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1 / 1)

一夜無話,再睜開眼就已是第二天黎明了。宿舍裡唯一的一扇窗戶外麵濃濃的夜幕,逐漸變得有些稀薄,預示著黎明的臨近。   屋裡的人接二連三地從睡夢中醒來,肖飛也清醒了過來,招呼了一個小許,跟隨漸漸變多的人群,到了專門用來洗漱的水井旁,打了水倒進了臉盆中。幾個人一盆水,你一把,我一捧,滿滿當當的一盆水幾下就見底了。速度慢一些的,還要再打一次水,有的為了洗乾凈一些要等三四次。   打水的任務,往往有後來的過去排隊,打上一桶水,倒進盆裡,就有了用水洗漱的資格,這個好像是約定俗成的。誰要不去打水,直接往臉盆那裡湊,遭受一群人的攻擊,包括語言和身體上的打擊。   肖飛第一次來,先跟著小許學習了打水,在盆裡的水快用乾凈的時候,續上了水,然後將水桶送回水井邊,一盆水已經下去一小半了,如果不是照顧他這個剛剛續上水的人,或許一盆水早就見底了。   看見肖飛過來,盆周圍的一圈人就有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的了。   肖飛簡單地洗了洗臉,捧了點水漱了漱口,就跟著小許一起離開了。   這次他們直奔運肥水的工作區,他們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開始準備好工具,有的已經開始往車上裝肥水了。   說是肥水,其實現在剛剛開春,基本上不運水,隻運送發酵好的動物糞便。   這時老李也過來了,小許領著肖飛走上前:“這是我們區新來的,名字叫肖飛,現在他想和你一起搭檔,不知道你的意見怎麼樣?”   老李怔了一下,隨後伸出了右手,說:“歡迎,很高興我們又多了一名新隊員。”肖飛雙手握住老李的手,表達了謝意,表示自己剛剛來對不熟悉工作,希望能夠得到老李的幫助和諒解。   老李領著肖飛過去拿工具,說是工具,其實隻有一把鐵鍬和一個四爪鑿子。   老李帶著肖飛找到了他們的運輸車,找到了他的那頭像犀牛一樣健壯的拉車的牲畜。套好了車,他們來到了如山的糞土旁邊,開始往車上裝糞土。   那鐵鍬的個體很大,一鐵鍬能鏟起三十多斤重的糞土,雖然在選工具的時候肖飛撿著最小的挑選的,開始現在真正用起來才知它的厲害。二三十下,肖飛就開始冒汗了,看樣子裝不到半車,肖飛就會堅持不下去的。   為了活下去,為了能有一口飯吃。肖飛在努力堅持著,看老李不緊不慢的樣子,仿佛這點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麻煩的。這就是體能的差距,肖飛暗想。   再辛苦再累,也不能喊累,肖飛雖然落魄,可仍然有著自己的一份驕傲。手漸漸變得麻木,握鐵鍬的地方有些發粘,好像是皮膚磨損受傷了,第一天來乾活,才剛剛開始就要拖後腿,半途而廢無論如何不是肖飛的個性。   向上抓了抓鐵鍬的柄,似乎可以省一些力氣,疼痛也可以減輕一些,肖飛在努力讓自己適應這份新工作。   想法很好,而現實往往與我們的理想有著巨大的差距,隨著體力消耗越來越嚴重,肖飛已經不敢將每次挖起的糞土裝滿鍁鬥了,最後連半鬥也提不起來了。   肖飛想休息一下,可是看看人家老李,往車上裝的糞土差不多是自己的二倍還要多出一些,不但速度沒有下降,就連鍁鬥裡也是一如既往地滿滿當當。   老李似乎看到了肖飛的尷尬,提出休息一下的請求,肖飛立馬選了個稍微乾凈一些的地方,放下手中的鐵鍬,一屁股做到了鐵鍬的手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