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老頭聽到幻化成母鹿的大金龍所說的一切,一時摸不著東南西北,腦袋被這巨大的信息攪得生疼,不禁失聲道:“奶奶的,鱉孫兒,這到底是在哪裡?!……” 正在給嬰兒喂奶的鬼手江六兒聽到這話,回懟道:“哎!老頭,你怎麼罵人哪?!這到底是哪裡,我還想知道呢!……” “閉嘴吧!沒跟你說話!?” “沒跟我說話,這裡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鬼手江六兒東瞧西望的觀察四周,“哪有人啊?老頭兒,你就是故意的吧你?……” 公冶老頭沒有搭理鬼手江六兒的話茬,暗自心想:“要是永遠不能離開這,我要喝的酒該怎麼辦?!縱使身邊這麼多的奇珍異寶,我到哪買去啊我!……” 想到這裡,公冶老頭猛地一抬腿,頭也不回的朝著跟隨自己一塊來到這裡的小院跑去…… “哎!老頭,你去哪?……”見到此狀的鬼手江六兒大惑不解的追問道,見老頭自顧自的往院裡跑,一腦袋疑問的說道:“腦袋長炮了吧!嘿!這老頭炸了……” 隻見公冶老頭“嗖”的一聲,幾個箭步,便來到小院正屋門前,猛地一把推開那本就吱吱作響的竹製屋門,立刻瘋狂的翻找起來!床底下,櫥櫃裡,米缸裡,抽屜裡,凡是能夠藏東西的地方,不管是瓶瓶罐罐,還是犄角旮旯,公冶老頭一處也沒有放過,徹徹底底的翻了個遍!…… 一陣翻箱倒櫃下來,不禁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雙手使勁拍打著地麵,搖頭晃腦的大聲咆哮,道:“完了!完了!這下徹底的完了!……嗚嗚嗚……” 已經喂完奶的鬼手江六兒,在院外聽到哭喊聲,抱著孩子循聲趕到,看到屋內一片狼藉的景象,再看看癱坐在地上不停鬧騰的公冶老頭兒,慌忙詢問道:“怎麼了這是?什麼完了?……” “老子的酒啊……完了……全都喝完了!……”公冶老頭委屈巴拉的哭訴道。 鬼手江六兒聽完這話,不禁撲哧一聲哈哈哈大笑起來:“嗨!我當什麼事呢,不就是酒嘛?我這有……”說著從胖嘟嘟的褲腰裡拽出一個磨得包了厚厚一層漿的酒葫蘆,“老頭,你看,這是啥!?” 還沒等江六把話說完,公冶老頭一下彈跳起來,一把摟住自己的酒葫蘆,又是親又是摸得:“寶貝啊!還好有你在!……”還沒熱乎幾分鐘,舉手搖了搖,側耳傾聽,頓時又悲傷起來:“就剩這麼點兒?……哎……呀……這可怎麼辦哪?!……” 鬼手江六兒一邊哄著懷中的嬰兒,一邊說道:“什麼怎麼辦?等我們回到泰城再去買唄!這大鬆柏樹上,那麼多的奇珍異寶,哪一件不夠你喝上一輩子的!……” “你知道個屁啊!關鍵是我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鬼手江六聽到此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公冶老頭是擔心回去以後祭天司的人會來找麻煩,所以才說回不去的這種悲觀論調,不禁微笑著安撫道:“回不去了也沒事,小爺我可會釀酒的手藝!保管您老喝個夠……” 公冶老頭一聽這話,滿是憂傷的胖臉頓時來了精神,忙著追問道:“六兒啊,你真的會釀酒,沒有騙我,之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切!我騙你乾嘛,想當年,我剛到東嶽書院孔家的時候,第一份工作就是學的釀酒,正所謂:飲酒闕詞,必在禮義,酒之有道,不可不備也!……” “什麼意思!?”公冶老頭一臉疑惑的問道。 “就是說,喝酒說話,必須符合禮義的標準,飲酒與釀酒的文化,不可以不知道了解……” 還沒等江六解釋完,公冶老頭便迫不及待的推著江六兒走到院中:“哎哎……先不管那些,你看這院中哪個位置適合釀酒!?……啊,快說快說……” 江六兒扭頭看看滿臉期待的公冶老頭,兩隻烏溜溜的眼睛在那張胖臉上打轉轉,充滿了無限的崇拜與期許,不忍心的說道:“啊……哪裡……都應該……可以……隻要……” 沒聽江六把話說完,公冶老頭一個箭步跑到院中,風風火火的打掃了起來,不一會就收拾出一片乾凈的空地,對著江六兒喊道:“怎麼樣!這個地方?!快!快開始吧!……” “什麼跟什麼,這就開始啦!釀酒你不得準備工具,原料,水源等等一係列的東西嘛……” 公冶老頭聽著江六兒在那嗚哩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啥也沒有聽進去,長嘆一口氣,道:“怎麼那麼麻煩!?……” “別著急,不得慢慢來嘛!”鬼手江六兒安慰道:“目前,我們還是想想把這孩子放到哪吧!總不能老讓我這麼一直抱著吧!……” 這個時候,公冶老頭才從剛剛饞酒的瘋狂勁兒中反應過來:既然出不去了,乾脆索性就在這住下吧!這個地方倒也不錯,就是少了點樂趣!唉! “是啊,主人,先在這安頓下來吧,然後再從長計議!”院外的母鹿通過意念給公冶老頭傳話道。 就這樣,你忙忙這,我弄弄那,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小半天,原先亂糟糟的小院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公冶老頭到門口從新把斬鐵廬的牌匾正了正,這才長舒一口氣,欣慰的笑了! 打理完一切的鬼手江六兒走出院門,將給孩子喂奶的母鹿牽到院內,還給母鹿置辦了個棚子,一切安排就緒,回過頭來找到公冶老頭說道:“都安頓好了,一會兒我去周圍探查探查,看看周圍的環境,順便看看有沒有人,打聽打聽泰城跟祭天司的情況!” 公冶老頭聽見這話,忙著岔開話題道:“不急不急,我們先看看孩子!看看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總得知道他是怎麼來的這吧!……” 公冶老頭心想,現在得情形,暫時還不能完全讓鬼手江六兒這個簡單的人類知道,隻能是順其自然,讓他自己慢慢發現,也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鬼手江六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孩子睡著呢,你自己去看嘛!回頭告訴我就行!” 眼見攔不住江六兒,公冶老頭吱吱嗚嗚的冒出幾句話來:“一塊看嘛,來來來……”說著拽起江六的胳膊就往裡屋拉,“正好我們一塊給這娃娃起個名字!既然決定養大了,總不能沒個名吧!” 鬼手江六兒一想也對,便跟著公冶老頭移步進得堂屋裡來! “你看啊,六兒,咱們倆人,是跟你姓還是跟我姓?” “都行,跟誰姓不都一樣嘛!” “那好,長者為尊,那跟我姓!”公冶老頭搶話道。 鬼手江六兒詫異得心想:這老頭一心想賣掉這孩子,現在又搶著讓孩子跟自己姓,到時候他真要處理起來孩子,我可沒有多少話語權來攔他,不行,得讓孩子跟我姓!想完便爭搶著說道:“老頭,還是跟我姓吧,跟你,我不放心……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江村橋!” “欸!啥意思?什麼江村橋?這麼難聽!” “江村橋,江家村邊的小橋嘛!挺好的嘛!” “不行,沒文化!都是什麼呀,還不放心我,一聽你這名字,我還不放心你呢,教你手裡,這孩子就廢了,沒文化!跟我姓,沒得商量!” “什麼就跟你姓,你這麼大個老頭子,是讓他叫你爹,還是叫你爺爺!叫你爹,孩子歲數那麼小,你年齡那麼大,想想可能嘛,不合常理,喊你爺爺,孩子大了問爹娘在哪,你咋說,不還是個孤兒嗎?”從小孤苦伶仃的鬼手江六兒說到這,情緒略顯激動! 公冶老頭這時看出了鬼手江六兒的心思,他真的很在乎這個跟他同命相連的被遺棄的孤兒,心想人類的情感真是復雜細膩啊,要是早先我們其他四界的生靈都能有這樣的真情實感,或許上古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隨後脫口說道:“行行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叫你爹,隨我姓,行了吧,誰也別虧著誰!” 站在院裡吃草的母鹿聽見這話,不禁呦呦的直叫喚:什麼跟什麼呀,現在的尊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孩子必須跟我姓,我擔心你教不好他!不討論了,就這麼定了!” 鬼手江六兒見公冶老頭這個認真樣,便不在反駁。 其實公冶老頭也是另有其他的目的,在這孩子扯下公冶老頭的一縷胡須時,便有稍微的察覺,再到後來記憶全部恢復,結合大金龍對破刀山的描述,這孩子的身份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將來這個世界究竟會何去何從,公冶老頭的心裡總是隱隱約約的感到某種莫名的恐慌!為了不連累到江六,也為了能引導這孩子能有一個好的光明前景,公冶老頭必須親自教導! “那這孩子就姓公冶,字凡華,我是他爺爺,你是他義父!”公冶老頭摸了摸那半拉健在胡須,斜望著房頂說道! “不是爹嗎,怎麼又改義父了?!還有沒有準頭,還有凡華是啥意思!?……”鬼手江六兒不服氣的說道。 “凡華就是平凡且華麗!就是希望他在平凡的世界裡也能生活的很有意義,沒必要去爭啊搶啊的!……” 聽到這,鬼手江六兒聯係到自己在泰城的經歷,功名利祿算個啥,若是真能平平凡凡,安安靜靜的生活上一輩子,倒也不失為在這亂世的一件美事!因此,便也不再計較什麼…… 嗷嗷待哺的嬰兒,從此有了自己的名字——公冶凡華,直到許多許多年後,這個名字將響徹九州四海、寰宇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