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元緊隨沈秋水的腳步,來到了沈府的門前。 沈秋水突然停下,回頭怒視著緊隨其後的李淳元,質問道:“你還跟著作甚?”。 李淳元急忙趕上前,解釋道:“公子,為何如此冷漠,好歹我們也是相識一場。我仔細想了想,你我既然有緣,你又幫了我,按道理來說,我應該報答你。”。 沈秋水帶著幾分好奇問:“報答我?”。 “正所謂滴水之恩,當纈草相報。我身手不錯,還會堪輿卜卦之術,我可以做你的貼身保鏢。”,李淳元滔滔不絕。 “不用了,再不走,我就要趕人了。”沈秋水冷漠的拒絕。 李淳元仍不甘心,試圖說服沈秋水:“別這麼無情啊,我會的可多了。”。 沈秋水淡然地步入府內,李淳元不甘心的想要跟著一起進去。 沈秋水突然高聲命令:“來人,將此人拖出去!”。 李淳元急忙辯解:“我們相識一場,也算是朋友了。我武藝高強,定能助您一臂之力。相信我。”。言罷,他便在院中展示起自己的武功。 隻見他身形一晃,如同柳絮隨風,輕盈地躍至院中空地。他雙手合十,深吸一口氣,隨即緩緩展開,掌風輕拂,卻帶起陣陣勁風,吹得周圍落葉紛飛。接著,他腳下步伐靈動,如同遊龍般在院中穿梭,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千鈞之力,卻又輕若無物。最後,他輕喝一聲,雙掌推出,掌力如波濤洶湧,竟將遠處的石桌震得微微顫動。 李淳元運功結束後,神態自若,淡淡一笑。 沈秋水見此情景,心中不由得對這位看似邋遢的道士刮目相看。 沈秋水輕哼一聲,招呼他過來。 “那你以後就留在府裡做下人吧。管家,取筆墨。”,沈秋水吩咐道。 管家應聲而去,不久便拿來了筆墨紙硯。沈秋水揮筆如飛,寫下了一份契約,讓李淳元按手印。 李淳元接過紙,看到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大字:“賣身契。”!不禁愣住,抬起頭茫然的問:“賣身契?”,這......李淳元斷然不能接受,便說道:“賣身不可能。”。 “左轉出門,不送。”,沈秋水冷冷的答。 “別啊,有話好商量,我什麼活都會乾,正常發工錢就行。但是賣身絕對不行。”李淳元不死心的繼續討價還價。 沈秋水當然知道李淳元在打什麼小心思,無非就是想等存夠了錢,然後一走了之。但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誰讓這種勞動力可不是隨便都能遇見的。或許以後他對自己真的有什麼幫助。 “也行,不過我要約法三章。”。 “好,你先提。”。 “第一,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第二,頭上的玉簪抵押在我這;第三,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隨意出府。”。 這個玉簪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李淳元犯了難,想著應該是他的最珍視的東西:“第一條和第二條我都可以給你承諾,但是這個簪子並不值錢,而且我給你了,沒辦法束發,換一個?”。 沈秋水抽走宣紙:“那便算了。”。 李淳元雖不舍把玉簪交予沈秋水,但心想自己如果想走的話,憑自己的身手可以輕而易舉的再去把木簪偷回來。 “我答應你。”。 “月錢五兩,石桌扣四兩。後院西廂房騰出來給他住。你帶他先去把這個月的月錢發了。”沈秋水朝著管家交代完,便轉頭便離開了。 留下管家和旁邊的兩個丫鬟羨慕不已,這月錢可是自己的好幾倍還要多,頓時心生不悅,但也沒在沈少爺麵前表露出來,畢竟自己人微言輕。 李淳元才聽到月錢五兩,隨後聽到扣掉四兩,心情拔涼拔涼的。但轉念一想,自己手上至少有一兩和兩個銅板了,不至於食不果腹,不用再和野狗搶食。 但李淳元隨後便疑慮,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接下來該如何安排,但還是跟著管家去了賬房領了一兩銀子,然後跟隨管家往後院的西廂房走了過去。 一路上,管家的嘴巴一直就沒有停過,反正是把能交代的全部交代了一個遍。 從管家的口中得知沈神醫是沈秋水和沈葵生的師父,大師兄任賀涼在京都當官,然後又交代了一些基本的規矩,便繼續帶著李淳元往前走。 李淳元一路上走走停停,東張西望,不解的問:“既然是師徒,為什麼沈秋水和沈葵生都姓沈呢?”。 管家或許是把剛剛月錢的事情忘的一乾二凈,又或許管家可能也隻是個心軟的人而已,便耐心的解釋起來:“沈小姐和沈小公子都是被沈神醫救下然後收留做弟子的,沈小姐那時候還尚在繈褓中,就被遺棄了,沒有人認領;沈小公子則是五年前受了很重的傷被救下來,然後醒來之後,自己的名字和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哎,沈神醫當真是好人啊,不過這沈小姐和沈小公子的遭遇也確實令人唏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什麼都不記得了?”,再次確認。 “都不記得了,名字都不記得了。”,管家唏噓的回答。 “那他當時是因為什麼原因受的傷?管家可知道?”。 “我一個下人哪知道這麼多啊,以後在府裡要多做事情,少說話,不該問的別問。”,管家叮囑道。 “誒,明白。”,李淳元雖然應答,但心裡可不會這麼想,他還是想知道是不是沈秋水有什麼仇家,這樣自己也好有個底。不是怕牽連自己,而是好奇心害死貓。 管家就這樣領著李淳元,步履匆匆,卻又不失禮節,顯然對府中的路徑了如指掌。 他們穿過一道月洞門,來到了後院。這裡與前院的繁華不同,更顯幽靜,西廂房的屋簷下,掛著幾串風鈴,隨風搖曳,發出悅耳的鈴聲。陽光透過樹梢,灑在青磚灰瓦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李淳元跟隨著管家,步伐不緊不慢,他的目光在這座府邸的每一個角落遊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他們終於停在了西廂房前,管家示意這是他的房間。李淳元便微微頷首,拜別管家,上前開門。 李淳元剛一開門,被房間裡的灰塵嗆的不行,這是有多久沒有住人了。 他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才終於不顧形象的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 想起這三年的雲遊經歷,不禁有些心酸,天知道,自己受了多少苦,也不知道老天師他老人家現在如何了?得計劃著回去了。想著想著沉睡進入了夢鄉,既然來都來了,就先在沈府安心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