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師者(1 / 1)

封仙之後 假如陰天 5131 字 8個月前

曾有人目睹,修士輕輕一揮手,便能引動天地之力,煙花般的法術在夜空中絢爛飛舞,美麗而震撼。   相比之下,普通人隻能在過年過節的特殊時刻,才能欣賞到那難得的煙花盛宴,感嘆其美麗與短暫。這種差異,仿佛映照了修士與普通人之間的天地之差,令人向往又遙不可及。   人間好寂寞無趣!   張之昂回想剛來上京城時,聽到的說書先生激昂的演講,   “話說這修仙之道,自古以來便是一條充滿艱辛與險阻的道路。在這漫長的旅途中,修士們或修煉內丹以培養內在之力,或尋找外器以增強自身之能。然而,不論何種途徑,修仙均可歸結為四大境界:練氣淬體,化神煉神,返虛合道,最終羽化飛升,得道成仙。   此道之難,堪比登天。修煉之初,需淬體練氣,打下堅實的基礎。隨後,化神煉神,使神與氣合一,形成強大的內在力量。當修煉至返虛合道之境,修士已能洞察天地之道,與宇宙萬物相融合。最終,羽化飛升,得道成仙,成為天地間的至高存在。   然而,修仙之路並非一帆風順。仙境亦分為人、鬼、地、神、仙、天六大層次,其中天仙更是逍遙真仙,永脫劫數,逍遙自在。但自古以來,能證道天仙者幾乎不可見,人仙更是鳳毛麟角。修士們需歷經無數磨難,才能在這漫長的修仙之路上邁出堅定的步伐,追尋那永恒的真理與自由。”   說書先生激昂的演講之後,手撫鎮尺,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哈哈,老頭子瞎編的。”   頓時有人捶胸頓足,欲要用拳腳與老頭的骨頭比試一下硬度。   “哈哈,不過耶,有一句話,聖人之道,你們近點我說與你們聽。”   老頭子故作神秘,在一旁的白紙上,寫下了一段話。   道之在我,如穀之在田,不可力取,可力取者,皆非道也。   ......   “不過,咱應該與那仙途無緣了。”   張之昂嘆氣道,又想起來從出生到現在十八年距離仙人最近的一次。   張之昂小時候居住的村落,曾迎來了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身邊跟著一個水靈靈的小女孩,如畫中的仙女一般。村裡的大媽大娘們一見到她們,心中的母愛便泛濫成災,恨不得將小女孩摟進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這位老者卻是個奇特的存在,他逢人便說:“來都來了,總得帶走倆活物吧。”配上他那猥瑣的笑容和一口黢黃的大牙,連村裡的大黃狗都繞著他走,生怕被他感染。   然而,這位老者卻有著出人意料的本事。他的手勁兒大得出奇,無論是雞鴨鵝豬,隻要是他見到的活物,都難逃他的“魔掌”。他輕輕一揮手,那些家禽家畜便如同被風吹過的樹葉般,瞬間癱倒在地,一動也不能動。   村裡的婦女們見狀,雖然心中畏懼,但還是鼓起勇氣,用食指指著老者,罵他是王八蛋都不如,是狗屁的修士。   老者卻不以為意,笑著說:“嘿,萬一這些家禽家畜也有仙道根基呢,不能錯過哈。”   婦女們被他的厚顏無恥氣得七竅生煙,但又無可奈何。   雖然老者不生氣,但這大媽的聲音如同無頭蒼蠅,喋喋不休,無比膈應人。   老者突然手指在身前輕點了一下,一道無形的漣漪自他指尖擴散開來,整個村子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住,陷入了癱瘓狀態。   小女孩看到這一幕,心中不忍,捂著眼睛蹲在地上,裝作是村民的一員。   此時的張之昂和幾個小夥伴正在村子外的沙灘上玩耍,他們用尿液和沙子搭起了城堡。   直到聽到罵聲,才匆匆趕回村子,想要一探究竟。   老者盯著他們看了一會,仍然搖頭。   老者雖然沒有帶走一人一物,但也沒一棒子打死,臨走時留下一句話。   “漫漫修道路,誌者問仙緣。”   ......   天微微亮,尚未雞鳴,張之昂就已經起床。單薄的被褥,實在留不住熱氣,而且進監察司這些日子早已養成了晚睡早起的好習慣。   他打開屋門,來到泥土鬆軟的小院子,深呼吸一口氣後,伸了個懶腰,想到昨晚巡視完後還沒匯報,急忙走出院子,剛出門,便撞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退後便看到一個身影,挺著腰,肚子裡有些詩書氣息,頭上沒幾根毛,正怒視著張之昂。   正是張之昂在監察司的掛名師傅季廣成,上京城監察司的二把手,他應該是剛從宮裡回來,不知哪位又惹他生了悶氣。   張之昂看這架勢知道跑也沒用,心裡詛咒惹事的人,男的沒人要,女沒人追。   隨後,耳根處的熱辣疼痛感直沖大腦,被拉扯著回了屋。   張之昂站在茶座前,低頭不語,靜等訓斥。   “咚!”   季廣成吸溜完茶根,輕輕放下茶杯,重重拍案而起。   “我平常教導你做事有始有終,就是除夕這種日子,你也不該懈怠!”   張之昂隻是默默點頭,這種情況,等對麵撒完火氣就沒事了。   直到半小時後,季廣成扯著嗓子罵累了,倆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上京城湖邊,四野寂靜,湖水解了一層厚厚的冰。   此處若是春夏好時節,恐怕有不少人被擠進湖裡。   這個時候來著,估計是有什麼要事要張之昂去辦了。   不過一直讓張之昂很疑惑的是,他隻是一個掛名的弟子,隨時都可能被踢走,季廣成為何如此照顧他呢?   季廣成畫技在上京可稱一絕,弟子就有數十位,近在廟宇高堂,遠在仙山靈海。   同時每年搶著拜師的幾乎踏碎了監察司的大門。   湖中涼亭,聽雪。   “師傅帶我來這裡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張之昂詢問。   季廣成沒急著回答,伸手示意張之昂坐下,隨後盯著他道,   “有些人願意幫你,是你輩子修來的福氣。”   張之昂自然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果然,那妮子還是將事情捅到了他師傅這。   “可能我沒這個福氣。”   張之昂倒也沒裝傻,將內心想法托盤而出。   他的底細,性格季廣成是知道的,比驢犟,認死理。   “這次元宵大慶我本來也打算讓你去見見世麵”   “大慶後我給你搞一個獄中監畫師,從小職起步,你那些師兄師姐,有些不用我幫,有些誌不在人間,你要努力,未來好傳承我的衣缽。”   “待你穩定後,把你母親接來,好好盡一盡孝道。”   “到時候,我也該養老了。”   季廣成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內容平平,卻震人心肺。   世界真情最感人。   張之昂分的清真假話,偷偷抹了一把眼淚,打趣道,   “你是要把我後半輩子安排好啊,我要是聽你的,世間可不少了一位仙人。”   “你要是有那本事,也不至於在大街上擺攤!”   季廣成哼了一聲,嘲諷張之昂癡人說夢。   “今天收拾一下,明天我們上京的監察司要去聽潮湖,獵殺一些妖物,不能辱沒了上京的名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另外寫一封信給沈家女娃,好好感謝一下人家的心意。”   說完這些,季廣成便起身離去,張之昂送別之後,沒著急走,在思量這些事情。   聽潮湖位於上京西部森林深處,風景優美,不是此處的人工湖可以比擬的,不過因為野外比較危險,所以人流量要小得多。   湖泊每年都會有專門看管的人員打理,捕魚,放魚苗,維持平衡。   雖說如此,但世界何其神秘,野外靈氣充裕,時不時有野獸發生一點變異非常正常不過了。   如此大的湖泊,每年發生的命案數不勝數,所以,大年初三便是上京監察司出動獵妖的日子。   殺妖就殺妖,我去乾嘛,少我一個妖怪還能吃不飽?   對於季廣成這個便宜師傅的安排,他還是有點排斥的,總感覺欠了太多人情債,包括對沈盈盈,也是虧欠大於感動。   這種心理往往是伴隨或大或小的心理病癥。   但窮苦人家的孩子哪個沒有呢?   “還真有笨蛋,想把我這種禍害鎖在身邊?”   張之昂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季廣成,又想到了沈盈盈,暗自搖頭苦笑。   等季廣成走遠,他也下定了決心。   元宵大慶結束後就找個借口跑路,以他在上京的身份,回到家鄉可不就是俊秀後生了,那說媒的不得吃了自己。   隨便去找個書堂教書,教畫,吹吹牛,這生活拿神仙修為來都不換。   想到這,張之昂嘿嘿笑了兩下。   隔壁村花等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