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格調,不能限製你懷疑黑色的秘密,永遠有光,在你無法維持心靈流向的迷茫中,支撐著你的殘垣斷壁。” 安德裡斯?埃利提斯沒有忘卻莉莉安?喬伊娜斯,在赫拉自由星際同盟伊維(生命)紀元第四十一年,對他說過的這段話。 在紅色惑星阿列霞的季風區,她的身軀永遠嬌弱如歌。 他永遠記得,她的傾訴在黎明來臨前的鋼琴曲中被賦予月光最後的凝視。 “她還是會像過去那樣,訴說著一切,卻又迷失在無法消解的痛苦中吧。” “她和那些女人不同的是,她不會試圖理解我的軟弱與堅強。” “她終究不懂得,像我這樣的男人的存在之殤。” “我的孤獨與痛苦,又怎是她理想主義者的精神魄體,所能界定的吧。” 他的黑色瞳眸裡逐漸升騰起濃迷的霧靄。 “孤獨源於對自身存在性含義的深深恐懼,還是隻是為了迷戀那亦未可知的命運流向的交錯光影。” “而這場戰役……” “我也是最孤獨的存在吧。” 他搖搖頭,黑色浩瀚的發色渲染著即將錯過的意誌的凱旋。 “我了解自身局限性的缺失。” “還是我過份貪享戰爭美學的病態意念塑造了這個戰場。” “麵對西西弗斯軍第七艦隊的奇襲戰,我嚴重缺乏對這種戰場態勢的本能預感。” “還是……” “我不能規避我意誌深度的淪陷,或者是驕狂吧。” 他能洞見恒星的崛起與熄滅,卻不能超越自我存在價值的意義,去協調黑暗秘密中的一切契機與格律。 “埃利提斯提督,我們艦隊陣列正處於崩壞的邊緣。” “西西弗斯軍第七艦隊應該洞悉了我們艦隊列陣的秘密與運行規律了。” “為回應這種最可怕的前景,我們是否在整體受挫的情勢之下,利用局部的存在優勢,去平衡戰場熵增的混亂局勢嗎。” “提督您應該做出決斷了。” 阿克西斯軍團首席幕僚布拉芬琪?瓦爾基麗雅皎潔的臉出現在埃利提斯灰色迷霧織結的黑夜裡。 她的側麵,暈開了唯美的月亮的弧度與光波。 “你想啟動時間法則節律之下那個現實事件視界因應的悖論模型嗎?” 埃利提斯眺望著泰美斯號戰艦之外光爆與光殞交織的煉獄景像。 他的思緒束縛了他意識流淺層存在的魄動與激越。 “不可以……” “即使是我的旗艦被擊沉,或者是我們全艦隊碎滅。” “我們也不能采取這種極端的戰法。” “宇宙時間法則限定了最完美的形式。” “而我們不能刻意去嘗試這種違反宇宙規律的作戰。” 一片破碎的光束落在他微微坍塌的肩膀之上。 “再次用我們存在於拉妥娜曼緹斯星域的時空維度武器‘南十字星賦格曲係統’,分隔我們與第七艦隊存在的時空深場。” “被割裂的時空,並不存在確實定義的時間法則。” “我們隻是重構了現實事件視界的意義吧。” 埃利提斯在變幻莫測的虛空中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與空間中衡定的曲率接觸。 那不存在的光輝的形體,正顯現永不消失的明亮光波。 “毫無疑問,維度武器的應用,能短暫性的阻隔現實事件視界唯一衡定的趨向。” “不存在奇異的維度差,卻也阻隔了時間流向的趨勢。” “我們可以存在於過去,也可以存在於未來。” “這隻是交錯的時空維度。” “他們麵向我們的攻擊方式終究會變成無意義的虛像吧。” “然而,在時空維度分割開的現實事件視界消失之後,我們可以出現在與他們對向沖撞的時空維度裡。” “我們又可以凝結成牢固態的總體陣形,以應對不能預言的戰場態勢。” 黑色瞳眸裡的迷霧消失後,那曾經無數次變成海嘯的黑暗發色,驚變成永恒態的意像。 他深深凝望著布拉芬琪?瓦爾基麗雅聖潔的瞳眸。 “改變命運的手法,永遠是你和我終極追求的理想吧。” “沒有一種能成為定式的思維禁區,不可打破吧。” 他悄然轉身,消失在這個月神一樣充滿敬畏目光的女人的視界之外。 “我有些累了,在貧乏與膚淺之間,聚集著一百個秒距差的空洞體感吧。” “下一次作戰。” “由你們來執行。” “以其等待死神的撫摸,我不如再次懷想與莉莉安?喬伊娜斯這個女孩的相遇。” 無數種孤獨的結晶,在他的背影之中齏裂成粉。 他沒有看到布拉琪?瓦爾基麗雅皎潔的軀體浮遊在發散的魄動之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冰魂般的瞳眸有一束小小的花焰在綻放。 第十個宇宙時間軸時間概念構成的優雅時序的刻度形成後,嵌入黯淡時空現實事件視界的秩序,重構了分散的時間線索。 赫拉自由星際同盟存在於拉妥娜曼緹斯星域的時空維度武器“南十字星賦格曲係統”彈奏的音弦,修改了時空維度現實事件視界的節律。 無限星海中的光暈與花束成了鏡像世界分隔的三位一體。 時間,空間,物質存在的維度,在那個觀察者驚恐的瞳眸中沒有了當初的定義。 她第一次錯誤的預言了宇宙琴弦震動的終極模式。 她的瞳眸無限趨近星海流淌的壯美景觀,那些發端於宇宙初始階段的故事,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生命唯美的贊美詩。 她的觀察可以改變宇宙存在態的結構,但擁有渾然一體思想體係的鮮活的生命魄體的歷史,卻不是她能影響的。 時空中的海淵形成之後,西西弗斯軍第七艦隊與赫拉軍阿克西斯軍團對立的局麵,依然存在著。 然而,在他們存在的這個宇宙裡,混沌和瓦解的戰場情態,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第七艦隊的超時間長距離打擊在時空線索凝結分歧點的瞬間,成為了空虛的煙火表演。 在他們還不能預言確實的時空意義的時刻,他們正沉淪在鏡像世界的盡頭,離亂於不知所終的現實事件視界的悖論裡,迷失在時空線索暫時混沌的迷惘界限。 瀕臨崩壞的阿克西斯軍團再次重構了趨近完美的無限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