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合縣地處偏僻,處於亂怨灘、清水湖、太衍山脈環抱中,幾乎與世隔絕。 黑水幫、魚鷹門、碧山教三大勢力則牢牢控製著青合縣進出方向,壟斷著衣、食、住、行及修煉物資。 三大勢力將青合縣中及附近生活的人當做禁臠,同時視為豬玀。可以隨意壓榨,宰殺。 敢反抗,就直接碾死,血腥、殘忍。亂怨灘、清水湖、太衍山脈中沉無處不埋著森森白骨。 天邊,太陽已經消失,陰冷的山風吹來,帶來陣陣寒意。 “一切恐懼、不安都源於實力不足。”山陰處,韓青借整理背後糧食時隱晦的抬頭一瞥,高空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黑點。 養血分感應氣血、搬運氣血、氣血如潮。 感應氣血則踏入武者門檻,搬運氣血則氣血如臂驅使,氣血如潮奔湧不息可沖開關閉的竅穴,以血養竅,再以竅穴氣血凝聚武相。 武相又分為:低、中、高、極品、無上。 低:開啟三十六個竅穴 中:開啟七十二個竅穴 高:開啟一百零八個竅穴 極品:二百一十六個竅穴 無上:三百六十五枚竅穴 武者修行需要消耗大量的武食,青合縣中僅有亂怨灘、清水湖、太衍山脈中有兇獸可當武食,卻不是普通人可以獲得,偶爾獲得也在黑水幫、魚鷹門、碧山教監控中。 三大勢力同時嚴格控製著來自外地進來的兇獸肉、武食等,偶爾會放出一些不上臺麵的劣等武食,還讓人感恩戴德。 至於如韓青這等特別之人,更是嚴防死守,劣質武食都控製的死死的。 群山環繞中,天空暗的很快。陰涼的風無孔不入,刁鉆的鉆進韓青單薄的衣裳中。熱量流失加體力嚴重透支,讓韓青黝黑的臉龐變得青冷。 朦朧的夜色中,一座山村隱約可見,零星的燈火驅散些許黑暗,卻顯得格外淒冷。 新豐村,戶二百餘,人口一千五百有餘,太衍山脈中也算中大型村落,有數位同竅武者。 “韓小子,你總算回來了,趕緊回家去。你家小妹剛剛還來這看過。” 村口,一位魁梧大漢正推門而出,悄巧看見韓青,露出憨厚、友善的笑容。 “謝謝王叔提醒,這就回去。”韓青對著魁梧大漢禮貌回禮後,向村北而去。 王大風,新豐村狩獵隊隊長,也是附近十裡八村出名的獵人,通竅武者。 “下次記得早點回來,夜間太危險了。“王大風叮囑一聲,目送韓青消失在夜色中。 尖銳的鷹啼從天空傳來,王大風幽幽一嘆後關門回屋。 新豐村並不大,村口到村北不過五、六百米,五分鐘後就可以看見韓家所在。 昏黃的燈火中從破舊的木門斜射而出,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坐在門檻上,腦袋正不停左顧右盼。 消瘦、單薄的身體在涼涼的夜風中十分無助,當小女孩看見夜色中的韓青後眼睛變的有神。 “爹、娘,二哥回來了。”韓糯糯從門檻上躍起,歡快的向韓青跑來。 “小糯糯,說了多少回了。夜涼就不要待在屋外,也不安全。”韓青用手摸了摸韓糯糯的腦袋,眼神中盡是寵溺之意。 “好,二哥以後不許回這麼晚。”韓糯糯吃力的接過白耀燭的口袋。 “爹、娘、大哥。”韓青牽著韓糯糯走到門口時,韓來跟、黃芳及大哥韓風也從房屋中走來。 韓來跟、黃芳年齡剛過四十,卻滿是風霜的臉龐上布滿細密的皺紋,頭發、眉毛枯黃,背微岣,形如枯槁,比六十歲還要蒼老。 韓風二十歲,比韓父、韓母還要瘦,一眼望去就是粗壯的骨骼上蒙著一層皮,左腿還一跛一跛的。 “瞎胡鬧,亂怨灘也是你能闖的嗎?不要命了。”韓來跟提起手中煙鬥狠狠的敲向韓青的胳膊。 韓青抿抿嘴,選擇保持沉默,任由煙鬥敲打在胳膊上。 “老韓,給我滾回屋去。”韓母不滿的低喝,將韓青背後的糧食接了過來。 “今晚點三根白耀燭,千萬不要省。”韓青話剛說完,搖搖欲墜的身體向後一倒,昏死過去。 “老二、哥哥、二弟,……。”韓來跟、黃芳等人頓時手忙腳亂,聯手將昏迷的韓青抬起屋內。 “老韓,以後別再這樣了。要不是老二,家早就垮了。”黃芳抹著眼淚,心疼看著躺在床上的韓青。 “你就容著他,非要老二步老大的後塵嗎?黑水幫已經盯上老二,再鬧騰命都會沒了。 老老實實、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不好嗎?”韓來跟使勁抽著煙,心情無比煩躁。 黑水幫、魚鷹門、碧山教就像三座大山盤橫在青合縣,壓得所有人透不過氣來,隻有生活在此的人才會感覺到有多絕望。 世道崩壞,秩序慌亂,青合縣這等偏僻的旮旯角落早已被人為的遺忘。 人如豬狗,可以肆意妄為,隨意宰殺。 壓抑、沉悶的氣氛在屋內蔓延,韓風默默的起身,拖著跛腿點燃三根白耀燭。 韓來跟嘴唇蠕動數下後,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白耀燭二兩銀子一根,總比丟掉性命要強。 每當極暗之夜,就是各種邪異活躍之時,白耀燭有驅暗避邪作用,窮苦人家應對極暗之夜不多的方法之一。 韓青六歲後就對極暗之夜的危險有驚人的直覺,也從那時開始韓家都每次都能安穩渡過極暗之夜。 今夜應該很危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三根白耀燭一根不能少。 “爹、娘,該休息了。今晚我來守夜。” “休息吧,明天還要農忙。”韓來跟、黃芳起身再看了一眼,取走一根白耀燭,回到房間去。 “糯糯,你今天在二哥這睡。”韓風叮囑一聲後,拿著一根白耀燭走進堂屋。 “嗯。”韓糯糯迷迷糊糊的答應,鉆進韓青懷中沉沉睡去。 風漸停,夜如墨。 天際似有黏稠、濃鬱的化不開的氣體向下傾瀉,將樹木、房屋、山、水、城池籠罩,萬物寂靜,安靜的讓人發慌、心悸。 “瞄” 夜貓啼哭的滲人聲音從屋外傳來,房頂上同時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絲絲縷縷的線狀煙霧從破損的窗戶中飄來,纏向沉睡中韓青。 屋內,三根白耀燭的燭火同時跳動,爆發出刺目的白芒。 “姓齊的,不是讓你買的白耀燭,怎麼買成水光蠟。” 距韓家百米外的許家,齊嬸點燃蠟燭時感覺不對勁。白耀燭的燭光是刺目的白光,水光蠟則是帶一絲藍色。 “瞎嚷嚷什麼,白耀燭、水光蠟作用不都一樣嗎?多點幾根就可好了。以前都不是這樣過來的,別聽韓家二小子胡言亂語。 白耀燭多貴。”齊山滿臉通紅,舒服的打了一個酒嗝。 “讓你喝,喝死算了。” “呼呼” 怪風乍起,順著門縫、屋簷吹入屋內,淡藍色燭火搖曳幾下後直接熄滅。 新豐村,一片片搖晃不定的濁光順著縫隙照射在夜色中,又很快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