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江安佑一邊默默重復,一邊將大豹又往上托了托。 終於到達地麵,他正要將大豹安頓在一旁,胡霜霜直接跟他說:“江警官,我來幫你叫車?” 說著,便打開了手機:“去哪個醫院?” “淮海醫院吧!”江安佑道,這裡最近。 一番操作,很快,一輛的士開了過來。 “晚些時候我再聯係你——”安頓好大豹,江安佑搖下車窗道。 胡霜霜點點頭,轉身朝東大走去。學校有專門的教工生活區,都是老麵孔,門口的保安熱情地迎了上來。 大學生活比較自由,隨處可見打扮的光鮮亮麗的男生女生。遠遠地看著那高聳的18號樓,胡霜霜一時之間有些怔怔。 半生的追求,犧牲了多少東西,難道就這樣放棄嗎? 她幾乎毫不遲疑地拒絕了這個想法,沒有什麼能讓她退卻,隨便什麼,冷眼,怨恨,嘲笑—— 戀戀的存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如果可以,她會想辦法讓那個時空縫隙消失掉的。隻是,現在又多了兩個人知道了那裡,這個實在是麻煩。 “胡老師好!”旁邊有選過她的課的學生經過,遠遠地跟她打招呼。 她微笑著轉頭,正好看到幾個青春陽光的麵孔,點頭,接著擦肩而過。 學生們顯得謙卑禮貌,可是,她知道,他們背後可不是這樣的。想想她那時候已經有了戀戀,而周圍的同學都不知道—— 一輛黑色的小車遠遠地減速而行,悄悄地跟在她後麵直到被她發現。 那熟悉的車牌號—— 車窗緩緩打開,一張略帶戲謔譏諷的臉龐從裡麵探了出來。 “呦嗬,瞧瞧這是誰?我們胡大教授,這不是回來了嗎?”要轉彎了,方西童熟練地打了半圈方向盤,並沒有喊胡霜霜上車。 胡霜霜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雙眼目視前方,腳下走得更快了些。 “哎?胡霜霜你什麼意思?怎麼著,就這麼消失幾天,連個解釋都沒有?”方西童有些惱羞成怒。 “你想要什麼解釋?我跟你沒什麼好解釋的?”胡霜霜仿佛沒有看見,依然平靜如水。 “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爸都懷疑是我乾的了——”方西童腳下一踩油門,又跟上了她。 胡霜霜低頭躲過黃皮樹蔓生出的枝丫,冬天很快就會過去了,春天應該會有工人來修一修這些枝丫吧:“你?你哪有那個本事?” “我也是這麼說的,哎——,你怎麼說話呢?”方西童最討厭胡霜霜這點兒,她鄙視他,還是赤裸裸的,毫不遮掩的鄙視。仿佛這樣才能顯出她的高貴,她的委屈—— 呸—— 不過就是一個絞盡腦汁攀附上來的賤人!想當初要不是她整天在父親麵前端茶倒水,殷勤備至,父親能看上她? “你就算是有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量——”胡霜霜嘴上並不示弱,沒必要,二十年了,方西童沒占到半點兒便宜。 說實話,他們倆是想看兩相厭,從結婚第一天開始,就沒有彼此看順眼過。還好,方西童也就隻敢嘴上逞逞強,而且還是在她這裡,老爺子那裡,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她瞧不起這樣的窩囊廢,但是她又需要有個這樣的窩囊廢,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