先觀察,目前隻有一隻露麵。”冉黎沉吟道,隨即朝著門邊的一個冷漠男人使了個眼色,“趙天音,這隻就交給你了。” 那個把自己裹在連帽衣後麵的男人冷冷點了點頭,下一秒便在眾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見。 天愈漸黑,四人走到了岔路口。 三條路,白夜家的那條最為偏僻,但另三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樣,不約而同地走向一處。 “其實,你們不用陪我回家的。”白夜看向眾人,笑了笑說:“這條路雖然有點黑,但我都已經習慣了。” “哎呀哪裡的話!”薑銀擺了擺手,語氣堅定:“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應該噠!況且我和楊霖兩個還是乾部,照顧新生我們倆義不容辭!你說對吧?楊霖?” “嗯。”楊霖狠狠地點了點頭。 “而且我們都送到這裡了,你不會讓我們走空路吧?”薑銀開玩笑班說道。 “那真是謝謝你們了。”白夜有些無奈,默默在內心嘆了口氣。 “喂班長!” 此時,邵剛突然喊了一聲,他一臉不滿,指著薑銀質問:“怎麼才兩個乾部?我不是乾部嗎?我好歹也是個體育委員啊!” “哦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薑銀露出假笑,敷衍道:“不好意思把你給忘了。” “我!還有我!”嚴韓在最邊上探出頭,看向另一邊的薑銀,“你把我也給忘了啊班長!” “你……是……?” 薑銀眉頭緊皺,托起下巴開始回憶,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班上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看起來呆得要死的班乾部。 嚴韓滿臉黑線,強顏歡笑道:“我是生活委員啊班長……” “啊?那為什麼上次開會的時候你沒來?”薑銀好奇問。 嚴韓支支吾吾道:“那次……我睡著了……” “真的嘛?對不起哈,我的錯,你不說我都沒發現你沒來。”薑銀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會吧嚴韓!”邵剛嘲笑道:“你存在感那麼低的嘛?哈哈哈哈哈。” “哪有啊?同學們平時組團乾飯都帶會帶上我的好嘛?!”嚴韓反駁道。 “原來……生活委員竟然是這位同學嗎?”一直低頭沉思的學習委員楊霖抬起了頭。 他環顧四周,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隨即對著嚴韓笑了笑,眼神中略帶歉意:“不好意思啊同學,我剛剛才知道你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 眾人頓時捧腹大笑,隻有白夜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嚴韓又露出熟悉的強顏歡笑,心想原來自己在班上存在感那麼低的嘛?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笑聲之中,一個奇怪且沙啞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