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小巷子的一間酒吧中,款款剛琴聲優雅至極,與酒吧的嘈雜和燈紅酒綠顯得極不對稱。 燈光並不明亮,隻是在單色光中隨機切換,李桑白舉起酒杯,淺黃色的光似乎給所有人都上了一層光暈。 “這就是酒色。”李桑白舉著酒杯,滿臉紅暈,兩眼呆呆地看著朝若陽。朝若陽趕緊把目光轉過去,看著臺上彈著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那個與世俗不染的男人。 酒杯裡的冰塊已經融化地失去了棱角,身旁的李桑白似乎已經有了醉意,臉上透出一些嫵媚,不過年少的朝若陽對於這種感覺倒是有些害怕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那天下午,腦子一抽就加入這個他什麼也不了解的組織。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點,辛辣刺激著他的舌根和喉腔,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李桑白看到他這副樣子倒有些想笑,笑起來倒又添了幾分嫵媚氣息。 “Hello, Mr. hari seldon, this is something left for you by a friend of yours.”朝若陽等到淩晨,在酒吧打烊時攔住了彈鋼琴的男人。他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小木盒,男人疑惑地接過,他打開木盒卻又驚訝著把它關上了。 “Can we talk somewhere else?”男人向朝若陽問到,身著西裝,渾身彌漫著一種英倫獨有的紳士氣息。 他們就這樣走到一棟分配房前,爬墻植物爬滿了整麵墻,周圍商店門麵都畫了各式各樣的噴漆圖畫。 “醒醒。”朝若陽搖了搖貼在身上的李桑白,這人在酒吧就不知道為什麼喝醉了,保留著一丁點清醒勉勉強強走到分配房之前。“嗯嗯,我沒睡。”李桑白晃了晃腦袋,搶先一步上樓。 “房間很亂,請見諒。”男人用著很生硬的中文說,看著房間裡雜亂的報紙,桌椅不好意思地請兩人進去。三人勉強找到地方坐下,圍在一張桌前。 男人把木盒打開,推到李桑白的麵前,那是一塊翠綠色的樹葉。李桑白瞬間清醒過來,“世界樹的樹葉嗎?” 世界樹,是整個北歐神話中世界的構成,但令人驚人相似的是,中國古神話也有一樣的存在——據《山海經·海外東經》記載說:“湯穀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 “是安哈爾特校長讓你們來找我的吧?”男人從樹葉之下抽出一張信紙,優美的拉丁文下是一串藝術簽名,李桑白對朝若陽介紹說:“那是校長安哈爾特的簽名,至於學校這件事嘛,隻是我們隱藏的一種措施而已,後麵會帶你去的。” 李桑白又轉向男人,從來的時候中她得知男人叫哈裡·希爾頓,“我們在尋找樓蘭公主中遇到了一些麻煩,想請你幫忙。” “很抱歉,我對中國神話並沒有很深的研究,我可能幫不上你們什麼。”希爾頓苦笑一聲,朝若陽覺得這句話裡有些苦澀的味道,“不過既然是安哈爾特校長的請求,那我就答應你們吧。” 希爾頓起身去燒熱水,他剛準備擼起袖子卻又像意識到了什麼,迅速地將袖口放下。朝若陽看見他手腕處是一個黑色的紋身,不過他並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圖案。 李桑白有點醉,單手托腮支撐在桌子上,眼皮眨巴。房間似乎除了這張桌子上有些簡約乾凈外,就隻有角落裡那一架鋼琴,有些歲月斑痕,卻整潔明亮。 “喝紅茶嗎?”希爾頓從壁櫥裡拿出一袋茶葉,沒有封口的包裝使得茶葉上積著一層灰塵。 “都可以。” 李桑白端起茶杯,用舌頭舔了一口,“太燙了,又酸又澀的,一點也不好喝。”眉頭皺在一團,吐著舌頭散熱,然後好像發現不對勁瞬間裝回禦姐形象,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像。 視頻很模糊,整個鏡頭都是黃沙,而且光線也不是很好,視頻中隱隱約約有個人影,被大風吹得甩起來的絲帶,青紅色絲衣緊緊貼著她的身體,大概是個美人,身材窈窕,但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絲衣下透著白色的布條,整個人都被布條包得嚴嚴實實,包括整張臉。 她坐在駱駝背上,駝鈴聲像警報一樣急促刺耳。但駱駝在沙丘上走得很慢,像是飯後散步一般悠然,淺淡慘白的月光透露著陣陣詭異。 “這是什麼?”希爾頓問道,“很像埃及的木乃伊。” “我不知道,我們在樓蘭發現了她。”李桑白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水雖然沒那麼燙,但味道還是一言難盡,李桑白整張臉都酸得皺在一起,咂咂砸,“為什麼你們喜歡喝這種東西啊?” 希爾頓聳了聳肩,“我不喜歡喝啊,不然為什麼把它放壁櫥裡吃灰。” 李桑白聽到這裡感覺就不是很不對勁,她把手機揣進兜裡,然後把茶往外推了推,估計她晚上睡覺都是這個味道了,栓栓的。 希爾頓把裝著世界樹的盒子合上,“要不先睡吧,明天起身去中國。”這麼順利,令李桑白感到震驚,自己做學院的聯誼員那麼久第一次這麼順利,看來希爾頓也是性情中人。 她轉頭看了看朝若陽,她突然又覺得這人的加入更加順利,就感覺像中二少年聽說斬神然後腦子一熱加入他們一樣。不過朝若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加入他們,他並不是很中二的人,他們跟他媽媽說會治好他的病,然後利用林子創造一串數據,就簡單地描寫了他的一生。 他還記得自己在病床上猶豫的時候,李桑白說的一句話,“我們幫助你治療,這樣難過的事就少讓媽媽操心一點,她幫不上你,她會傷心得睡不著的。” 弒神,是他們要做的,他並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特異功能。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酸酸澀澀的,真不好喝,也難怪希爾頓不碰這玩意了。 “沒騙你吧,是不是真不好喝?”李桑白賤兮兮地看他,滿臉一種欠欠的表情,“不管你了,睡覺了。”然後倒頭就睡在希爾頓那發黃雜亂的沙發上,透過茶杯還能看見臉上掛著紅暈,原來這就是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