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七日之後,宋淮和夫人天沒亮一起來到宋平安的小院時,隻見他用狗尾巴草逗著另一個沒有任何動靜的小孩,近看那個小孩居然長了一副跟宋平安一模一樣的麵容! “安兒,王叔陪你同行,萬事小心再小心。”宋淮在這幾天裡已經給宋平安一遍又一遍地灌輸江湖行走和門派裡的無數注意事項,宋平安亦是一遍又一遍細致入微地聽著,不管知曉與否,都不曾有過半點不耐煩。這可是不善言辭的父親對自己兒子最最真摯的愛,宋平安隻能感受到無盡的溫暖。 宋平安點點頭,視線也變得模糊,宋淮和公孫淑慎眼眶都紅了,這畢竟是安兒第一次如此久地離開他們的視線。 宋平安轉頭對著王叔點點頭,坐上了馬車,戴上了宋淮早已準備好的靈器,隨即身體與麵容都改變了。 拉開葦簾,朝著身後揮了揮手,宋淮早已轉身,隻有公孫淑慎朝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也揮了揮手,在宋平安的視線裡慢慢變成一個小黑點。 花謝花開人不知,濁淚揮灑滿相思。 且說此時那受傷的管家正在一邊運功療傷,正在一個信紙上用本不該屬於一個管家的字體寫著,隨即封上信封,寫上“陛下親啟”“壹號”的字樣,出了門。隻見公孫淑慎從宋平安的小院裡走了出來,眼睛腫腫的,看上去剛大哭過一場。 在墻角觀察了一會,便很輕鬆的跳出院墻,往一個小巷子走去。 中州,君州,皇城。 剛登基三年的皇上姬元成正坐在龍椅上,麵容看似僅僅二十歲出頭,濃眉大眼,威容儼肅,神采英毅,眉秀目炬,鼻直唇長,麵如滿月,但尚一絲戾氣藏在眉眼中。但眉眼間不經意間總流露著淡淡的帝王氣息,甚至還有一圈一圈的淩厲元氣外露,這位元成陛下也早有一身深厚修為。 此時一位看似老人的太監飄忽忽地來到皇帝身旁,悄悄地對皇帝說:“啟稟陛下,收到壹號的親筆信了。” “哦?文叔快給朕看看。” 這位姬姓老太監並非皇家人,但他確是皇宮內第一高手,大內總管,被賜姓文的文昌宇。 “壹號說宋淮的兒子被刺客打成了呆子?這是壹號親手所書嗎?”姬元成正色問道。 “稟陛下,核對過了,是壹號的字無誤。” “好!好!如若壹號確認了,那此事不得為假,但這幫刺客來歷不明,壹號實力已經暴露,而且節點剛好是削藩關鍵時期,文老,吩咐下去,徹查此事,但決計不能大動乾戈。” 文昌宇始終低著頭,慢慢退去。 金碧輝煌的大殿裡隻剩下龍椅上的天子在喃喃自語。 “宋淮啊宋淮,朕希望不是你玩的把戲,不然這第一刀,就從你脖子上落下吧。” 此時,數萬裡之外,宋平安已跟著王叔行了一周的路,到了位於豐州、渭州、泯州、秦州四周交匯的劍宗所在山脈。 一座座山峰高聳入雲,站在宗外看不見任何劍宗的事物,全然被雲霧籠罩。 王叔見狀將一枚令牌交給宋平安,說道“這是王爺的令牌,公子,接下來的路得你自己走了,我不能陪公子上山,公子萬事注意。” 向著宋平安拱拱手,便頭也不回的朝著豐州地界策馬揚鞭。 宋平安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向蜿蜒向山上去的無數石階,正準備踏上第一步,手中令牌自己飛出,隱入山門。 他便知曉,這入宗門第一步算是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