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西斯軍團脫離本隊跌落時空壁之外被擊沉的戰艦數有五萬艘,剩下的四十五萬艘戰艦在時間軸標定的第一個時空時間概念之後迅疾轉為更加厚重的光錐陣列。 時空線索之內戰艦運行的軌跡雖然受到現實事件視界的影響,但也維持著時間正向流動或者逆時間潮流動的模式。 一瞬間即是永恒。 四十五萬艘戰艦突破的時空星幅數量隻在瞬間,就已超過一億個時間軸刻度。 時間流逝的方式是以突破時間光障的極限存在的。 瞬息之間,四十五萬艘戰艦就在到達時空武器最大有效攻擊距離臨界點之際,爆發出最大的攻擊能量。 即使是在全方向全能量攻擊態勢下,在時空線索激浪湧動之中,他們的瞬移速度始終未有減退。 他們是逆時間向以第一時空遷躍戰速沖擊的。 而在對向時空中,西西弗斯軍第七艦隊也以相同的瞬移戰速進行時空躍動。 第七艦隊的物理能量攻擊幾乎是與阿克西斯軍團同時發生。 雙方都是以不弱於對方的攻勢,對沖於同一個時空軌跡。 沒有絲毫猶豫,雙方進擊的態勢在逐漸變得清晰的時空線索無限延伸。 毫無疑問,在時空悖論產生的現實事件視界裡,生命的湮滅與生命的重構是時時發生的故事。 在這一時空毀滅的物質,必定在另一時空適時重生。 生存已經不是這個戰場上最優先考慮的事了。 所以雙方無所顧忌的,以最原始,最粗糲的戰術進行最後的決鬥。 更可怕的是,時空戰場離亂的場景與暴虐的殺戮所產生的時間震蕩,使陷身其中的生命體異化了判斷自身存在價值的最終界限。 最後的臨界點發生在時空星幅二一八五。 他們終究會在這個時空宙域裡迎麵相撞。 時空線索毀壞的是他們在時間中的故事。 最後的寂滅發生在時序動亂的空虛時空。 西西弗斯軍第七艦隊,赫拉軍阿克西斯軍團,他們各自的戰艦群完全嵌入對方浩瀚陣列的深處。 就像未來必將發生的一個宇宙基本結構拉尼亞凱亞超星係團內的天文現像一樣,人類起源的銀河係與仙女座星係相撞,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存在故事。 在他們觸及的瞬間,時空深場裡發生的無數生命歷史片段,呈現著錯綜復雜的現象與事無巨細的無限細節。 每一個單一生命體在時光中的故事,閃爍在時空之中,他與他的無數個復數疊加的生命歷史相遇,他與他的前生與後世相遇。 時間線分離的無數個哀傷的故事,無數個歡樂的故事,以及無數種人生。 或許在這個時刻,溫情脈脈的人,肉體含悲的人,崇高的人,暴虐的人…… 都能體悟到與以往不同的生存體驗吧。 那注定成為時間軸交錯而過的人生啊,必將寂寞如雪。 他們的罪與罰。 他們的懺悔與執迷不悟。 他們期待著的動態人生的最後的審判。 然而,預想中的故事情節並沒有發生。 時間光潮在此刻顯示著無比輝煌的,燦如繁星的光年歷史。 正向時間流與逆向時間流居然統一成一個沒有指向的趨勢。 時間在此刻,不再是具像實體以外的存在意義。 時空線索的流動再不牽係如影隨形的深邃的哲理與奧義。 現實宇宙中的星辰大海第一次流入形而上概念的時空宙域。 維度時空正深深處於變革與變奏的時習期。 在這之上,那個觀察者,第一次看到她無法理解的星辰節律與宇宙法則。 時空戰場上的戰鬥雙方,在感應到切膚之痛的理解之後,旋即又錯失了意誌層次密集復加的飽和度。 他們終究錯過了能傷害到對方的切實的快感。 不是錯失的時間,也不是時空線索裡時時發生的時空延續不穩定度的現實事件視界裡的個人歷史。 在他們燃燒的怒火熄滅之後,他們又再次跌入與過去有些許不同的現實宙域空間。 無限的星海出現在每一個人意念不同的沉覆著夢幻與虛無的眼睫。 他們的瞳眸裡重構著星辰的光暈與遐想。 無盡飛升的執念消失以後,他們寂寞的生命魄體被賦予了重生的意義。 第七艦隊倘徉的宇宙空間是那個著名的神思者宇宙。 阿克西斯軍團徘徊的宇宙空間卻是姬存希秘境空間。 隔著他們的現實宇宙空間,足足有一整個宇宙的光年長度。 他們遙遙相對的整個宇宙裡浮現著他們曾經存在過的線索與符號。 整個宇宙的觀察者都沉浸於那不能被釋解的零的焦點。 當神思者的第一片音符出現後,伊敦再次佇立於黯然感傷的氛圍之中。 她的肩膀傾斜在支撐著白晝與暗夜交織的沉息感。 永恒的不息回憶還在不盡回旋。 她打開眼睛,黛色瞳眸縈繞著這個音樂宇宙時時演奏的靜息曲。 那生命可以如歌,那火焰可以如詩。 追尋著一種感懷的錯失,伊敦看到了婼珂,以及她那悲情的瞳眸。 “伊敦長官。” “真的無法用思考復刻當時的情境以萬一。” “或許在我們思想所達不到的界限之外,存在著不同的理解方法論吧。” “隻能在這個思想的角度,才能抵達宇宙的真相。” 她的聲音隱約變奏如歌的行板。 她的額頭上嵌入花與時間的節律。 “是我們的戰鬥造成了這個結局。” “還是,這不言而喻的時空範圍因為這場戰鬥有了不能調整的偏頗。” 伊敦瞳眸裡有無數種形式完美的現像在產生。 窮盡意念的思考,終究不能變更她的寂寞與悵然若失。 她正走向她獨特性的心神以及無法安放的靈魂的歸宿地。 “是有這種格調的存在意義的可能性。” “但這也是不能停息的心靈流向。” “或者叫思潮。” 婼珂的唇角有一種精美的微笑即刻消失殆盡。 “但這隻能限定了我們的思考方向。” “時間存在的必要性是我們一以貫之的獨特理解,但這也不是必須存在的規律啊。” “就像剛才,我看到的我的結局,宇宙的結局,卻是我不能理解的故事啊。” 她閉上眼睛,升騰起的微瀾與倦意緣起在她的身軀邊緣。 她在詩意與確實的認知之間達到了無限微妙的動態平衡。 “我的印像裡曾經出現過一種不同的思維概念,卻在產生的剎那,戛然中止了。” “我現在再也無法重拾這一線的閃光與片段。” “那是最難重現的靈感吧。” “它觸及我的現實思維與法則。” “它觸及了我無法理解的時光飛逝的思念及其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終究不能超越我的界限去尋找到接近真理的現象吧。” 嘆息聲中,婼珂在一小節炫光與暢想之間,靜息下來。 永無止境的思考耗盡了她的全部生命節律。 在此刻,她再也不能,不願意被這種無序的思潮所羈絆吧。 伊敦黯然轉身,迎著神思者宇宙不斷變得宏大的樂曲,走向星海光暈倒映的艦橋彼端。 她聞到了一陣花汐的芬芳。 她知道這種香氣必定出自那個人絢美的生命魄體。 在出征之前,有兩個宇宙國度的觀察員要求隨行。 東宇宙國度彌生帝國的使節秋悠宮長公主婼珂是一個。 現在出現在伊敦麵前的這個人也是一個。 一枚古典發簪懸浮在高高的發際線之上。 雕飾著星子與蛺蝶之謎的發色流淌著有關於美的終極理想。 雲汐號戰艦艦橋粉色透明區的將官休息區就在這裡。 她端坐在依文陶瓷的懸椅上。 她穿著類似於古典世紀銀河舊紀元另一個東方大國中央國度的精美旗袍。 纖弱的身軀緘束在黑色印花的一襲古典風格的布料之間。 漱香微紅的梅花點綴著她的胸前和軀乾。 形狀精致的衣領處飛翔著一對小小的蝴蝶。 素色的脖頸以上是一張隻能出現在夢幻中的臉。 “我叫傅詠倩。” “我還有一個更有意思的花須體字母的名字。” “請您記住。” “克魯詩?波希米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