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平都密詔的羅清,坐在原來的洞府中,閉目思索著,倒不是羅清戀舊,而是沒必要重修修建洞府。 雖說成就築基可以到下院附近的群山中建造一座洞府,但是實際中並沒有幾個人會這麼做,因為道途無望之人會去山下安頓,而有望成為真傳弟子的人在完成詔令後自然會被領入真正的平都山秘境,外麵的洞府建造無用,白費功夫。 大修不會被環境束縛,此時的羅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院主決明真人見自己修行大進,而且有教養之情,暗示自己接下密詔,力爭成為秘傳弟子,原本無可厚非,但是自己身世的牽扯決明真人知道多少,又在引導自己的過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對此刻的羅清略顯重要。 若是原身可能根本不會察覺出任何問題,可是羅清畢竟靈感過人,又有過許多籌謀,因此心中早有疑惑,但是昨日密談,決明真人卻避而不談,羅清也不敢輕易試探。 兩人各懷心事,心中疑惑非常,可是都不肯深談,點到為止。 雖然針對自己的算計並沒有摸清,但是羅清卻是對這方世界有了深刻的了解,對這方世界的大修更加忌憚,收起了原本的輕視之心。 密詔是一枚玉牌,正麵平都敕令四個大字,背麵寫著山水郎三個小字,字體龍飛風舞,均是用雲紋撰寫。 雲紋是這方世界的通用法文,是昭顯天地之理的具象,非雲紋撰寫的符令不足以詔令天下。 雖然不同於原本世界的玉篆,但是大道想通,要表達的意思是一致的,羅清在翻看前身記憶之時,已經記下。 這密詔不僅僅是交待此行任務的載體,同樣是一件儲物法器,既是身份象征,又是發揮號令的媒介,平都山詔令分為真人玉令,真君金令和老祖鈞令,以及最高法令平都敕令。 山水郎是監察地方山水神靈的職位,有管理、任免地方山水之神的權利,可以說位微權重,一般由紫府真人擔任,地位不弱於一方院主。 築基弟子多為各院執事,最多是擔當山水中郎將,協助山水郎處理事物。 可是昨日決明真人竟然將山水郎密詔交給自己,讓自己代平都行走天下,協查各地山水事宜。 此事沒有門中首肯,一個紫府真人絕對無法任命一個和自己平級的職位,但是德不配位必有災殃,羅清僅僅築基的修為恐怕難以服眾,不要說平都山內部,就算是外麵赦封的山水之神恐怕也會心中不滿。 但是決明真人並未容羅清拒絕,也沒有說明原因,隻讓羅清帶密令下山到清風城,言稱後續自有安排。 原本的身份就已經是一團亂麻,再加上山水郎的任務,羅清感覺自己深陷到一個巨大的漩渦了,但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了不愁,隻要緩過這口氣,將來如何恐怕還有的說,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修為,保存己身。 將來的困境畢竟還遠,船到橋頭自然直,但是眼前的事情卻有些緊迫了,清風城距離平都山下院大約是十二城的距離,一城之間需要三天才能到達,十二城就是三十六天,密令中給了羅清六十日,也就是說羅清最多隻有三十四天的準備。 一個月的時間對於修行之人來說太短了,偶爾閉關修煉一門法術可能就過去了,但是要在一個月的時間準備好執行密令的東西,卻是有些倉促了。 眼前最主要的是攻防之器,原身身無長物,隻有一把玄鐵劍,但是十二城已經到了偏遠的中域,同外域接壤,雖然沒有外域復雜,殺人奪寶成為常事,但是相對於內域的海清何晏還是遠遠不如,因此一件護身之寶必不可少。 玄鐵劍材質駁雜,就是元胎用起來都是勉為其難,何況已經是築基的真人。 前世的羅清一柄寶劍春秋大殺四方,也導致自己劫運纏身,因果糾纏,落了如此下場,此生重修必然要深思熟慮,選好自身護道之寶。 初到此世,涉世未深,神通功法都未選定,尚有時間慢慢祭煉,眼前隻要找一件趁手的法器,能夠護身即可。 遍尋羅青原本的記憶,他修行的是赤焰清風訣,以赤焰為本,輔以清風,風助火勢,火隨風走,是一本以火和風為基礎的法訣,談不上絕妙,但也不是普通貨色,想必當初決明真人在給羅青選擇法訣上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時紫府尚未成型,雖然鑄就根基,但花費一些代價,也是可以改變原本根基的,沒有真正選擇好根本道法之前,羅清暫時不打算更改功法,仍舊修煉赤焰清風訣。 梳理好思路,略微思索,羅清心中已經有了眉目。 平都山下院,青都城,百珍閣。 “道友看著眼生,想必是第一次來,不知需要些什麼?”閣中一老者看羅清走入店中,對外麵的法器不甚滿意,遂上前搭話。 “確實是第一次來,不知貴地築基的護身之寶都有什麼?”羅清看著老者微微示意,反問道。 老者笑著介紹道:“小老兒別的不敢說,但是築基期的法器,我百珍閣若是沒有,整個青都城恐怕也沒有更好的了。” “當然了,平都山的除外。”老者補充了一句。 羅清不置可否,等著老者展示。 見羅清不說話,老者主動問道:“不知道友想要一件什麼樣子的法器,心裡價格是是多少。” 羅清道:“價格不是問題,但是法器卻要合身。” 不是羅清身價富足,而是平都作為北方大派,行事自有法度,領取密詔,派中會根據任務大小提前發放用度,羅清的任務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山水郎令中的兩千枚精珠卻是解了燃眉之急。 聽到羅清的話,老者知道來了一筆大買賣,連忙說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道友樓上請。”羅清跟隨老者上樓,進了一間密室,童子奉上香茗退去,隻留老者和羅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