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無主之城(1 / 1)

破刀山 破刀山 3114 字 2024-03-16

話說:   萬物歸元天開處,東極禦海小昆侖;道初太始自然地,斧劈五界破刀山!   相傳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之後,腰間神兵墮入人間,化作一道山峰,形如樸刀,狀似斧劈,極具險峻,山上多精鋼怪石、參天鬆柏,奇珍異獸,為東土最高之山峰,登之,可達九天,觀雲海,禦九州;山之巔,鷹勾倒掛,蒼柏參天,建有盤古神廟,祭天神壇!   天下九邦之主在此共設結界,置祭天司,以供各國登山參拜,祭天問道,共祈國泰民安!千百年來,破刀山鮮有普通人類可憑人力攀登,是為不可踏足之處,被奉為人間神山……   總之,不論改朝換代,還是諸侯割據,人類每年雷打不動的祭天儀式從來不會停滯;不論戰亂征伐,還是和平盛世,破刀山下的熱鬧景象從來不會改變;好像這裡從來不會發生大規模動蕩,也沒有任何一邦君主膽敢覬覦吞占,這也成了人間世界約定俗成的規矩:神之所處,天地所安,不可爭之地也!   正因如此,這裡自然而然的也就吸引了諸多流亡百姓,三教九流,能人異士,匪盜俠客,凡是你能想到的,一應俱全!被吸引而來的人們,懷揣著各自的理由與目的,長時間聚集在這裡休養生息,茍活偷安;慢慢的,在這破刀山下也就形成了一座不大不小的自由城市!   可能是由於祭天儀式的需要,也可能是各邦為了達到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普通人難以登攀的破刀山下,人間各邦君主聯合向世人宣告,以向蒼天祈福為由,按照祭天大典的時間節點作為劃分界限,在城中共設祭天司,平均每十年交接一次,輪流管轄!說是輪流管製,實則無人問津,不受限製,妥妥的一座無主之城!   山下之城,依山勢渾然天成,除了一條用來舉行祭天大典的登山王道之外,再無一處像樣的地方,城無城樣,人無人相!   大街小巷九轉十八繞,城建房屋九層十八疊,熙熙攘攘,犬牙交錯,相互貫通,復雜若亂麻,繁密似蟻穴;置身其中,這會兒你以為在一樓,伸頭往窗外一看,實際上你是在九樓;那會兒你以為在雲巔,實際上你在地穴!建築用地的規劃也是十分混亂,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規劃,哪家的家族勢力強大,財物豐碩,便能優先搶占到更好的位置,更大的地盤,而這隻需要向祭天司繳納足夠的錢財即可!對於社會法治,在這裡更是形同虛設,完全是靠個人實力說話!   人無可畏,奈何以死畏之!生活在這裡的人心中隻有一條法令,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無論何種手段,無論何種技能,強者為王,敗者為刀俎魚肉,任人宰割!那為何還有那麼多人聚集於此,俗話說,人無治而亂,國無治而亡!或許正是由於這種混亂,疲於征戰的平民百姓才願意委身於此,進而躲避戰火,茍且偷生!   因此,這裡的人文社交,社會關係也是極其復雜混亂!各種為了獲得更好生活的手段,五花八門;為了更好的滿足自己需求的旁門左道,層出不窮;換句話說,亂世之下,都是為了能有一口好吃食用以果腹,誰還管得了那些三七二十一的道德規矩!……   獨自走在街上,迎麵走來若是一位秀扇遮麵的窈窕淑女,上前打一招呼,回應你的十有八九是一滿臉胡茬、聲如洪鐘的粗獷大叔;若是看見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背後八成掌握一身殺人技能與瞞天騙術;當然,如若看到一位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也很有可能是一位心地善良的苦主;總之,在這裡生存,不能夠以貌取人,更不能以常識或者成敗論英雄,單是各種悲情喜劇的無限反轉,便足以讓你忘卻一切法理常規!……   簡而言之,整座城宛若一座巨大的迷宮,更像一座人生百態的萬花筒;每進入一間陋室都別有洞天,每一個拐角處,都能獲得意料之外的驚喜,每一場生存下來的人生際會,都會讓你百轉回腸,收獲巨豐……   無規矩不成方圓,無萬相不成世界!一座毫無規矩可言的原生山城,何以幾百年來不斷運轉,蓬勃而生!?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名;城不在偉,有神則寧!或許正是由於這破刀山的神秘威懾,人類的能力又太過渺小,再大的山石落入這昊昊莽莽的眾生萬象、星辰大海之中,激起的也不過是那麼小小的一點漣漪,如清風拂麵,枯葉入海,終不過無人察覺,無人問津!……   也正是由此,山城得了一個表麵上看起來相差甚遠、毫無關係的美名——泰城:泰和祥寧,無主之城!每當殘陽西下,冷月高升,整個泰城各家各戶的燈籠高高掛起,燭火通明,各種醃臢與腐朽被黑暗攏去,熱鬧與聒噪也悉數歸於平靜,從遠處看,倒也像一個活脫脫的假想烏托邦,承載著無數的醉生夢死,鴻鵠誌向……   夜色漸沉,目光順著城市逐漸消隱的光輝,山城西北外靠近山體邊緣,泰城腳下的一片隱蔽角落處,有一座茅草搭建的不起眼的小院,孤零零的,日落燈起,寒颯颯的黑暗中,反而顯得格外惹人注目!   小院院主復姓公冶,單名一個“子”字,世代以打鐵為生!院子不大,一間正房,兩間廂房,鬆柏為撐,茅草覆頂,雖為陋室,倒也不失簡約典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古樸自然;院中一處不大不小的四方草廬,掛滿各種鐵器,隨風一刮,叮叮當當響作不停;草廬四周,大小高爐三座,淬火水槽、冶金藥粉、鐵簽錘頭一應俱全;草廬中央設一精鋼基座,質地黝黑,狀如黑隕,爐火映照下閃爍出不一樣的寒氣,仿佛天外神兵,正龜息養神,等待著它自己真正的主人溶解煉化,出世爭鋒!   圍繞小院一圈由乾散樹枝搭建的籬笆隔墻,簇擁著兩扇破爛不堪的柏木大門,一張陰刻著“斬鐵廬”三個金色大字的黑色牌匾,歪歪扭扭的懸掛在大門之上……   “哐哐哐……哐哐哐……”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恨不得把這本就老朽的門板給敲散了架似的!“公冶老頭……公冶老頭……,在家嗎!?……公冶老頭,快開門!我有急事找你商量,快開門!……”   “誰呀,哪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大爺的府邸也是爾等能夠亂闖的!?……別敲了,再敲,老子的大門就被你敲碎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話聲未盡,一個披頭散發,滿身酒氣的胖子從正房裡闖了出來!   “他媽的……誰呀!?……攪了老子的好夢……看我不把你抽筋斷骨,廢了你丫的混蛋卵子!?……”   胖子歪歪扭扭的拖著自己圓鼓鼓的大肚子,手裡拿著好似用了幾百年早已盤的瓦光正亮的酒葫蘆,腳底下像踩了棉花似的,東搖西擺的走到大門前,順著門上的裂縫,瞇著醉生夢死的小眼睛向外窺視,捋一捋兩撇稀疏的八字胡須,不經意間打個酒嗝道:   “誰呀?找老子乾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