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君,我們應該無法回避他的存在了。” “偶遇既然已經發生。” “為了消解這無法言喻的缺憾與錯失。” “我們隻能尋找他,探尋他。” “這是一個完美的契機。” “在這個世紀,也許隻有他才能給我們什麼啟示。” 她的音聲如歌離散。 她站在有星汐飛濺的崖岸彼端。 她在此時初步完成了自我變革的黎明時分。 無疑,是他的存在喚醒了她潛層次之內專屬於她最完善的獨特審美意念。 那是與她的那些分身不同的存在之殤,在這個晦暗不明,時序傾塌的間刻改變了她命運線上止點的流向過程。 玉相夕的眼眸裡依然有淚。 他的身影閃爍在不能明辨哀慟情緒的光線,色彩,形體之間。 他了解她這種動態的情感與靜態的智性光輝。 他目睹著她光裸身軀之上流淌的紫蘇與星辰形狀的鬆針。 那接近夢魘之巔的瑰麗的腰與腹是白晝的容器。 他明白那些明與暗交替的漩渦之下是怎樣妖嬈的軀體。 他與她同樣身處時間之外。 本位宇宙現在發生的故事用火焰燃燒雄偉的宏大敘事。 茉莉的七弦琴裝飾詩人的情蘊。 而現實主義者的心聲鳴動海魂的理想之翼。 那個孤獨漫遊者不見的身影消隱著黯淡的線索。 乙女心月季白的宙船涉入一片時間激流飛逝的片段。 伊東歌矢終極態的赤裸軀體矗立在不斷濺迸的追憶裡。 她的無數分身倘佯在歷史中的線索,隻停留著她溯流而上的身影。 她希望找到孤獨流浪者不息之河的飄流方向。 本位宇宙映射的時間風景,定格了她尋求理想與現實的虛像。 她曾經在無數個晶瑩的星座之上停留。 她的故事不疊加存在現實的永生的謎訣。 隻在她想要脫出時間羈絆的線索之時,她才會出現在具像化的現實事件。 “夕君,我覺著他會去到那裡吧。” 她指著本位宇宙現在發生的時間端點。 集中著本位宇宙最強戰士的時間之戰,現在到了一個晦暗不明的趨勢。 “我努力想構築一個擊碎時間法則的理想的宇宙秩序。” “但在他們超出觀察者理解範疇之內的舉措卻時時發生。” “君劍,櫻庭美知彥,埃利提斯,歐申納斯,史都華德,伊敦。” “他們都是能力超卓的軍事家。” “不解決這個隱藏在歷史深處的殊異現像。” “哪怕是他,也影響不到歷史進程的規律吧。” 無限疊加進她生命魄體之外的重影,又在她的身軀之上出現。 她的無數分身在一根命運弦上跳動的漾影,漸漸與她的終極形態重合。 “是的,伊東歌矢小姐。” “能用什麼方法擊碎這些軍神的神話嗎。” “可是……” 他的聲音在此時頓止了。 因為他看到伊東歌矢妖嬈的身軀之上出現了她的分身在無數歷史之中的軌跡。 同樣美麗,同樣花事荼靡的風貌,卻有著迥異的命運線。 她們曾經的喜劇在輝夜無聲的帷幕上演。 而她們的悲劇,卻如螢火蟲凋零於夏季殘缺的火焰。 溫柔的手,掀開春天如夢似幻的夢境。 無數個世紀的挽歌鳴奏音潮湧動的悲憫時光。 他不禁再次淚目。 無聲的哽咽占據他的唇,以及隱藏其間的深刻感懷。 他聽到一闋春之聲圓舞曲的旋律從本位宇宙泡無邊無際的漩渦中傳來。 雖然依舊是傾向於光明的贊歌,但在此刻,無疑是不解風情的無言闖入者。 “夕君,你聽到那片宇宙星空裡的音符了嗎。” “神秘中透露著莊嚴尊貴的音素。” “是時序有了些微皸裂的即時的趨向了吧。” 她的瞳眸裡再次出現那種可怕的光素。 還有發瀑旋動的渦流遮敝了迭次綻放的太陽花。 “是她嗎……” “隻能是她了……” 她不甘地傾動著絕美的頭顱。 光線締結的花團錦簇拚貼著她纖長脖頸上無數湧現的陰影。 她轉身朝向他。 卻也看到他在此刻於無聲處離浪的淚花。 “夕君……” “你這是為什麼。” 她瞬間卻也洞悉了他的心聲。 她的心緒雖不曾有所波動,但那與他有關的往事,卻以往復式的片段回蕩在她幾乎消彌了紀念的傷感與懺悔的細節的冷靜。 “這不是誤判吧。” “這也不是思潮回流的迷惘時刻。” “我不應該沉溺於這種無意義的自我毀滅式的情難自製的內省方式。” 她努力破解了她最後的迷惘過程。 無數世紀以來,她所蘊藏的愛與哀傷的宛轉度逐漸呈現出來。 “伊東歌矢小姐。” “我們必須做出抉擇。” “我們即使能跨過時間法則的典型桎梏,卻也不能消隱在她悄悄凝視的無窮盡的邊緣。” 太陽花爆綻放的時間維度裡,一泓小小的漣漪點滴映徹他的眼瞼。 他也知道那是什麼。 他知道,伊東歌矢的恐懼之源正在於此。 乙女心月季白的宙船逡巡在時間軸無數次濺射的淚與雨滴。 他們滑落的時間線是一條長長的無止境的界限。 星與花飄逝的痕跡,是沉陷著荒蕪心汐的宇宙屏障。 他們飛翔在宇宙的邊緣。 時間凝結的焦點,瞬息之間即是永恒。 他們準備再次突破那個玲瓏的契機。 他們投身於星潮湧動的晶瑩之宙。 理想國就在眼前。 幼微星宙就在理想國綿延萬千世界的錦織星境。 這是宇宙大陸的腹地。 是傳說開始的地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懸停在第一片星潮卷起微瀾的夢海中央。 無數星辰旋轉,飛逝,濺落,流淌…… 時光凋零的季節,永遠有無數仰望和俯視的觀察者之魂在遊弋。 飄想的思潮不會止息於無差別的暢想之海。 一個白發人就在他們錯過的那個紫金惑星的“歌詠”大峽穀裡,目睹到他們飛逝的影跡。 他頜首冥思。 淡藍色的長袍隨他的心跡飄向他不能瞬間洞悉的宇宙之秘。 他的手指纖長,戴著紫色的水晶指環。 如玉的麵頰微微有螢光浮動的跡像。 他腰際的長劍如歌。 他低吟著上古就已存在的長歌: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他劃動著一根手指凝結的光華,悠悠地旋起一圈訣絕而華美的圓。 他腰際的長劍猶自嗚鳴。 紛亂的發際線動搖在綻放碎滅而淒厲的爍爍輝煌的目光之上。 “壯誌淩雲終不悔,伊人卻在煙花江畔……” “數不盡,英雄淚。” “鳴不平,英雄誌。” “逝水長歌,元田花莆,怎一個寂寞了得……” 他的音聲斷然止息。 在他旋身而起的瞬間,鮮紅的花瓣漫空而起。 他迎著“歌詠”大峽穀惋息之瀑的濺流直沖雲霄。 落向他肩膀的一枚花瓣,頃刻間碎滅如粉。 命運輪轉的銷魂之夜正在開啟。 每一個人,正在他們奔逃的方向,留下漸行漸遠的不朽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