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月如梭(1 / 1)

任安帶著兩個買回來的婢女回了村,就與李鐵牛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當夜,便與春秀同了房。   小地主的生活,不算奢華,但很滋潤。   又過幾天,李家來信兒,說要準備結婚辦事。   他們倒挺急。   不過,娶媳婦兒,對於農家人來說,絕對是頭等大事。   老丈人李貴親自上門,感恩戴德。   前幾天任安帶鐵牛出門,進城,買個女人回來。   他明白任安的意思。   ——我讓你們家沒了個閨女,就還你們個媳婦兒。   這,就算是兩清了。   撥老理來說,任安沒必要這麼做,但還是做了。   李貴老漢記在心裡,記得死死的。   閨女的事情,實屬意外,生子血崩,怪不得任何人。   任安做到這個份上,是天大的情分。   至於……閨女剛死,屍骨未寒,任安就又帶回家去兩個女人,也屬正常,可以理解。   一個家裡,不管是掃地做飯,洗腳暖炕,裡裡外外操持,哪能少得了女人?   ……   李鐵牛結婚當天,任家村,下了今冬第一場雪。   然後,陸陸續續又下了幾場,便大雪封山。   家家窩在房裡貓冬。   任安也基本不出門,在三個女人身上,辛勤耕耘,等待下一個孩子的誕生。   偶爾去老丈人家串門,讓貝香,把她記得的貝葉經,都復寫出來。   她自是無不從。   寫了十幾篇。   不過,都是些常規的經文,雲裡霧裡,多講禪理,看不出任何修行法門。   任安研究了一陣,始終沒有任何收獲,隻能無奈作罷。   仙路,還是難!   時至今日,自己雖然看到幾個契機。   比如:去慈航福地的路。   再比如:老祖宗墳裡那本丹經。   還比如:鄭屠夫那條線,他口中的大仙。   但,都各有危險和難度。   反倒是,靠生孩子這條路,來的更穩健,有效。   經歷過那七年的求索,任安現在很有耐性。   況且,家裡的三個女人,都已先後懷孕。   明年秋天,自己將會迎來大豐收。   任安也想過,是不是,再多去買幾個,反正現在有錢。   不過,現在三個女人,在村裡,已然是太高調了。   很多傳閑話的,也有眼紅嫉妒的,容易招是非。   況且,房子也不夠大。   家裡現在就四間房,一間正堂,三個女人,各住一間,自己晚上都隻能翻牌子,挨個去跟她們湊。   還是等來年,房子擴建了,孩子都出生了,自己再得三道仙法,有一定實力再說。   ……   爆竹聲中辭舊歲。   不知不覺已是年。   大年三十下午,任安正在家裡寫對聯。   李貴和李鐵牛,一個背了幾十斤柴,一個拖著鬆枝,柏枝和桑條前來。   大年初一早,是要燒年火的,鬆,柏,桑。   任安沒空上山去砍,他倆代勞。   將柴木放下,李貴老漢就招呼:“阿牛,去給你姐夫,把對子寫了,香爐土篩出來。”   李鐵牛二話不說,當即乾活兒。   任安還想幫忙,卻被老漢拉著胳膊,進了屋,關上門。   “主家,剛上山,見著寶咧!”   湊在任安耳邊,李貴聲音壓得很低,眼睛興奮到紅。   嗯?   “什麼寶?”   任安疑惑。   “一根參,千年的參!在雪上跑!成了精咧!”   老漢語氣很是誇張。   任安一時也為之意動。   李貴的性格,自己很清楚,絕對不是那種咋咋唬唬的人,既然這麼說,那就肯定是看到了。   “在哪兒?”   “現在去?”   “在墓葬溝那塊,我在那邊下了幾個網,本來是想逮兔子的,今兒去檢查網,兔子沒看著,看著參了!”   “這東西,不好逮,說是得用紅繩係住小辮,可,那也得先逮住啊。”   李貴很為難。   這種級別的山中之靈,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都是傳說。   “走,去看看。”   任安當即立斷。   這事兒,老漢都沒通知自家親兒子,鐵牛是個憨娃,嘴上沒個把門的,他一知道,全村就都知道了。   再說,抓參,是個技術活兒,也不需要那麼多人。   於是兩人帶上根紅繩,拿把斧頭,便進了山。   都沒走到墓葬溝,剛過果子林,山路上,從另一頭湧來一夥人。   得有二十幾個,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家夥,快步朝山上跑,跟有狗在後麵追似的。   任安和李貴相互對視一眼。   都頓覺不好。   這會兒正是年關,家家戶戶都要上山砍鬆柴,要是真有參精,那被別人看到,也屬正常。   加快腳步。   任安跟著他們,一路奔赴葬墓溝。   路上,人倒越來越多。   本村的幾個大戶,包括外村,五柳莊,刮風寨,都來人了。   這附近的山上,鬆林鬱鬱蔥蔥,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每年這個時候,賣年火也是一門生意,多砍幾份,拿下山去賣,十個或者十五個大錢。   是以都往這邊跑。   不過……   山上折騰了幾個小時。   人倒是看見不少。   不過,參嘛,鬼影兒都沒見著。   可能是受驚了,鉆地下了。   有人把狗都牽過來了,到處聞,拉網式搜索,但也沒什麼發現。   任安本想找個沒人地兒,以土行之法,去地下看看。   不過,始終沒找著空兒。   李貴也在跟前,當真不方便。   還是再等等,再看看。   這種天材地寶,還是要看機緣的。   ……   天色漸晚。   太陽已落到山頂。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任安?”   前方人群中,有人打招呼。   任安定睛細看,隻覺眉眼熟悉,多看幾眼,頓時認出。   方子昊!   他是隔壁村五柳莊的,七年前,和自己一起外出遊歷,求一個前程。   方家,本來也算是富戶,做皮貨生意的,他爹在那一年外出走貨,遇到土匪,人死貨丟,家族就此破落。   自己和他同行,走過一段路。   後來因他晚上趁睡著,偷拿自己錢,於是友情就此破碎,分道揚鑣。   之後,再沒見過。   沒想到,今日,卻是再見。   今日的方子昊,穿一身紫色錦衣,腳蹬鹿皮靴,身後背著把長劍,手中還拿把拂塵,麵如冠玉,眼睛炯炯有神,倒是有幾分俠客風流的感覺。   “任安,歲月如梭,想不到,你我今日,竟會再見!”   方子昊踏雪而來,身形如電,沒有在雪上留下半點痕跡。   這是極高明的武學。   引來一眾圍觀。   他聲音也清朗,有種意氣風發。   任安看著他,微微嘆口氣:“是啊,光陰似箭,七年了。”   方子昊忽然從懷裡,隨手掏出一個錦囊,便丟給任安。   “七年前,我借了你二兩銀子,如今,百倍千倍還你!拿著!”   他說的是“借。”   任安抿嘴:“你這是發達了?在哪兒高就?”   方子昊大笑。   笑聲傳出去很遠,響徹山林。   “公門,鎮妖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