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極北,遼邦境內,一處人跡罕至的冰天雪地之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個身著白衣,英姿颯爽的少女,正帶領一幫人艱難跋涉的在找尋著什麼!極目遠眺,遨遊天際的陣陣綠色極光,像一張張巨大的紗幔一樣,籠罩著一望無際的白色大地,晶瑩的冰雪,在那綠色極光的映襯下,散發出微弱的綠色寒氣,像是在有秩的呼吸,一張一合,撲朔迷離…… 隻聽那女子招呼大家喊道:“大家一定要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要到了!”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巨大的閃電,轟隆一聲,向著正在緩緩蠕動的人群劈來,頓時山崩地裂,雪花飛濺,一行眾人便盡數消失在這漫天飛舞的白色蒼茫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那閃電擊暈的白衣女子,緩緩從厚厚的積雪堆中奮力爬出,神色慌張的環顧四周,焦急的大喊道:“還有人嗎?……還有沒有活著的人?!……” 空蕩蕩的白色原野中,除了轟轟隆隆的電閃雷鳴之聲,隻剩下那女子一個人悲慘淒厲的,絕望的,久久不能散去的回響聲:“到底還有沒有人啊?!……啊……嗚嗚嗚……”,那哭聲充滿了無助與悲傷,響徹天際…… 這女子到底是誰,她又在尋找什麼?為何會來這人跡罕至,冰天雪地的極北之境!?我們不得而知,隻知道這個地方,從寰宇天際的極遠之處向下遠遠望去,恰好位於每日陰陽交割,巨大的陰陽雙魚之陰魚的尾翼之上…… 夜深人靜,遼邦境內,大都上城,皇家庭院,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邁過金水河,穿過體型碩大,威嚴肅穆的皇宮城門,又經過一條狹長幽深的宮內巷道,到達一處巨大的開闊場地,朝著大遼皇帝的辦公用地——尚書房跑去!一陣小碎步跑到門口,猛吸一口氣,壓低了聲調,招呼門口的帶刀護衛,小聲詢問道:“陛下休息了沒有!?奴才有要事稟報!……” 門口護衛道:“剛剛喝下一小碗燕窩羹,這會兒應該休息了吧?!……” “哎呦,那可怎麼辦哪!……不行,奴才今晚必須見到陛下,明天就來不及了……”小太監焦急的說道,正說著就要硬往裡闖! “不行!誰也不行!驚擾了聖駕,誰也擔待不起!”那門口護衛慌忙拔刀阻攔道。 還沒等小太監回過神來,隻聽見,從尚書房內閣之中一個渾厚爽朗、略顯疲憊的聲音傳出來,道:“誰呀?!在外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真是一天天的,不讓朕省心……” 聽到聲音,小太監慌忙雙膝跪地,道:“陛下!奴才李德全妄驚聖駕,罪該萬死!……” “行啦!……別來那些虛禮了,有什麼事,進來說!……”遼邦皇帝不耐煩得說道。 “諾!”聽到這話,小太監李德全慌忙起身,輕輕推開尚書房高大的房門,撩起長袍,抬腿向裡麵走去…… 隨著小太監的疾步向前,皇帝尚書房的內景也逐一呈現在眼前,實在沒想到,堂堂大遼皇帝宮廷大內的尚書房,陳設布置竟如此樸素簡單! 尚書房內,一眼望去,典型的北方一派的具體布置,正對房門的是一組木製的九扇屏風,上刻千裡江山錦繡圖,下置一對八寶陶瓶,屏風的後方置一長幾,其上放置一盆蒼鬆盆景;在屏風的正對麵大概四五米處,由內而外翻的格窗下,一張長條形的大炕,中間置一炕桌,上麵擺滿了散落的奏折,皇帝禦批的筆墨璽印;在大炕的一側,有一條寬大的長條大桌,被四周高大延伸至房頂的巨大書架所環抱,密密麻麻的書籍之中,空間顯得略顯擁擠;而在另一側則是一方小榻,以供皇帝休息之用!除此以外,就是到處被加訂的書架,別的再無一物…… 由此看來,北遼的這位新皇帝倒也算是個勤勉簡樸的明君! 小太監李德全慌慌張張的繞到屏風之後,對著大炕的一角,皇帝時常坐在那裡批閱奏章的位置,俯身叩拜道:“啟奏陛下!大事不好了!奴才有要事稟報!……” “什麼事情,這麼慌張?慢慢說來……”皇帝從房屋一側的小榻上緩緩走下,腳踩龍靴,腿穿一條金龍團簇的明黃錦褲,上身一襲白色棉麻短衫,咳嗽一聲,雙手攏了攏披在身上的一條金黃外襯的裘毛披風,皺著眉頭,兀自坐在大炕上,道:“到底怎麼回事?……” 李德全抬頭望望本是壯年,卻已是滿頭花白的皇帝耶律阿保,道:“陛下,奴才無能,沒有看住納蘭家的三郡主,她……她自己帶著一批人,獨自前往極北之地去了……”,說完,不禁哭哭啼啼的抹起眼淚來! “你說什麼?……青兒,她自己跑到那極北之地去了?!……”皇帝聽完不禁猛地從炕上站起,眼前一黑,往後踉蹌幾步…… “陛下!小心龍體啊!……”李德全慌忙起身,上前扶住險些摔倒的皇帝耶律阿保,焦急說道:“三郡主走後,納蘭國舅讓奴才趕緊到宮裡來向陛下匯報,他親自去追了……” 稍微鎮定的耶律阿保靜一靜神,凝思片刻道:“那還好,那還好,有容若跟著,我就放心了!……不是,她怎麼會去那極北之地呢?……” 李德全慌忙解釋道:“上次三郡主陪著舅爺前來大內,偷聽到了陛下跟舅爺的談話,說是要去極北之地,替我大遼,也替全天下的百姓,尋找永不征戰的秘寶,奴才是怎麼攔都攔不住啊!……” “那些個都是些傳說中的東西,她怎麼如此幼稚!……唉!……”耶律阿保著急的猛拍一掌大炕上的炕桌,奏章散落一地,哀傷的嘆息道:“怪我啊!當年負了你娘,現如今……唉!……” 原來這皇帝口中的青兒,正是耶律阿保與納蘭家的納蘭青私定終身,而誕下的私生女,由於名不正而言不順,這女嬰隻能由她的舅舅納蘭容若秘密收養,為了紀念因難產而死的愛人,耶律阿寶給孩子取名一個“青”字,直到現在,一直未給其正名,除了耶律阿寶和納蘭容若以外,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李德全!”緩過神來的耶律阿寶喊道。 “奴才在!” “去……快去把奉天閣閣主找來……立刻去!……”皇帝焦急的喊道…… “諾!奴才這就去!”李德全慌忙得令,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身穿紫衣,一臉冷氣傲骨的年輕女子便來到皇帝的尚書房! “小阿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這時來喚老身何事?要不是建國之初,我納蘭一族,與你耶律家定下生死契約,豈容你這小子在這裡囂張跋扈!”那紫衣女子冷蔑的說道。 “長虹祖,您就別拿我打岔了,都什麼時候了,若不是萬分緊急的事,我怎麼會這麼著急的打攪您老人家,您以為我願意當這個皇帝,若非迫不得已,我才不願被困在這,您看看現在的我,已經老成什麼樣了!不妨告訴您,青兒去了那極北之地了!您看管還是不管?!……”耶律阿保悻悻的說道。 那紫衣女子,猛地回頭,怒吼道:“什麼?沒用的東西!你們人類壓根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連一個小小的女娃都看不住……” “您老別急著生氣啦,趕緊想想辦法!……”耶律阿保看著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非人一族,焦急的說道:“要是青兒萬一有點什麼閃失,您的女王大人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紫衣女子頓時火冒三丈,一團邪魅的綠光,從那女子的背後迸射而出,匯聚而成一張似狼非狼,似蛇非蛇的恐怖大臉,張著血盆大口,仿佛成千上萬的廝殺之聲齊刷刷的怒吼道:“區區一介凡人,竟敢威脅到本尊身上來了……” 眼見此情此景的耶律阿保,並沒有顯示出過多的膽怯與害怕,而是鎮定的說道:“長虹祖,您再晚去一刻鐘,怕是將永遠追悔莫及了,反正您也知道那極北之地到底隱藏著什麼!……” 瞬間一道霞光,從這大都皇城向極北方向奔去,空蕩蕩的尚書房內,隻留下大遼皇帝耶律阿保一人,呆呆的站在那,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