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女人艱難地從墻裡掙脫了出來,她沖不遠處的陰影裡,大聲喝道: “還愣著乾什麼,等著喝湯麼?” 這時,從陰影裡,出來一夥人,為首的正是,白天後山從絡腮胡手裡,跑掉的那家夥。 “真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兩下子!!” 那家夥,痞痞地一笑,“中午的時候,還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這麼快就變強了?!” “火猩,小心,這小子不簡單!”那女人提醒道。 李修文依舊站在那裡,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這小子一卻臉不屑,他看了眼李修文,“哦,是麼,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個不簡單法!” 說著,就見這小子,臉一狠,沖到了李修文跟前,對準他的後腦勺,抬手就是一掌! “呼!” 就在他一掌要劈下去的時候,李修文頭都沒回,一接他的手,往前一引,右手一個掤手! “騰!!!” 火猩都沒來得及反應,就像一顆炮彈似的,被打進了十米外的破倉庫。 “這……?!!” 其他的人,徹底傻眼了。 那個女的,也愣在了那裡,喃喃道:“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強大!?” 這時,剩下的幾個愣頭青,還要上前,就見李修文忽然轉過了身來—— 幾個家夥當即就定在了那裡! 隻見李修文擰過頭,一雙赤紅如血的眼睛,仿佛來自地獄的魔鬼,看的他們汗毛直豎。 仿佛在無聲地說著,‘想死你就過來!’ “……” 這一刻,李修文已不再是那個瘦弱的少年。 他已變得強大,強大到讓人望而生畏,不戰而屈人之兵。 …… 李修文沒再回旅館,而是選擇了回三清觀,來警察局的時候,他莫名地記住了路。 那麼遠的路,那麼黑的夜,那麼緊的風。 他一個人,就像一頭孤獨的獸。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去,他隻是,就想一個人。 心裡有事的時候,路總是短的,等到李修文察覺的時,已經到紫金山半山腰了。 “嗤啦!” 就在他剛要繼續往上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異響。 若往常,他可能早就尿褲子了,可這一刻,他卻靜靜地站在那裡,異常的冷靜。 冷靜的連他都覺得可怕。 直覺告訴他,有東西,果然,一陣冷風襲來,一個黑影就突然而至! “啪啪!” 李修文轉身一接,那黑影就給了他兩掌,當即朝後就是一個趔趄! “好強!” 此時的李修文,已經非同尋常,可麵對這個黑影,他還是感覺到了不足。 等到他轉身,那黑影已經不見,雙瞳極盡之下,也沒能看到。 正詫異時,兩條不知什麼東西,突然就從他的身後纏住了他的雙臂。 李修文當即就像粽子似動彈不得,怎麼使勁,也無濟於事。 “唰!!” 就在這個時候,黑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一把黑劍直刺他眉心。 “……!!” 可沒想到,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定了的時候,那劍停在了自己眼前。 “嗤——” 火光一閃,這黑影點亮手裡提的燈籠,李修文定睛一看,驚的目瞪口呆—— “師父?!!” 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道,可不正是他的師父徐一儒。 “你怎麼會在這!!?”李修文破涕而笑。 徐一儒嗬嗬一笑,“當然,是等你啊,我的好徒兒!” 話還沒說完,他就撲到了師父的懷裡。 雖然,師父已略顯瘦消,可在他心裡,師父依舊如山一般,巍峨高大,深不可測。 原來,師父早就算到李修文會回來,所以,就一直在山上等他。 回去的路上,李修文將所有的困惑,一股腦拋給了師父。 可師父隻是悠悠來了一句,“還不到時候。” 還說,他的路還長著呢,道行也尚淺,讓他勤習功夫,以後大用。 “有對手,知高低,有師父,知深淺。” 回去後,他想這才應該是師父今晚所要告訴他的道理吧。 至於,他為什麼會突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師父不說,他也就沒問了。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命。 等到回到道觀,李修文才知道,原來昨天下午的比武,勝者可得師父一套心法。 原本,大師兄已拔的頭籌。可沒想到,在自己這,卻出了變數,而且,還被自己給打傷了。 回去後,跟大師兄走的近的四師兄吳剛,就來給他找茬了。 一前一後的,還有六師兄孫傳燈,九師兄江守義,十師兄胡夜生。 他們都說,師父偏心,傳授了李修文獨門絕技,所以,他才能打敗大師兄的。 不過,那一戰,讓李修文在整個道觀的名聲大震! 幾乎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知道了李修文。 那個一朝成名的俗家弟子! 夜裡,三師兄方華成過來叫李修文,說師父找他。 李修文興沖沖地跑到師父的小院,剛進門,就聽到了一陣爭吵—— “師父,憑什麼?他隻不過是一個外人,你就傳他,不傳我?憑什麼?” 是大師兄張長林。 李修文當即站在了院外—— “……” “師父,你說話啊,為什麼?我跟了您三十年,難道比不過他一個才來道觀不過十載門外人麼?” “……” “師父,我不服,我不服!!!” “說完了沒有?”師父說話了。 “沒有,我還要……” 張長林餘怒未消,還想發作。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徐一儒突然暴喝一聲—— “滾!!!” 這一聲震的,道觀外的鳥,都驚飛了。 李修文也感覺到師父的可怕。 正發愣時,張長林摔門而出,看見院外呆立的李修文,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若不是有傷,都想咬他一口。 李修文望著張長林眼裡那股由內而外的怨氣,心繃的緊緊的。 “大……” 他想道歉,可張長林卻撂下一句狠話,“從今日起,你我,勢如水火!!” 說完,張長林捂著胸口,奪門而出。 李修文驚懼地望著張長林的背影—— 他知道,這疙瘩,是解不開了。 夜無比的黑,李修文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神魂難安! 他定定地站在那裡,直到師父出來,叫他進去。 原以為師父會因為這件事影響心情。 可師父卻像沒事人似的,傳授了他心法後,還耐心地給他講到大半夜。 臨走的時候,李修文問師父,為什麼選他,而不選大師兄。 師父隻說了一句,“一門裡,有人當麵子,就得有人當裡子。他,不是那塊料!” 走的時候,師父叮囑他,這段時間,就專心習練這套心法,其他的,就別管了。 可是,常言道: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師父是發話了,可有人卻當沒聽見,尤其,跟大師兄一夥的那幾個。 他們經常指使李修文乾這乾那,甚至,連掃茅廁的活,都分配給了他。 李修文呢,礙於張長林,選擇了逆來順受,誰讓他理虧呢。 可這人吧,你越是好說話,就越是容易受人欺負。 這天早上,李修文正在調息打坐,練習師父教他的那套心法。 正練到要緊處,突然,一個什麼東西,砸到了李修文的頭上! “啊!” 李修文下意識地睜開眼,發張竟然是十師兄胡夜生用挑水的扁擔砸了他。 李修文站起身來,揉揉腦勺,一臉氣憤,“你乾什麼?” 這玩意是陶的,可不輕,胡夜生扔出去後,也覺得自己下手重了。 可當他看到李修文生氣,就更加頤指氣使了,陰陽怪氣道—— “該挑水了,你不知道麼,在這裝什麼裝?” 這練功怎麼就是裝了,你們賴床,不願起來,別人早起練功就是裝了!? 話到嘴邊,李修文卻忍住了,雖然,他已經一連挑了五天的水。 “我挑就是了,下次別在動手了,可以麼?” 李修文換了種口氣看著胡夜生。 “哼!”沒想到這家夥更加肆無忌憚了,“那得看小爺我的心情!” 李修文沒再說話,拿起扁擔,準備去挑水。 可沒想到,這時,六師兄孫傳燈和九師兄江守義,一臉壞笑的走了過來。 孫傳燈手裡還提著一個土褐色的夜壺,“來,修文,大師兄受傷了,你去幫他把尿倒了吧!” 說著,就把臭氣熏天的臟東西遞到李修文的麵前—— “……” 李修文就像個受人欺負的小孩子似的,站在那裡,臉脹得紅紅的。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給你說話呢,聾啦,啊?知不知道大師兄這尿裡還有血!!” 孫傳燈變得異常跋扈,把那夜壺使勁地抖了抖,尿都濺李修文身上了。 本來李修文要發作的,可他發現那尿裡真有血,頓時整個人又陷入了愧疚。 “還不快去倒!?”一旁的江守義惡狠狠地沖李修文吼道。 就在這時,三師兄方華成過來了,“你們乾什麼呢?” “沒你的事,給老子滾遠點!!”孫傳燈抬指怒喝方華成。 方華成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師父平日裡教你們的東西都哪去了?” “少在那裝清高了!”江守義也橫橫地看著方華成。 這幾個家夥平日裡就目無尊長,今天欺負師弟,還如此放肆。 “好,那我就替師父好好教訓你們!” 說罷,就一巴掌掀翻了江守義,孫傳燈和胡夜生一見這,當即沖了上去。 “好啊,是三師兄先打人,可並非我們找事!” 說著,兩個人就左右開弓,齊攻方華成。 這孫傳燈在功夫上的造詣,要高於方華成,加上還有個胡夜生,很快就處了下風。 “別打了,別打了!!” 李修文一見情況不對,趕緊勸阻,可這幾個人哪裡肯聽他的。 這一邊,江守義也站了起來,剛才這一下不輕,他心裡憋著火,一把掀開李修文就沖了上去。 “別打了!!” 這時,方華成被踢翻在地,幾個人二話不說,就朝他的肚子和下身招呼了去—— 這幾個家夥都帶著氣,要是挨實了,三師兄可就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了李修文身子一矮,往前一撞,胡夜生和江守義就斜飛了出去。 孫傳燈看見李修文竟然動手,當即就要拿他歇火,抬腿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腳—— “小心!!”方華成瞪大眼睛。 可沒想到,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李修文突然往前一上步,身子一低,架起孫傳燈的腿! “哼嗯!!”地一聲,就將他放了出去。 就像射箭一樣,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