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未來的歌聲。” “你的左手支撐起所有陰影和悲傷。” “命運的空港。” “曾經淪落過一個藍色靈魂的華麗樂章。” 古典詩人阿部君曾寫過這樣的詩句。 不管是麵對命運的喜怒無常,還是麵對命運的無端嘲弄,在更浩大的悲傷到來之前,任何處於漩渦中心的人,都難以掙脫它碩大無朋的影響吧。 “櫻庭美知彥閣下……” 史都華德不朽的瞳眸有整整一個宇宙量度的憂鬱物質嵌刻著不能訴說的陰影。 他不禁搖頭。 他了解,任何蒼白的語言是無法安慰被火焰燒灼的人生,以及這些被荒誕無常的命運無限擺弄的人們。 任時間飛逝,歲月流轉。 墨蘭花綻放的季節始終存在著時間的殘骸,時間的廢墟。 “我不記得我遇見命運分歧點的日期是在何時。” “但我卻在努力試圖破解這種感覺。” “這種令人恐懼的謬誤。” “時間線上無論呈現怎樣的故事,我都在默默承認它的黑色邏輯。” “但我知道,它們永遠不會結束。” 櫻庭美知彥忽然仰起頭。 任發瀑曲亂,噙淚如殤 暗紅色的瞳眸雖然聚集著晶瑩的碎滅的柔軟晶粒。 但他的強觀察,卻永遠不會關閉。 “而這些,才剛剛開始。” 在時間彼端的那個男人又再次出現了。 “婼珂出走暹羅星係之後,按照帝國皇家統序順位原則,有棲川宮泓羿親王殿下屹川自然成了下代天皇最後人選。” “可令人費解的現實是……” “他拒絕了入繼大統的邀請。” 時間彼端的那個叫屹川的男人正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年代。 他始終在那裡。 臉上淺淺淺淺的笑意逆時光出現在由觀察者效應產生的邊際時空深場。 “他的理由是:帝國的存續不是由繼承者個體產生的願望重構,最優解應該是那個失意的人。” 迷色的圓霧中,櫻庭美知彥的臉涉入中心循環黯淡的漩渦。 “那個失意的人……” 比倫羅斯瞬間愕然。 但他即刻明白是誰了。 “還是婼珂公主嗎。” 他尖細的聲音傾轉著時空反向的角度鑿開時空的迷霧。 “是的。” “弘輝殿首席內閣幕僚寺山秋意滿閣下與典禮府首相近藤勛彥閣下,中樞省首席知事月赫光正閣下也極力響應屹川的諫言。” “三大帝國大臣,以及一位顯赫親王的建議在此時卻遭到帝國其他大臣的反對。” “其中又以大名幕總領主緒多光芳閣下與天命神宮禦魂海音寺信之閣下最為激烈。” “他們說:‘帝國皇家統序的傳承,應當側重帝國整體平衡的核心,如果權力不受製衡,是毀壞帝國光明前景的誘因。’” 櫻庭美知彥充盈著無數閃回與片段的瞳眸裡堆積著寒霜。 “但幾天之後,這兩位帝國大臣的態度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們居然同意了屹川的諫言。” “隨後,緒方策製,月河殤岸,落微草堂幾乎所有的帝國大臣,也都與他們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識。” 他嘆息著搖搖頭。 他的音息回蕩在深邃的時空中。 但迷音消失後,他也再次重構了他在此時顯得意味深長的漫觀察。 “他們都是帝國最聰明的人。” “他們知道,延續了無數世紀,經歷了億億年時光驗證的真理,是沒有錯的。” 光影中崛起著絢麗的光蝶。 它們嬌弱的翼羽遮住了他哀然的臉。 “在第一順位的天選之人消亡以前,任何光復的假定推斷的邏輯不適用於深邃的人性。” 觀察者的生命魄體在最強烈的光耀出現後,卻變得黯淡無光。 “人性之殤,或者說人性的扭曲,取決於那初次的萌發。” “倒映光墟的陰影始終捕捉著一切微波浮動的平麵。” “在風浪崛起之前,一切不能訴說的野望正悄悄發生。” 他又一次掩麵涰泣。 他這一次不為了被指定的那個人。 他隻為了包括自己的所有人。 “錯的是脩梵天皇陛下。” “他這一次不顧所有帝國中樞大臣的反對。” “他應用天皇權限中那個附加了世襲意味的隱性注解否定了所有人的期待。” “他違背了東宇宙國度從奈良帝國時代開始的權力分治的帝國常例。” “實施了帝國從新宇宙世紀以來最後的天皇獨裁權。” 光如果毀滅於黑暗,但那薄如蟬翼的黑色格調終會碎滅吧。 櫻庭美知彥的悲傷寂寞了時空。 “從後來我觀察到的細節來看,脩梵天皇陛下選擇屹川是對的。” “但他罔顧歷史規律的做為,卻為帝國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傷害。” 懸空的飛影穿越櫻庭美知彥惋惜的菱形世界。 在沉覆的星海中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觀察再次因為無邊無際的感傷而中斷。 那個時間彼端的男人消失後的背影,除了被歷史遺忘,還被無以界定的感傷覆蓋。 “可是,他的惡夢才剛剛開始。” 櫻庭美知彥的唇邊被嵌刻進一弧尖鋒的閃電。 “魂詠帝國第三十一年朧月第七天。” “他頒布了他此生的最後一道天皇詔書。” “他在時間軸第二十四個宇宙時間軸時間概念之後驟然逝世。” 那道閃電從櫻庭美知彥的唇邊移向蒼白的臉頰。 “那一天,卿瑤染翰宮神湧別殿前的櫻花樹下了有史以來最絢爛最浩大的一場櫻花雨。” 他暗紅色的瞳眸空暗下來。 黑暗起始於夢幻般的浮光掠影。 “沒有人刻意去觀察那天的時空中追憶的時間線索。” “也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天父死了,他們應盡的責任。” “仿佛整個東宇宙國度的人們都忘記了他過去的存在。” 櫻庭美知彥抓起什勒蘇益格麵前的津輕玻璃酒器,一飲而盡。 “是帝國的所有人默許了他的敗亡。” “但他們怎麼會了解。” “這一事件將會給帝國帶來怎樣可怕的影響。” 輝光消沉的方向,是他捏碎玻璃器皿被割裂的傷口和血。 “從此以後,屹川永遠沉覆於有棲川宮殿那浩瀚的寂寞中。” “婼珂最後還是沒有獲得最終的皇位。” 他匍匐在紅珊木器桌上,曲折的發線在靜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