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有緣人(1 / 1)

破刀山 破刀山 3430 字 2024-03-16

似火流年飛身過,回首再望有緣人!江六兒本是這破刀山下泰城一孤兒,幼時賣身於泰城七十二世家之一的東嶽書院孔家,從少年時便跟隨東嶽書院十大長老之一孔儒,修武問道,於十三歲那年被孔家視為旁門左道,趕出東嶽書院,廢去修為,淪為城下烏泥河一潮蟲浪人,靠乞食泰城上流賢達的殘羹剩飯果腹,終年暗無天日,風餐露宿,任人欺淩!   泰城雖說無人管控,但也有它自己內在的運行規律與生存法則,那就是成王敗寇,強者愈強,弱者愈弱,一切都靠實力說話!   在破刀山下南側山腳處,有個三層地殼平臺,波狀起伏,狀似三級巨大臺階,丘陵密布,嶺緩溝平,破刀山上不斷流下的山泉溪水,匯聚於此,形成若乾水脈,相互交錯,生態繁盛,極其適合人類居住。   三級平臺上下落差約九百餘步,偌大個泰城就修建於此,依山而立,廊繁簷密,犬牙交錯,層層疊疊;每到梅雨季節,煙氣氤氳,水霧蒸騰,宛若人間仙境,素有九百疊羅破山城,百鬼神通難覓蹤的江湖美譽!   用於祭天大典的通天王道,按照三級平臺的格局共設三道高聳入雲的碩大天門,第一道位於山下一二級平臺的交匯處,名曰摩崖,上鐫鎮壓風水符咒,祈凈地、驅魔、避鬼煞之意;第二道位於二三級平臺交匯處,名曰傲徠,高聳峻削,屬正身、明誌、端敬天之心;第三道平臺位於三級平臺的尾端山體交匯處,名曰太古,鴻通入雲,兩側參天武將手握刑天萱花大斧分立兩側,主敬神、近道、開通天之路!   整座城以通天王道為中心,分列兩側;全域共分三環十八層,顧名思義,三環既內環,中環,外環;內環是太古門為中心的第三級平臺,多為泰城實力最強之人的居住之地,中環是以傲徠門為中心的二級平臺,三環則是以摩崖為中心的一級平臺!十八層則是按照城市居住人群的能力與居住環境,把城市人群按照強弱與地位高低所總結的一個大致概念,並沒有十分明確的劃分界限!   總之,誰能力強,誰的層次就越高,生存的環境也就越好,居住的地方海拔也就越高、位置也就越靠近祭天大道上的三重天門!遠遠望去,每高一層,建築的華麗感便會上升一級,每靠近中心一點,私家宅院的麵積也就越大,因此,初到泰城者,從城市建築的劃分格局上就能看出,這就是被喚作烏托邦的無主之城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要想出人頭地,就要拚命往上擠!……   在一級平臺之下還有一大片的棚戶地帶,因城市常年排出的生活汙水與垃圾匯集於此,慢慢的形成一條黑黑的烏水河,所住居民的房屋簡陋破爛,潮濕不堪,生活質量低下,食不果腹,漸漸地,人們也給這裡起了一個名字:烏泥河!住在這裡的人,也被統一稱之為一個階層——潮蟲浪人:人活著,不如死了,就像垃圾堆裡的潮蟲一樣,寄居流浪在社會的邊緣,以腐食為生!……   給人賣命的江六兒,打死也不會想到,老天會這麼安排自己的一生,命運會給自己開一個這麼大的玩笑!年少無知的江六兒,茍延殘喘的生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烏泥河世界,每天循環往復的做著一個無人問津,人見人打的城底潮蟲!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如果說沒有見識過曾經的優渥,或許這輩子也就在此渾渾噩噩的了此一生,可他卻偏偏曾經有過那麼一段上流社會的生活,每想到此,他的恨意就會愈加的憤怒,怎麼就不明不白的被扔到了這裡!?或許,對於他來說,那些美好的記憶從來就沒有屬於過他自己,要怪就怪他自己太弱了,弱的不堪一擊,強者的世界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就這樣,江六兒在泰城的最底層摸爬滾打的生活了五年,偷蒙拐騙,隻不過為了一口吃食,慢慢的他竟練出了一手絕好的偷盜功夫!俗話說,盜亦有道,或許是他心底那點殘存的良知,又或許是對最底層人跟他共同遭遇的同情,江六兒經常把自己盜取來的錢財,食物分給周邊的浪人,這或許成了江六兒心中最為之自豪的事情,每想自此,他總是會不斷提醒自己要加強自己的技藝!   但是,時間久了,再好的功夫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不過都是些小麻煩,頂多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總不至於丟了性命!直到有一回他盯上了老東家——東嶽書院的孔家少爺,命運才被徹底的打入穀底。一個人連續兩次夭折在同一家手裡,江六兒與孔家的緣分也算是到家了!按說,一個潮蟲浪人被一群豪門望族瘋狂的追打,這在泰城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誰會可憐一隻腳底下的臭蟲!……   被打的沒了人形的江六兒有進氣沒出氣的任人無情宰割,撲通一聲,被人像扔一塊爛肉一樣,丟進了那烏黑骯脹,到處冒著臭氣泡泡的汙水河裡,心想:或許自己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這就是命,上天為何如此不公,還沒等到自己飛黃騰達,還沒等到自己娶上媳婦兒……   烏黑惡臭的河水,透過江六兒身上那破爛骯臟的衣衫,冰冷、刺骨,河水裡的那股臭氣,就像有生命一樣,拚命的鉆進江六兒的身體的每一個汗毛眼裡,鉆心的疼痛感,腐蝕著江六兒不甘的心靈,可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個世道,不就是如此嗎?!對於有些人來說,活著,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隨波逐流的江六兒在無盡的暢想中合上了自己的那生無可戀的雙眼:人生啊……人生,不過如此,何為生存之道,或許,死了,就可以到盤古大神那裡終結解脫了!……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江六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猛地被嚇了一跳,一張雪白的大臉砸吧著兩個黑溜溜的小眼睛,捋著兩綹花白的八字胡須,正在仔細的盯著他看:“嘖嘖嘖……小夥兒洗乾抹凈了應該長得還可以喲……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費點勁好好養養……養好了賣到嘉陵男院……應該還能值幾個錢……嘻嘻嘻!……老子又要發筆橫財了……嘻嘻嘻嘻……”   “這是哪?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江六兒有氣無力的詢問道。   “喲嗬,小子恢復的挺快啊!?這是哪!?這是名聞泰城的第一鐵匠鋪——斬鐵廬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連這個都不知道,怎麼在泰城混的?!……哼……不知道斬鐵廬,那你知道老子公冶子的名號嗎?!……”公冶老頭一臉神氣與不屑的反問道:“老子在這泰城可是有一號的……哈哈……哈哈……”   “不……不知道,沒聽說過……恕晚輩才薄學淺……孤陋寡聞……!”   公冶子一臉不悅:“好啦,好啦,沒聽說過也無所謂,反正賣到嘉陵男院一樣掙錢……哦!?不好意思……嘻嘻嘻,說漏嘴了!……”   “嘉陵男院!?……你到底是誰……!?……我不想去那種地方……求老人家不要把我賣到那裡……我會很多技能……等我好了,一樣可以為你……為你……掙……好多錢……呃……呃……”江六兒激動之下,話還沒說完,又昏死了過去……   這便是鬼手江六兒與公冶老頭的初次相識,在一場隨意的救贖與買賣中結下了後來不可拆分的緣分,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了,總之,從小孤苦無依的江六兒對公冶子有一種難以述懷的感恩與崇拜,公冶老頭也十分可憐這個受盡磨難的年輕人,給予了他很多啟蒙與幫助!……   再次回到斬鐵廬小院之中,江六兒賣力的給公冶老頭揉捏著:“老頭兒,差不多了吧,我這雙取財的聖手都快給累壞了,要是以後發不了財,可怨不著我!……”   “哎呦……你小子輕點,別公報私仇啊,我這身子骨可經不起你折騰!……臭小子!……哎呦……吼吼……吼……舒坦!……”公冶老頭一邊十分愜意的享受著,一邊嘴裡又罵罵唧唧的不停數落著江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