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盧清風找到李修文,發現他氣色紅潤,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就跟他說,讓他安心學習,以後那三個人不會再來找他了。 至少張長林是不會再找他了。 李修文一愣,當即就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盧清風,就把那一切都告訴了他。 李修文聽後,並沒有過分震驚,那晚,李修文確確實實感受到了盧清風的殺意。 盡管當時沒動手,但張長林的死,也是遲早的事。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活。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至於其他的,李修文沒有過多詢問,隻是關於幽冥之眼,他卻一直耿耿於懷。可,因為跟師父有關,他就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 雖然隻吱唔了幾句,盧清風已經猜到他要問什麼。 盧清風還是那些話—— 有些事,時機成熟了,自然會告訴他,過早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對他不利。 這如果換作別人,可能早就起了疑心。可李修文不一樣,一根筋,認死理,知道七師叔不是歹人,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好在,家人平安,一切都沒造成多的影響。這讓李修文倍感欣慰。 隻是,讓李修文意外的是,那次的綁架事件,李望舒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好像沒事人似的。 還有奶奶,不知是健忘,還是咋的,每天依舊去跳她的廣場舞。準時的就跟上班似的。 本來想問問的,可舊事重提,怕讓老人家不舒服,他也就沒敢多嘴。 還有兩件事,他始終也沒有想明白。 一個是,那天夜裡提醒他們,女人經血可以遏製幽冥之眼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還有,就是,當張長林將鋼筋射向,已經四肢被束縛的他時,那麼大的力道下,怎麼會無故懸停在了他的胸前? 當時,他被困住,根本無法施咒,在場的人中,也都沒有這種能耐。 會是誰呢? 七師叔後來及時出現,力挽狂瀾,他是有這個本事,可那會,他根本不在場啊。 李修文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想不明白,他也就不想了。 不管發生什麼,生活還得照舊,李修文是學生,他得繼續他的學業。 隻不過,回到學校的李修文,依舊跟班級的前二十名不對付。時而,還起摩擦,不過,他已把這當成了生活的調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隻是,張曉強這小子,老是偷偷的看他,讓他很不舒服。 不過,張長林已死,他也就不把這小子放“眼裡”了。 周末,閑來無事,他就給老牛打電話,想請他吃個飯。 之前那麼麻煩人家,總不能不表示。可沒想到,電話撥過去好幾次,都沒人接,有時還關機。 這些人,他們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自己隻是個閑人。 於是,他就發了信息,讓老牛閑了,給自己發個消息。 過了好久,老牛都沒回消息。就在李修文都快忘了這件事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那是一個星期三的下午。 李修文,正在上地歷史課,突然,張曉強坐在位子上,仰著頭,發出了一聲怪叫。 就像是夜鶯一樣! 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發出鳥叫呢?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就連老師也是一愣。就問他,“乾什麼?” 所有人,都看向張曉強,沒想到,他看著所有人,又怪叫了一聲! 這可把所有人嚇到了。 歷史老師脾氣好,就問他,“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可張曉強,就像沒聽見似的,依舊仰著頭,“吱吱”地叫著。 所有人,都被這個詭異的畫麵,給嚇到了。 可讓他們更意外的是,就在這時,張曉強的喉嚨裡,忽然,“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的肚子裡,往出爬—— 一旁的女生嚇得趕緊離開了座位。 就在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張曉強的嘴裡,開始拚命地往外噴酸水! 綠綠的,噴的哪哪都是,一著地,就燒得“滋啦”冒煙,特別嚇人。 “啊!!!” 萬萬沒想到,就在這時,從張曉強的嘴裡,竟然爬出來一隻足有二十公分長的螳螂。 又長又大! 那螳螂,渾身還泛著幽幽的綠光。張牙舞爪的,特別嚇人! 原本,這一隻都夠嚇人了,可萬萬沒想到,隨後又爬出來好幾隻。最後,竟然跑出來竟然足足十隻。個個都是那麼大個的。又肥又兇! 它們跑到桌上、地上,振振翅,“洗洗臉”,抖動身子,竟然慢慢地,變大了。越來越大! 最後,竟然站立起來,有一米七多高,就跟個人似的,磨著嘴。 它們揮舞著大鐮刀一般的上肢,磨刀霍霍,看向了這些懵懂的學生們。 “啊!!!”有女生已經嚇得尖叫了起來。 這下,李修文不淡定了。 可就在剛要出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道浮光掠過,所有人,就像被摁了暫停鍵一般,靜止在了那裡。 就連那些螳螂人,也靜止在了那裡。 李修文也假裝動不了了,立在同學身後,用餘光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就在這時,更為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所有人都像提線木偶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好像遊魂一般。 而那些螳螂人,也像回放一般,縮小到了原來的樣子。 它們爬到張曉強跟前,振翅一飛,歪歪斜斜,飛到張曉強的嘴邊—— 這小子,張開嘴,就像個機器人,等那些螳螂跑進嘴裡,才合上了嘴巴。 李修文強忍住惡心,假裝被控製,回到了座位。 等到一切恢復如初,李修文還沒反應,就聽歷史老師又開始講起了課。 一抬頭,正是張曉強怪叫前的內容。 李修文看了一下時間,天吶,剛上課十分鐘!?於是,他等著時間,沒想到,下課鈴真的在三十五分鐘後響了。 這下,李修文徹底懵了。整個人的認知,頓時,就被顛覆了—— 時間可以倒流? 可接下來一天的時間,確實順接了。就連他的意識,也開始給他灌輸,中午看到的那一切,可能是他的幻覺。 但,那些確實發生了。 他沒有跟任何人講,直接撥通了老牛的電話。 沒想到,接電話的卻是紅纓,李修文笑著問,怎麼是她? 紅纓頓了一下,告訴了他一個不幸的消息——老牛中毒了。這時,他忽然想起來,那天在商場,老牛為了逮胡夜生,胳膊受了傷。 老牛一直不接電話,看樣子,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簡單地詢問了幾句,李修文就掛了電話。 次日下午,他偷偷請了假,去了那家男士高端會所。 等到他到了那裡,見到老牛,李修文嚇得小臉都綠了—— 牛長生的一條手臂,竟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螳螂前臂!整個人,也綠油油的,泛著熒光,像一隻大蟲子。遠遠地看著,就像分外滲人。 這時,李修文立馬就想到了昨天從張曉強嘴裡爬出來的那十隻大螳螂。這也太巧合了吧? 看著中毒的老牛,李修文心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蒙寒告訴他,老牛中的是長生庫的“螳螂蠱”。 七日之內,如果不解毒,那他就會變成螳螂人,逢人便吃,嗜血成性,可怕至極。 老牛是弒靈者,身體內靈力充盈,一旦變異,那將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最後,要麼他死在我們的手裡,要麼,我們死在自己的(螳螂臂)大鐮刀之下。 “有沒有解藥?”李修文直擊要害。 蒙寒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長生庫。” “……?”李修文一愣,“隻有長生庫有?!” “什麼時候去?!” 蒙寒看著一臉堅毅李修文,當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乾什麼?” “牛哥是為了幫我才受了傷,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幫他討回解藥!” 蒙寒一陣動容,“有你這句話,老牛這傷就沒白受!” 可緊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已經答應你師父,所以,你不能去!” “你見過我師父?”李修文一驚。 蒙寒看著他,“你師父,後來,找過我,哦,不,準確地說,是警告過我。” 別人的話,都可以違逆,可唯獨師父,卻不行。 李修文猶豫了一陣,還是問了句,“啥時候去?” 蒙寒告訴他,後天。 李修文留下一句話,“等我電話。”就揚長而去。 坐上班車,他直接去了三清觀。 不等他進門,師父就出來了,他懷抱一柄長劍。 老人家還是那麼的精神抖擻。李修文說明了來意。 可徐一儒沒搭他的話,笑著遞過劍,“來,看看這把劍。” 李修文恭敬地接了過來。 可沒想到,一過手,卻差點掉地上。 李修文驚道,“師父,這,這劍怎麼這麼重?” 徐一儒一笑,“不過十斤而已。” “十斤?”李修文瞪大眼睛。 徐一儒看著他,“精確地說,九斤九兩九錢。” 九斤九兩九錢。 “師父,這有什麼說道麼?”李修文笑著問師父。 徐一儒,捋捋胡須,搖搖頭,“沒什麼說道,就是師父專門為你準備的這把劍!” “專門為我?”李修文心頭一暖。 “嗯。”徐一儒一點頭,指指那劍,“來,玩幾下,給師父瞧瞧。” 李修文使勁點點頭,“好,師父。我就耍一套你教我的九真劍法。” 說完,“噌”地拔出那把劍,可沒想到,剛出劍鞘,他就覺得自己話說的滿了。 那劍太重了,別說耍起來,他一隻手,根本就耍不起來。兩隻手,才勉強能拿的住,耍的也不倫不類。他自己都覺得難看。 練完後,李修文垂頭喪氣地走到師父跟前,“師父,這劍,我不配拿!” 徐一儒也不責備,走上前來,一把拉起他捉劍的手,“修文,來。” 說著,師父拉著他的手,帶著他舞動了起來,一邊舞,一邊傳授他要訣,“形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神合。用心體會這種感覺。” 說著,李修文就閉上了眼睛,隻見他隨著師父的步子手法,進退翻轉,仔細體會著師父用劍的手法,以及發力的方式,還有念力。 “氣沉丹田,力由脊發,快慢相間,剛柔相含,劍隨身走,以身帶劍。” 李修文聽著勁,挑、刺、撩、劈、點,身形俱妙! 等到他舞畢,睜開眼睛,他這才發現,師父不知何時,已站在一邊。 他一臉欣慰,不住點頭,“孺子可教!”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掌聲—— “啪啪啪啪!” 李修文回頭一看,是七師叔,盧清風。 “早就聽師兄說,眾弟子中,你悟性最高,果然。” 一聽這話,李修文心裡樂開了花,七師叔從來都不誇人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盧清風自視甚高,凡是能入了他法眼的,絕非等閑,他看著李修文—— “好,今天是你拿劍的日子,七師叔,就送你一套劍法。” “好啊!”李修文兩眼放光。言罷,就跪倒在地,連連叩拜,“謝謝師父,七師叔七師叔!!” “快起來,好好看著,你七師叔的劍法,舉世無雙,可要用心學。” 說著,師父,就一把扶起了他。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七師叔長劍出鞘,劍吟長空,當即就震得李修文耳朵嗡嗡響。 近十斤重的劍,盧清風拿在手裡,舉重若輕,就像握著一根細樹枝,情巧至極。 這盧清風真是奇才,所創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大家之範,攻守兼備,進退巧妙,淩厲兇悍。站的那麼遠,李修文總感覺,那劍氣都能傷人。 等到耍畢,盧清風手腕一翻,那劍就落到了李修文的手中。 “來吧,看你學到了多少。” 李修文一點頭,屏氣凝神,雙眼微閉,大腦裡,就像放映機似的,通過他的手眼身法步,將剛才盧清風的那一套劍法耍了出來。 “不錯,就是有幾個地方,勁用的不對。” 說著,盧清風就手把手,一一指點。 後來李修文又多耍了好幾遍,直到他將盧清風的那套劍法完全領悟。 臨走前,師父告訴他,想去就去,不過,一定得注意安全。 最後,他就坐上末班車,回到了縣城。 臨進門前,李修文就給蒙寒,發去了消息——等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