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往?你說那隻小鳥?哈哈哈!”白景看著一旁大笑的文追,覺得有些尷尬。 他完全不清楚這名女劍客的底細。知往由於消耗過度,此刻正在自己袖口裡呼呼大睡,他即使想問清楚關於文追的底細,也得耐下性子等待。 女劍客笑個不停,根本不在意白景和蘇世在場,彷佛天地間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她笑著笑著竟然哭了,這突來的哭聲讓白景二人麵麵相覷,白景心想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性格如此乖張? “你知道送你知往的劍客是誰嗎?”文追眼角含淚,眼神迷離。 白景正想回應,卻被蘇世插話:“他不是九大劍客嗎?他不曾傷害我們,還能送景兄如此貴重之物,真是豁達啊。不過他也拿走了那本殘卷。”蘇世嘟囔著吐出最後幾個字,趕忙捂上嘴。 白景有些慍怒,他不是責怪蘇世搶話,而是在還不了解女劍客的底線之前,就把實情和盤托出,蘇世也太年輕了。禍從口出,多說一個字,都可能引火燒身。 他搶過話頭,解釋道:“事已至此,就不用再計較這些了,我不想知道他是誰。他的確向我證明了,鐘山閣才是核心殘卷的最終歸宿。” “可他根本不是鐘山閣的九大劍客啊!”文追眉頭緊鎖,她的眼神流露出一絲嘲弄,像是在看兩個傻子一般。 “不是鐘山閣的,那他是誰!”白景和蘇世幾乎同一時間吼出這句話。 文追並沒有急著回應,她揮了揮手中的劍,劍紋隨著揮動也漸漸亮了起來,最終呈現出銀白色。然後又瞬間反手將劍豎在身後,她語氣聽起來有些氣憤,卻很平靜地說:“你們聽過那個商人搖身變成劍客的故事吧?” “當然聽說過!”白景二人又異口同聲。 “他本是海島派,可到了塵埃,不知怎的就去注冊了河穀商人,竟然脫離派係,乾起了販夫走卒的行當。”文追沒有注意到白景尷尬的神情,繼續說道:“他的確在地下河穀裡找到了第二本核心殘卷,但也因此險些死於非命。” 白景搶先發問:“他既然是河穀商人,我怎麼沒在商會聽過他?” 文追冷笑一聲,抬起頭,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五官更加分明。白景竟然有些心跳加速,他低下頭,又問道:“還有,難道就沒有人去拆穿他的謊言嗎?他又怎麼讓這個故事傳遍塵埃的?” “他不光倒賣卷軸,還偷運劍閣學者手稿,甚至把帝國皇室裡的東西偷出來,拿到黑市裡銷贓。他雖然脫離了海島派,可偷盜的本事卻沒忘。他在找到核心殘卷之前,就已經富可敵國。” 文追示意二人不要插話,她沉吟片刻,像是在做總結性發言:“他後來因為太過招搖,被商會抹除了會籍,最後用玄鳥傳聲,把自己渲染成了鐘山閣劍客,那個故事就由此傳開。扯遠了,白景,我時間不多,復仇要緊。” “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何聽到知往便發笑。”白景急切地問。 “我每次聽到都覺得這名字很傻,告訴你,這小鳥是一對兒,另一隻叫知來,怎麼樣,更傻吧?”文追言罷又自顧自大笑起來。 “知往知道過去,那知來,就是知道未來……” “是的,那你覺得知往珍貴,還是知來更珍貴呢?好了,你既然有了知往,以後慢慢問它也不遲。”文追指了指白景的衣袖,眨了眨眼,她的短發用發髻梳起,顯得英姿颯爽。 白景看到文追的樣子,瞬間紅了臉。他從沒見過這般風姿綽約的女劍客,也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被戳中心窩。他匆忙轉過身,想掩飾自己的失態,好在此時蘇世吸引了女劍客的注意力。 蘇世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我也能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哈哈哈!”文追又大笑起來,“差點忘了你,你問吧。” “他的名字叫什麼,海島派也得有名有姓吧?”蘇世雙手合十,在胸前晃動。 “有名字,我想一下,這麼久還記不清,對,船。他叫舟重。重生的重。” … 終於要讓無端陷害自己的賊人血債血償了,白景心中燃起了復仇的怒火。 他第一次品嘗到復仇的滋味,這味道是如此甘甜,讓人回味無窮。商會會長幾次三番私吞白景的貨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白景去申訴,可商會也被買通,他被判汙蔑會長,甚至自己還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守門人表麵恭維,背地裡卻經常詆毀自己,散播謠言。這些他都歷歷在目。 越是忍讓,越是受傷。越是逃避,越是讓惡人變本加厲。 在塵埃,快意恩仇是正大光明的選擇,他不能一味拿不會使劍當逃避選擇的借口,他要大膽地做出選擇。 他在大倉中的卷軸由於被尋獵團及時搶救,基本上沒有損失。雖然此時價格動蕩,這些卷軸一文不值。 但是尋獵團操縱卷軸市場隻是一時的,他們的最終目的也是打壓新款卷軸的價格,趁機抄底回收。 所以白景將剩下的貨物悉數運到了磨坊鎮,那裡有自己的備用倉庫。然後他讓蘇世化成尋獵團的模樣,去商會傳遞消息,就說這批卷軸,尋獵團暫不打算帶走,已經轉運到了磨坊鎮,讓商會派人去拉。 蘇世本來有些抗拒,他一是擔心沒有合適的尋獵團行頭,二是自己平時油腔滑調慣了,怕演不出尋獵團的氣勢。 白景安慰他道:“行頭不用擔心,我已經在屍體堆裡找到一身完整的行頭,改一改就行。還有尋獵團的氣勢,這個就更容易了,你不需要演,隻需要在說每一句話之前,加上‘我等’就行了!” 他讓文追在磨坊鎮殿後,如果自己的計劃失敗,那就再由文追出馬,幫助自己手刃賊人。 “你為什麼不要我幫你直接宰了他們?非要搞得這麼麻煩?”文追不解地問白景。 “因為我想親眼看到他們痛苦扭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