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 江洲。 南縣。 南縣郡城中,隻見天剛蒙蒙亮,縣城北門走出一輛馬車,直直上了官道,朝西行去。 馬車排前的是兩匹高頭大馬,其後一人,一副管家模樣,看上去年紀已經接近六旬,但是從其精湛的駕駛馬車方法來看,覺得此人比年輕氣盛的精壯小夥也差不了多少。 此時馬車內傳來一青年男子的聲音。 “徐老,這麼大清早,就讓你趕著馬車帶我去江州,真是辛苦您了。” 隻見這位六旬老者哈哈大笑,回答道:“哈哈哈,小少主等江州城這個古董拍賣會已經很久了,若是我老頭子在晚起半個時辰,怕是少主要拿棍子趕我起床了。” 馬車內徐徐傳來的聲音說道:“徐老玩笑了,您已經在我徐家待了快有四十多年了吧,隻要我們徐家第二天有事,您從未晚到過。” 徐老自從多年以前加入徐家之後,一直待在徐家,未曾婚配,孤身一人,隻是每日喝點小酒,打發時間。 要說徐老最好什麼,那一定就是好酒了,他可是嗜酒如命的人。 官道上,山路崎嶇,但是徐老駕駛的馬車非常穩當,就這樣一路平穩的行走。 日漸響午,官道兩旁的山村炊煙寥寥升起,馬車外的太陽也讓整個山間沐浴上了一層金黃色,倒也有幾分愜意。 此時,馬車內傳來了聲音:“徐老,已經中午了,我們找個地方歇息一下。” “好,趕了一上午的路,也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剛好讓少主你嘗一嘗老夫的手藝。” 又在官道上行走了一會兒,徐老尋找了一個靠近水源的地方,把馬車停在了靠近水源的樹旁。 不一會兒,馬車上就下來一人。 此人生的好生俊俏,看起來要比尋常男子要清秀好幾分的麵孔,同時清秀當中又有幾分俊朗,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模樣。 原來這人便是南縣富商徐成功的第二個兒子,徐仙芝。 說起這位徐仙芝,南縣的百姓常常常說,徐老板生了一個天生就缺一根筋的傻兒子,因為這位徐仙芝,不愛錢財,不愛美女,就愛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以及古董。 南縣其他的幾個富商家裡,他們的兒子早已成家立業,孩子都有了好幾個,隻有這位徐成功的二兒子,年滿十六還尚未娶妻。 因此徐老板也常常暗自嘆息,不過還好。大兒子徐仙瞳經商頭腦特別聰慧,也已經娶妻生子了,也算是可以接下徐老板的家業。 至於這位二兒子,徐老板隻打算讓他早點娶妻生子,然後再逼著他隨便學點賬目,隻是徐仙芝經常逃避,或者尋找各種理由,以此推脫。 而徐仙芝對於父親的想法,也是常常不能理解,這不他今天早早的起來就是為了去江州,參加三年一次的江州古董拍賣會。 一來可以躲避父親天天念叨他,二來也可以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古董拍賣會上就有什麼他喜歡的東西。 這才早早的就跟徐老打好了招呼,要他今天早早起來,不要鬧出太大動靜,因為今天徐仙芝也是偷偷溜出去的。 說起這個拍賣會,是附近江洲地區,三年一次的最大古懂拍賣會,各種稀罕玩意,以及尋找不到用處的東西都會在拍賣會上出現,徐仙芝就想去淘一些這種稀奇古怪的玩意。 因為他覺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比算賬什麼的要有意思的多。 徐仙芝常常在家裡就被父親教導,學習經商的賬目,以及算法,以及算盤,天天離不開一大堆數字,長此以往,他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 本來今天就是有許多賬目要他學習,他卻偷偷跑了出來,若是讓父親發現少不了要一頓挨罵。 而另一邊,徐老熟絡的用著刀剖解野兔,拔皮,放血一步步有條不絮的完成著,弄完後一刀刀的把肉切下去,然後找了幾根棍子,把棍子削尖了一些。 一邊弄著這些,徐老一邊說著:“少爺今天有口福了,老夫當年考野兔的手法堪稱一絕啊,今天剛剛把馬車停好。就看見了一隻野兔,這不就給少主您逮過來了嗎?” 徐仙芝聞著野兔的香味就過來了,看著麵前正在被架著火上烤的野兔,還有徐徐飄出的香味,徐仙芝恨不得現在就拿手上去撕兩塊兔肉吃。 看見少主饞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徐老笑著說道:“少主不要急嘛,這野兔還要再烤一會兒才能更香,更好吃。” 不一會兒,野兔就考好了。 徐老笑瞇瞇的把野兔遞給了徐仙芝。 徐仙芝接過徐老遞過來的野兔,上麵還熱氣騰騰的冒著,徐仙芝可管不了那麼多,直接上去就咬了兩口,狼吞虎咽了起來。 徐仙芝一邊吃還一邊說道:“可把我餓壞了,今早偷偷溜出門,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一路上又在趕路。” 說完徐仙芝又咬了兩口,吃的滿嘴流油,吃完還不忘記舔了舔嘴巴,同時還眼巴巴的看著徐老。 徐老看見少爺兩眼放光這麼看著他,就知道少爺還沒有吃飽,還想來一隻烤的香噴噴的野兔。 “少爺,就一直野兔還全被你給吃了,這下可真沒了。少爺你要是還餓的話,隻能等到待會兒趕到江州,去酒樓裡大吃一通了。” 聽見徐老這麼說,徐仙芝剛剛還放光的雙眼頓時就暗淡了下去,他走到水邊,隨便用水洗了洗臉。 回來的時候,徐仙芝走到徐老旁,拿出了剛剛從馬車裡取出來的乾糧,遞給了徐老。 “徐老,你也沒吃東西呢,這些乾糧就給你吧,我不太喜歡吃這些東西,是一些肉乾而已。” 徐老很快就接過了徐仙芝的乾糧。 而徐仙芝則回到了馬車上。 從外麵看仿佛覺得這輛馬車很小,但是徐仙芝在裡麵卻不這樣覺得,他能夠完全平躺下來,得育於徐老的駕駛技術,馬車行駛當中他也能睡得著。 這也難怪徐仙芝的父親徐成功常常出遠門的時候,隻要徐老跟著,長途奔襲,睡一覺就到了目的地可謂是轉瞬即過。 徐老吃了幾塊乾糧,回來便上了馬車,駕駛著往江州去,他可不希望少爺趕不上明天的拍賣會。 隻聽見幾聲……駕……駕…… 馬車便往西而去,前往江州城了。 下午的江州城可謂熱鬧非凡,南邊的大街是江洲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市,道路兩邊屋宇鱗次櫛比,茶坊、酒肆、店鋪應有盡有。路邊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除了一些挑夫走卒,路上行人大都衣著光鮮亮麗,整個街道散發著一片祥和的氣息。 雖然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但是徐仙芝還是覺得江州城比冷清的南縣。要好的多,不說其他的,就連一些稀奇古怪的稀罕玩意都比南縣要多得多。 這也是徐仙芝經常來江洲城的原因之一。 舉辦拍賣會的酒樓就坐落在南邊大街的南角。門前兩座石獅相對而坐,牌匾後幾座樓宇雕欄畫柱,巍峨聳立,而周邊一片空地更襯得整座酒樓氣勢不凡。 不過可惜的是今天的拍賣會進不去,因為明天拍賣會才開始。 徐仙芝對這三年一次的拍賣會可謂是無比看重,所以他早早的提前一天就到了江州城。 “徐老,我們到地方了,附近尋個客棧,我們就此住下吧,”聽到馬車內傳來的聲音,徐老答應了兩聲,就開始往旁邊的客棧而去了。 剛到門口,便有客棧的店小二出來“客官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呢?” 徐老牽著馬車就對店小二說道:“一間上房,一間下房。馬車拉到後院,給我好生喂馬,喂好了有賞,喂不好……哼哼……” 隻見徐老略帶威嚴的看了一下店小二,店小二就恐慌無比。 “一定一定。”店小二一邊點頭一邊說道,臉上還笑容可掬的樣子。 馬車內的徐仙芝並未理會店小二,而是對著徐老說道:“徐老在我徐家待了這麼多年,怎麼還住下房呢?給我換成上房,錢本少爺來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您在我徐家待著時候,我還沒出生呢,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可能讓您住下房?” “多謝少爺,不過這錢還是讓老爺出吧,老頭子我回去跟老爺知會一聲就行了,不用讓少爺您親自掏錢”徐老一邊掀開馬車的簾子,一邊說著。 “徐老也不用這麼客氣,我們家都沒有把您當外人看。”徐仙芝的語氣無比真誠。 徐仙芝從馬車上下來,也沒有多做停留,轉身變往房間而去。 剛剛進入房間,徐仙芝倒頭就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來了,一路舟車勞頓,現在總算可以躺在真正的床上了。 不過徐仙芝剛剛躺上去,就有店小二過來敲門了。 “客觀我是來給您送水的,或者您不需要水,也可以跟我說一聲,我給您換果酒或者茶水來”房門外傳來聲音。 徐仙芝極其不情願的過去打開了房門。 “小爺我剛準備睡覺呢,你就過來敲門了,之後不準再過來敲門了,哪怕有東西要送過來,給我放門口就行。”徐仙芝的語氣當中帶了幾分怒氣。 剛打開房門,徐仙芝就看到了店小二強顏歡笑,見此情景,徐仙芝也沒有多說,隻是接過茶水,放在桌子上接著睡去了。 不一會兒,徐仙芝就進入睡夢當中。 而那個笑容可掬的店小二,卻是倒在了酒樓的一個偏僻角落,嘴角還有一絲絲的鮮血流出,而店小二倒下的對麵,則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中年的男子。 這人正帶著冷笑,看著麵前的店小二屍體,不慌不忙的換上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