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優輕輕撫摸手腕處的三圈黑線,微微凸起,卻不痛。她努力壓抑心中憤怒與恐懼,擠出一絲微笑,“明白,那您這裡有關於您屍身下落的線索嗎?” 皮球在剛獲得的身體上轉了數圈,連帶著“小女孩”的屍身也搖搖欲墜,“不記得了。不過我知道肯定與這個怪物有關。” 說完,皮球指揮著“小女孩”的屍身搜索起來。屍身的手指笨拙地在自身上摸索,還真讓皮球發現了一塊玉牌。 玉牌被皮球以意念包裹在水球裡,平穩地遞送到林優的手中。 玉牌通體乳白,隻是普通質地的漢白玉。表麵無痕,能看得出被悉心嗬護了至少幾十年;邊緣光滑,應當是被拿出來賞玩過多次;正中刻了三道直線,像是小雞腳的形狀,簡單地有些兒戲。林優猜測玉牌是“小女孩”相當珍視的東西,隻是痕跡實在太少,沒法提取更多有效信息。 林優收好玉牌,試探性問道:“沒有了嗎?” 皮球牽引著水流仔細沖洗新獲得的身體,心不在焉地回道:“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林優心塞,捧著塊玉牌,眉頭隆起小山。 這時,皮球不知是出於不好意思,還是別的目的,截斷“小女孩”的所有長指甲,拋給林優,“拿著吧,應該挺危險的,別死太快,你那武器太沒用了。” 雖然林優很想反駁,但是激光槍確實在激戰中未能破開“小女孩”的防禦。林優接住十隻匕首長的怪物指甲,輕彈一下,確實鋒利且堅韌,也就利索收下了。 皮球清洗完身體,就控製身體站定在河邊,緩慢而笨拙地打起了太極,“你還不去嗎?時間可不長啊。” 林優看著皮球的動作,心念一動,“道長,您還沒告訴我您的名字呢,而且危急時刻,我隻要喊您的名字就行了嗎?” 皮球牽動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停頓半晌後才有男人的聲音從皮球裡傳出來,疑惑又傷感,“道長?這稱呼好像有些熟悉。” 林優看著皮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等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小聲提醒:“道長,道長?” 聽見林優的呼喚,皮球牽動的身體重又動作,笨拙地沖林優揮手,語氣裡帶了幾分薄怒,“我都說我不記得了!別煩了!滾!” 霎時風起水散,林優被吹得跌了一個跟頭,正好落在激光手槍附近。她不敢逗留,回頭就跑,生怕慢跑一步就會被皮球再次遷怒。 皮球卻偏不如林優的意,化作一道勁風從林優的後方襲來。等林優感知到背後的危險氣息,一切已然來不及了。 幸好被動防護罩及時自動開啟,幫林優擋住了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扣除6%能量值。而同一時間,林優憑借多年訓練的肌肉記憶快速反應,在幾乎絆倒的瞬間,左手撐地翻轉,右手舉槍盲射,數秒內實現反擊。 雖然激光手槍無法打穿這些怪物的身軀,但是盲射的數十槍內也有幾槍打中距離極近的皮球,迫使其後退數米。 看到手槍起了效果,林優不再顧惜手槍能源,紅著眼,一邊後撤,一邊發狠地沖著皮球繼續連續射擊。 皮球倒是不慌,從河中抽調水幕,直接用巨浪拍倒林優,將她包裹在水幕中,聲音很是平靜,“好啦,好啦!不打了,不打了!還真有點兒痛了!我就想試試你,跟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看來,我確實沒有辦法扭斷你的脖子,你還算有點兒本事。這樣吧,作為補償,我告訴你召喚我的方法,危機關頭,隻要你呼喚我,我就會救你一命。首先,你若知道了我的名字,就割破帶著黑線的左手手腕,然後放到水中,最後呼喚我的名字。隻有一次機會,不要輕易嘗試,附近的水越多越好。去吧,說了這麼多,我也該休息了。知道了嗎?知道了就點頭。” 困在水球中的林優臉憋的漲紅,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皮球,幾番發力,手卻始終無法抬起,肺部也受到強力壓迫,隻好無奈地艱難點頭。 “乖孩子,去吧!”,皮球話音剛落,水球散開。 這一次,林優學乖了,她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舉槍盯著皮球,慢慢向後退。 皮球倒是渾不在意,控製著剛得來的身軀,慢慢地打著太極。明明,皮球剛控製住身體時還一副笨拙的模樣,可不到一刻鐘,皮球已經能自如控製這具身體,雲手揮得有模有樣、收放自如。 這個發現讓林優更加緊張,直到返回最初的小路,再也看不見皮球的身影,她才稍稍活動因舉槍而僵硬的肩膀。 林優並不著急立刻幫皮球找屍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她的首要任務是先找到飛船,找到機械表倒計時的含義。畢竟皮球給了她三天,而機械表隻給了她不到兩天的時間。林優懷疑自己若是不能在這不到兩天的時間裡找到倒計時的原因,可能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林優看了一眼表——倒計時34小時52分,距離她去河邊,才過去差不多五個小時,她就幾乎精疲力竭,甚至最初擦洗嘔吐物的願望也未能達成。 不幸中的萬幸,拜皮球所賜,她身上的嘔吐物在劇烈的對抗中被“清洗”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被動防護罩的輔助,她並未受到嚴重傷害。 隨後,林優檢查了被動防護罩和激光手槍的能源剩餘情況。被動防護罩還剩70%,再來幾隻怪物,必爆無疑;激光手槍剩餘能量還剩83%,掃射模式盡量少用,精確打擊模式可用,但是麵對怪物也隻是撓癢的力度。高科技打不過進化,這世界太奇怪了! 然後,林優舉起玉牌和十隻怪物利爪,對著陽光細瞧,沒研究出任何新線索,隻得貼身放好。 最後,林優輕輕撫摸左手手腕處的黑線,不痛、沒有異物感、不會移動,淺淺的一層黑色,像是刺青,卻潛在皮膚之下。她從身上扯下一片布,將其包裹起來以防擦傷。 河邊不能再去,隻剩下前方的村落和右側的廣袤森林。經歷了河邊一戰,林優看著不遠處的村落像怪物聚居地,看著森林像精怪隱藏地,沒有一處不危險,隻是哪個更危險的區別。 就在林優躊躇之時,一陣輕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