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庥不知道外麵查案用了多久,等他徹底醒過來的時候,正好有個護士來給他換藥,眼睛一彎,麻利的給他換好了藥,然後幫他掖了下被角,他這才發現自己是趴在病床上的。 小護士看他想起來,連忙製止:“你不要動,你後背嚴重燒傷,,手肩肘和腿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你可千萬別動,要不然好不容易縫合的傷口該崩開了。” 說完又叮囑了一遍,見他點頭這才放心的離去。 這會兒他才後知後覺的感覺有點疼,但是沒有太疼,可能是上了鎮痛泵。 屋裡太靜了,他精神不濟,沒等來醫生,他就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屋裡還是靜悄悄的,不過他臨床住進來一個人,看模樣也是個燒傷病人,不過那人也是昏睡著,那個人臉上纏著繃帶,嘴巴裡插著氣管插管,身上也插著各類管子,右腿處從被子的形狀看,是空蕩蕩的,大概是被截肢了,實慘。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大夫走進來了,先看看臨床的病人,才到他床前,他猜是他的主治醫生。 “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要及時的告訴你的負責護士。” 之後淩庥做了一些測試,由於爆炸的威力,磕到頭,讓他的記憶出現了短暫的混亂,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當天去乾什麼去了,對於這種空缺,醫生表示不要害怕,會慢慢恢復的。 最後,他問了醫生一個問題。 “大夫,我住院這麼多天,有沒有人來看過我?” 醫生微笑著搖搖頭,“這個目前沒有,你不要瞎想,養好精神,之後可能會有警察來問話。” 醫生走了之後,病房裡又恢復了寂靜,秒針發出沉悶的聲音一直轉著圈,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流逝掉了。 等他好一些的時候,隔壁病床的人走了,是真正意義上的消亡,他已經能夠坐起來,看著醫護人員給他默默的蓋上白布,宣告死亡的那一刻,他感到了生命的脆弱。 他的記憶依舊是混亂的,但比之前已經好很多了,他記起了自己的名字,這期間,有很多自稱是他同學的校友過來探望他,給他送了水果和其他的慰問品,他的心裡暖洋洋的。 這天,陽光特別燦爛,兩名警員坐在他的床前進行例行的詢問。 醫生特別叮囑了病人的身體情況,問詢的時間不宜過長。 “你好,我是路江,這是我的搭檔,王與,現在我們需要依法對你問話,不要緊張,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王與拿出記事本準備記錄。 淩庥笑了一下,在陽光裡看著特別靜好。 “經過我們的調查,此次爆炸是由嫌疑人王某在xx飯店洗手間放置了炸彈,爆炸後由於沖擊過大,引起隔壁飯店煤氣罐的二次爆炸,犯罪嫌疑人還在追捕的過程中,我們會依法對犯罪嫌疑人進行追捕。” “這次來主要是想問你,你中途出去是買什麼?是否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員?“ 淩庥想了一下,隨後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大夫之前說我磕到腦子了,所以有些事情我都記不太清了。” 路江絲毫不意外,又問了幾個問題,他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沒有印象了。 路江與王與兩個站起來和他握了下手,並說道:“如果你想起來什麼,隨時與我們聯係,這是我的名片,謝謝你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再見。” 他目送兩人的離去,這裡的日子不知道何時變得煎熬起來。 他有一次忍不住又問了一下,有沒有他的親友過來探望他,在他睡著的時候。 得到的依然是否定的回答。 他不禁失落起來。 時光如過隙白駒,轉眼就到了冬天,他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發現窗外銀白一片,是初雪降臨。 他已經能夠自由移動,就是得扶著點什麼,他挪到窗邊,就感到一股涼氣鋪麵而來。 他忽然晃了一下神,好像看見三個人在窗下嬉戲打鬧,在一眨眼,再沒有看見這樣的影像。 他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為什麼沒有家人來看他,是不是已經喪生在那場爆炸中了? 他站不穩,呼吸也亂了起來,他之前為什麼沒想到這種可能? 他找到路警官的電話,撥過去,得到否定的回答。 他心下稍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他每天都關注著新聞,不知道罪犯什麼時候能抓到,他沒能在醫院看到這樣的新聞,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到可以出院了,他沒有行李,身上的衣服還是醫生帶給他的舊衣服,站在醫院門口,手裡捏著一張繳費單,他心下茫然,望著人來人往的街口,卻不知何去何從。 沒有手機,沒有住處,沒有記憶,還有沒有錢…… 他在大街上遊蕩,天氣很冷,呼出的氣是白的是熱的,吸進來的氣是冷的是刺痛喉嚨的。 “淩庥!” 一道爽朗的聲音叫住了他,他回過頭,是一個短發的女孩子,看著有些眼熟。 那女孩子幾步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著他,嘴裡驚呼著:“天哪,我才從醫院裡出來就看見你了,但是你瘦的太多了,我沒敢認,跟了這一路,看你走路姿勢,我才敢確定是你,天啊,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還有這臉,這怎麼了,你出什麼事兒了?” 淩庥感覺眼眶發熱,有淚從裡麵流出來了。“你,你認識我?” 女孩震驚的出不了聲,她捂住嘴,不敢置信,眼前這個消瘦的大男孩,就是曾經在她店裡打工的那個人,當時的他高高大大,精神的很,狗狗眼讓他看起來非常無辜很顯小,帥氣的長相為她的店裡吸引了不少小姑娘,他在的那一年,店裡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是什麼樣的遭遇能把這樣一個陽光男孩變成這樣! 她哭了,她一把牽住男孩的手,徑直的向前走。 女孩的手很暖,他不自覺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