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輝天皇陛下。” “這是梵芙麗瓏超立方體呈現的宇宙時空解析圖像吧。” “它深邃的無限細節與蘊涵無限元素概率的變化機製,我現在還無法領悟。” “但宇宙時空遞增現實事件視界的故事視界,我卻能計數出時空星幅振動節律的頻動規律。” “這個梵芙麗瓏超立方體雖然沒有呈現實時的情景動態,我卻能推算出敵方艦隊戰艦數與它們時空遷躍的中期戰速。” 阿瑞斯·歐申納斯短暫詢問了身邊小蒼蘭,便說出自己的見解。 “小蒼蘭殿下的深度強觀察,加上我的精確計算,所獲取的數值應該不會錯了。” 他稍稍環視名將雲集的艦橋。 中聲部的男子聲音被楔入藍色與黑色的信息。 “初步估定,應該有一億艘戰艦。” “時空星幅波動期進入尾段末端。” “時空遷躍戰速改變為一百二十分之一宇宙時間軸時間概念五千秒距差。” 歐申納斯不斷調整些微浮動的心汐。 “梵芙麗瓏超立方體現在呈現的時間線正在匯入最後的時空界限。” “我們與他們最後的非戰鬥距離處於一百兆光年量度的最後臨界點。” 君劍微妙的搖著頭。 一片最有質感的陰影,聚擾在他濾開了向光度的肩膀。 “空間量度可能是一百兆光年。” “而時間量度可能隻有一個星期。” 君劍此時的臉頰上浮現著愛的微瀾。 “曾經我的小女兒朝顏為了一隻貓的死,傷心了一個星期。” “在這柔弱而悲泣的一個星期裡,我再沒看到她笑過。” “她隻是躲在卿瑤染翰宮暉瑤別殿前一棵石榴樹下,偷偷落淚。” “一個星期之後,她離開了暉瑤別殿,來到我身旁說:能夠使我的貓離開我的,不是一個星期前的那個時刻,而是一個星期後的我的殘忍放棄。” “她說完這些,就轉身走了。” “我看到她的背影在此刻隻殘缺了小小的一角。” “我不知道她是否稍稍懂得了放棄。” “或者說她稍稍懂得了學會放棄。” “而這對她而言,卻也是多麼殘忍的事。” 君劍瞳眸中的冰山與雪意稍稍有了融化的跡象。 “我的心裡和她一樣,也附著難以排挨的情節吧。” “也許在一個星期之後,我也會嘗試著學會放棄這些痛苦的記憶與印跡。” “或者,還有其他方式存在吧……” 他把自己的身軀反轉過來。 他不願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臉容。 “這艘戰艦還未有被命名。” “我現在有了特殊的想法。” “就叫它‘朝歌’吧。” 仿佛宣示某種憂鬱靈魂悄悄飛翔的紋路,他的音息有了些許黯淡的變化。 他內心沉覆之海的尺度,捕捉了最美麗的夕陽。 “諸君現在可以去向專屬於您們的艦隊群了。” “將來的戰鬥……” “我很期待您們的武勛。” 他麵向著這些名將浮動著碎光與星粒的虛像,深深鞠躬。 他看到身邊的櫻庭美知彥正要離開。 “櫻庭美知彥君,您可以留下來。” “我知道您還有最後的問題要問我。” “不解開這剩下的謎團,我們即使是戰死,也會留下遺憾吧。” 他走到朝歌號戰艦艦橋最廣大的懸窗邊緣。 宇宙在此時已聚集著最絢麗的星潮與最輝煌的光暈。 空間中移動的星汐濺落著流淌的百合與太陽花。 隨著喧囂的舷響鳴動。 無數人工光點有了旋移的跡象。 盡管隔著一光年的距離,像恒星般巨大的戰艦運行卻能在最遙遠的觀察者視距,拖曳最激亮的光痕。 這些戰艦各自奔赴向它們的時空戰場。 盡管他們知道,對麵的宇宙,填滿了那個正在蘇醒的大陸最廣大,最稠密的戰艦群。 亦未可知的恐懼還未誕生,就被他們的無垠勇氣與寂寞豪壯所替代。 如果每一光年計宏觀量度的宇宙領土,每一普朗克長度計微觀量度的概念空間,需要他們守護,他們必定能完全奉獻他們所有的骨與血。 他們飛躍星辰的瞬間,遺落了無數的星光與黑夜。 光起始於永恒,而他們的生命源於他們即將奔赴的戰場。 朝歌號戰艦上,櫻庭美知彥在這壯闊的無限奔湧的情勢之中,不禁熱淚盈眶。 “戰士的生命隻驗證一種無聲的悲禱的情緒。” “而在目睹到他們一去不返的背影隱入星海的瞬間,即使是最薄涼的人,也會心生悸動吧。” 君劍微微笑著,極至完美的風貌自始至終從沒有一絲改變。 “而我是這樣的人,已經忘懷了學會心動的傾注情懷。” “已經忘記了不平靜的生涯及夢想。” 光影浮動間,他的虛像沉寂如歌。 他的臉頰,最終與浮遊在他生命中最黑暗的夢境交錯。 “我心裡的秘密。” “除了那些永不能彌補的遺憾之外……” “當然,還有原罪與深刻的罪淵。” 朝歌號艦橋懸窗外的光明短暫消失後,他眼中的冰山與雪意占據了他的整個世界。 “君父脩梵天皇陛下錯解了皇家統序真理法則的神聖性。” “這成了我們一家與帝國政局動蕩的緣起之源。” 他凝視著時光深處飛逝的心靈片段。 有前所未有的悲愴的預示懸浮在他的瞳眸之間。 “盡管,如果按照皇家順遂統序,第一最佳統序人選,應該是婼珂姐姐,但君父卻無比排弛這個選擇。” “君父最喜愛的是泓羿哥哥。” “泓羿哥哥胸懷廣大,至善至臻,無論是人性格調,還是誌尚思想的唯美度,均呈美侖美奐之境界。” “毫無疑問,他才是下代天皇的最佳人選。” 曇花與月華交替的季節,飄零了他的感傷與黯淡。 “君父詔見了我……” “他讓我去做一件事……” 他的側麵,那些驟顯而又悄然消逝的光輝,像純粹的顏色,飄向星辰。 “他叫我從肉體上毀滅那個叫仲本晢人的男人。” “他期望從靈魂的狹義範疇徹底摧毀婼珂姐姐。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當然,他知道,這會帶來怎樣的惡果。” 有晶瑩的碎片,濺射著君劍永遠不能救贖的回憶。 “我無法選擇抗拒皇權和君父的壓力。” “我隻能照做了。” “可您知道,即使僅僅隻是因為這種負罪感,我失去了本我最真實的東西。” “而我卻無法拒絕……” “因為這種殘缺,起始於我的身世真相。” “我的母親天擇天後曾經背叛過他。” 君劍完美的臉頰在此時被痛徹心扉的陰影分割。 “有一個歷史時期,他寵幸了一個叫伽蘭哀的女人。” “他頻繁的出宮,隻為找尋這種徘徊於罪淵中的難以釋解的不倫情結。” “貪享孤注一擲的獨占另一個女人全部之愛的快慰,貫徹一個男人全時空維度的深邃欲望。” “成為了他這個時期的晦澀傾向。” 君劍的臉朝向星空。 “多愁善感的年代,像極了空洞的一個人的生涯。” “然而,我們隻傾望星空壯美的無限畫卷時,我們卻又怎能懂得真正珍惜當下。” 一個最頂端上位觀察者思考的意義,分段著他兩種不同的思考。 他仿佛看到他的君父,站在時間光潮的另一端。 淒愴的回應著他越過時空的呼喊。 他是趨向於真理的神聖所在。 盡管會有專屬於本我的迷惘時刻,但時光印證的他的軌跡,不會因為他現在的短暫沉淪而失去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