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要不我們幫幫他們……”何小良有些猶豫。 琪琪微微點了點頭,她也有些動容,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 何小良心中一喜。 劉氏兄弟有些期待,要怎麼幫我們。 隻見何小良在那包袱離摸了好一會兒,拿出了一些銀子。 劉開石連忙伸手接過,掂了掂,感覺有一百兩。 劉開石心中一喜,忙要拉著劉大強跪下道謝,何小良和女子連忙拉住了他們。 方不同一直在旁邊看著,有些無言,但並不是因為這個。 劉氏兄弟拿了銀子便趁著夜色繼續踏上歸鄉之路。 方不同一行人也要返程了。 方不同與小蛋共乘一匹馬,那女子和何小良當然是坐在一起,你儂我儂。 走的很快,天越來越黑了,但方不同感覺再黑下去就要亮了。 一行人來到離村口不遠的地方,小蛋帶著銀子先行離開了。 “方兄,今日之事還請替我們多多隱瞞。”何小良看著方不同擔心地說道。 方不同點了點頭,道:“明白。” 此時的他還是顯得心事重重,但何小良不這麼認為,他以為方不同是想要一點封口費。 他連忙掏出二十兩銀子遞了過去,方不同看了一眼,便擺了擺手,拒絕了何小良:“何兄不必擔心,我既然答應,那必會說到做到。” 何小良還是有些懷疑,又將銀子往他那遞了遞。 幾番推脫,方不同態度很堅決,何小良也隻能作罷了。 他們又繼續向村子裡走去。 還未走到胡地主家,就看見一人遠遠地迎了過來。 是胡地主,後麵還跟著蘇昌年。 胡地主看見看見琪琪,十分開心。 琪琪和何小良也連忙從馬上下來。 胡地主抓著琪琪上看下看,害怕她受了什麼傷。 看著女子身上臟兮兮的,心中一陣心疼,噙著淚道:“爹沒用啊,讓你受苦了。” 琪琪有些尷尬,但還是安慰道:“爹,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不用這個樣子啦。” 胡地主摸了把眼淚,又將視線對準了何小良,笑道:“這次還是多虧了小良。” 何小良看著胡地主這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哪裡哪裡,都是我應該做的。” 方不同在心中吐槽道:當然是你應該做的。 “還有這位大俠,謝謝你出手幫忙啊。”胡地主上前握住了方不同的手。 “胡地主言重了,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事情還是很順利的。”方不同打了個哈哈。 蘇昌年看著這一切也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發笑。 幾人又說了幾句,便回家去了,方不同和蘇昌年自然是安排在了胡地主那裡。 “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蘇昌年問道。 方不同將事情從頭到尾給蘇昌年講了一遍。 蘇昌年恍然大悟,暗道:“我說哪裡不對勁呢,原來是做戲啊。” “蘇兄,明日我們去逸水城吧。”方不同突然道。 “去逸水城乾什麼?”蘇昌年有些疑惑,“因為劉氏兄弟的事。” “可能。”方不同也有些不清楚。 “你覺得那件事中,誰錯了。”蘇昌年沒有談去逸水城的事,反而問起了這個。 方不同有些猶豫,他唯一能確定的就隻有富少是錯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蘇昌年說道,“那富少肯定是錯了。” “他後來怎麼了?”蘇昌年反問道。 “死了。”方不同道。 “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蘇昌年說道,“那劉氏兄弟有錯嗎,富少老爹有錯嗎,官府有錯嗎。” 劉氏兄弟有錯嗎,不知道,救了個人,想要保護自己的鋪子,這有錯嗎? 富少老爹有錯,他縱容自己的兒子,但就事論事,他兒子死了,是應該如此。 官府有錯嗎,也是有吧,方不同是這麼覺得的,但官府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富少把消息封死了。 好像沒有什麼錯,但好像也不對,這是方不同最糾結的地方。 錯的人付出了代價,那麼沒錯的人為什麼也要付出代價。 方不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為這代價太大了,強搶民女罪該致死嗎,不讓別人做生意罪該致死嗎?”蘇昌年說道,“我們心裡雖然認為他死的不冤,但從實際出發,拋棄個人情緒,這個人受到的代價是達不到死亡這麼嚴重的。” “但是他死了,他隻能承受他應該承受的代價,那麼多餘的代價便會反噬,反噬到劉氏兄弟,反噬到與他息息相關的人身上。”蘇昌年繼續說道,“所以劉氏兄弟被通緝,富少老爹遭遇喪子之痛,官府的政績也有了汙點。” “這些都是必然的。”蘇昌年看著方不同認真道。 “不對,你說的不對,任何事情都不能絕對的就事論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方不同反駁道,他有些急躁。 蘇昌年神色依舊,隻是淡淡地說道:“你累了,該休息了。” 方不同聽聞此話,有些無言,便躺到了床上,不再去與蘇昌年說話。 蘇昌年也不再多說,吹滅了蠟燭,也躺到了床上。 方不同思緒萬千,他想了很多,代價太多會反噬嗎?那單老和蘇城主也是如此嗎?他突然覺得蘇昌年說的有些道理,但又感覺事情不能這麼論。 夜有些平靜,似是在等待黎明的到來。 “蘇兄,還是得去一趟逸水城。”方不同突然道。 “那我們得繞路了,你還想去乾什麼。”蘇昌年說道。 “看看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方不同輕聲說道。 “嗯。”蘇昌年也不反對了。 隨後,空氣又陷入了寂靜。 方不同想著自己第一次行俠仗義就碰到這種事情,他第一次感覺到要當一位鋤強扶弱的大俠,隻有武力那是不行的,還得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這明辨是非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當大俠真難,方不同這樣想到。 方不同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他想要給事情蓋棺定論,但沒有結果,想要繼續想下去,疲憊卻不願,一層蓋過一層,將方不同拉入了夢鄉。 蘇昌年還沒睡,他睜眼看著方不同的方向,由於周圍一片漆黑,並沒有看到什麼,盯了好久,忽然長嘆一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隨後便閉上眼休息去了。 平靜的夜似乎又不平靜,在那夜的底下隱藏著無數錯綜復雜、無處發泄的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