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暖還活著的時候,不小心透露給我的。”江策冷笑一聲,“假設像你說的那樣,她們倆是追殺者的同夥,那就說明李暖現在還沒死,隻是為了躲避追殺而藏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是你想得太多,單方麵給人家判了死刑。” “別自作多情了,李暖身上的秘密太多,她隻是把我們兩個生活在貧民窟的臭小子當成了工具人,我們一開始就不該跟她產生任何交集,真搞不懂你當時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給我滾。”唐觀霄麵色陰沉,“朋友有難,你卻還在說風涼話!”“濫好人,懶得跟你多說!” 兩人不歡而散。一處安靜的角落裡,簡尋拿著手機,耳機裡傳出了江策怒氣沖沖的聲音。 “什麼時候安裝的竊聽器?”等簡尋摘下耳機,蕭嘉綾才開口詢問。 “剛才。” 簡尋拿出幾個微型竊聽器,淡淡道:“偵探必備的小玩應兒罷了,可以給你幾個。” “和我在黑市上買來的竊聽器相比,的確小巧輕便很多。”蕭嘉綾不客氣地塞進手提包裡。 “追殺……原來是有人追殺李暖,她一個不諳世事的高中生,能在清平市得罪什麼人呢?” “李震的那些仇人,你都查過了嗎?” “沒有調查的必要。”簡尋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真是那些人,我現在早就死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小巷裡了,有可能連全屍都留不下。” “哈,我理解,那些老狐貍權勢滔天,想避開李震的耳目殺死你一個小偵探,對於他們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蕭嘉綾攤了攤手。 “應該是李暖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人。我們去見江策一麵吧,最好是能找到李暖藏起來的筆記本,至於那三名警察……先不用理會。” 她自有打算。 簡尋和蕭嘉綾詢問了附近的居民後,順利找到了江策居住的木屋,他正坐在屋裡,表情憤怒。 “江策?”簡尋問道。 “你……原來是你們啊,不介意的話進來坐吧。”江策搬出兩個小板凳,蕭嘉綾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而簡尋則是坐在了板凳上。 “你們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唐觀霄透露的。”簡尋麵不改色,問道:“關於李暖,你知道多少?” “挺多,但你們需要把我帶出貧民窟,我才能告訴你們。”江策不由得在心裡怒罵唐觀霄。 在唐觀霄決定調查李暖失蹤一事的時候,他就曾數次警告過對方,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存在,免得節外生枝。 唐觀霄口口聲聲說江策不在乎朋友,可他自己呢?還不是一樣? 簡直虛偽! 不過也好,這兩人找過來,就代表自己有希望離開這鬼地方了。 “可以。”蕭嘉綾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先把我帶出去再說。”江策站起身,聲音平靜,“不把我帶出貧民窟,我不會透露任何有關李暖的信息。” “請。”簡尋微微一笑。 貧民窟外,杜遲看著迎麵走來的三人,和蕭嘉綾交換了一個眼神。 “蕭姐,這人你要帶走?” “嗯,沒問題吧?” “當然。”杜遲對江策友好的笑了笑,後者渾身緊繃的肌肉瞬間放鬆下來。 這兩個人果然是有本事的,王鏡懸都不能把他帶出貧民窟,他們卻可以,看來自己找對人了。 聯想到唐觀霄對自己惡劣的態度,江策心中冷哼一聲,暗暗道:雖然唐觀霄對我的態度是差了點,但我們好歹是高中一起玩過來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等我換一身行頭,再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還愣著乾什麼,走吧。” 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停在麵前,江策連忙爬上了副駕駛的位置。直到商務車開遠,江策才將和李暖相識的經過告知兩人。 “是唐觀霄非要多管閑事,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讓他跟李暖扯上關係!” 江策如今確定,簡尋和蕭嘉綾根本不是李暖的家人或朋友,所以當他談起李暖的時候,語氣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憤怒和責備。 “她從始至終都在利用我們!” “筆記本裡寫了什麼,你知道嗎?”簡尋沒心情聽他倒垃圾。 “不知道……她隻跟我們說,如果她死了,希望我們報警,讓警方去找那本筆記,但始終不肯向我們透露筆記本的具體信息,我想那裡麵記載的應該是日記一類的內容,不肯告訴我們隻是不相信的表現。” 看來江策知道的也並不多。簡尋輕嘆一聲,問道:“那筆記本呢?在哪?” “被李暖藏在了她班主任的辦公室裡!” 半小時後,商務車停靠在惹塵風酒吧門口,現在時間尚早,還沒到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再加上惹塵風酒吧位置偏僻,除了兩名安保人員之外,周圍沒有任何人,顯得頗為冷清。 下了車,夏日夜晚的涼氣撲麵而來,簡尋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晚上七點整。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蕭嘉綾笑吟吟地問道。 她不是在問簡尋,而是在問江策。 “當然是換一身行頭,我穿著這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可不行。”江策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幫你想個辦法,可以讓其他人永遠不會懷疑你的身份。” “真的?”江策雙眼一亮,不知道第幾次在心中感慨自己遇到了好人。 “當然,我從不騙人。”蕭嘉綾打開手提包的拉鏈,拿出的不是什麼通行證或者服裝店優惠券之類的東西,而是一把漆黑冰冷的手槍。 “砰!” 屍體,鮮血和腦漿,這一切對簡尋而言是那樣熟悉,夜晚的空氣中,也摻雜了一點血液和硝煙的味道。 “處理乾凈。”蕭嘉綾對一旁的安保人員說道。 他們早就見慣了這副場麵,對視一眼,三下五除二把江策的屍體搬進酒吧,動作飛快地處理了水泥地上的狼藉。 “一會兒有警察過來,你們知道該說什麼吧?” “是,嵐姐囑咐過我們。” 這兩名安保人員是酒吧的老員工了,某些事情不需要說的那麼明白。蕭嘉綾笑著說道:“聽說你們酒吧最近來了一個手藝不錯的廚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知道我們今天是否有幸品嘗出自她手的美味菜肴呢?” “當然可以,她就在酒吧裡,不過您可能得先聯係嵐姐。” 蕭嘉綾的雙手輕輕搭在簡尋的肩膀上,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笑意,“這家酒吧的廚師不服務普通客人,今天你跟著我,可以勉強破一次例,希望那位廚師的手藝能好到讓你忘記剛才醜陋的屍體,好嗎?” “能跟蕭小姐共進晚餐,可真是我的榮幸。”簡尋嘴角一扯,露出一個明顯虛偽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蕭嘉綾的話可以不要那麼多,因為她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其他人的生死簡尋並不關心,江策的死也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影響,她隻想趕緊吃飯。 “我們進去吧。”蕭嘉綾微微皺眉。 是她的錯覺嗎?簡尋似乎並不害怕江策的屍體。方才那顆子彈實打實地穿透了江策的腦袋,即便蕭嘉綾是開槍的人,她也不得不承認——不管過了多長時間,她見到屍體還是會打心底感到不適。 是簡尋太擅長隱藏自己的表情?如果不是,蕭嘉綾就要拋棄腦海中對簡尋的現有印象,重新審視她這個人了。 三小時後,清平市第三高中。 “先在這裡等等,姐姐還有工作沒做完,等我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就帶你出去吃飯。”柳盡歡摸了摸妹妹的頭,笑著道。 “好。”柳笑凡坐在沙發上,無聊地踢著腿,靜靜等待姐姐完成工作。 一切都十分平常,直到她的右腳在茶幾下踩到了某樣有厚度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