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人生是曠野,而非軌道,追逐你想要的生活,山的那邊是什麼,你不用告訴我,我自己去探尋,答案在路上,自由在風裡”。每每看到這樣的文字,我都會激動的徹夜難眠,輾轉反側,這樣的日子,從18歲到了27歲,我還是沒有勇氣踏出自由的那一步。 我的初中是一個美麗的內蒙古草原上不太美麗的初中,小小年紀的我們抽煙喝酒打架,探索著貧乏的小鎮裡麵所有能刺激我們荷爾蒙的東西,盡管我也不學無數,可是我從小就知道,身在囹圄,心想光明。於是,我一麵和我的好兄弟們(額,就是我媽媽口中的狐朋狗友們)肆意揮霍青春,一麵又偷偷默默學習,也是初一那一年,我達到了學術生涯上的頂峰,期末以全校第五結束,此後歲月裡徹底丟失了競爭力... 我把初中以後的失敗歸結於兩方麵原因,一是,心胸開闊了,不在拘泥於世俗小節,當然偶爾還是懷念當年心胸狹窄;二是,我和我喜歡了好多好多年的姑娘的暗戀無疾而終,我們的命運在初中之後再也沒有相交過... 我在深夜的電腦桌前,看著寫不完的代碼,解決不完的bug,走向公司的窗外看著霓虹的深圳夜景,香煙忍不住裊裊升起。我今年27歲,加班熬夜,當然不加班也熬夜,已經成為了我的日常。我從北方的草原小鎮,來到南方這個孤獨寂寞的都市,大學畢業的躊躇滿誌在生活的一地雞毛中賤賤逝去,如同我未曾綻放便凋零的青春。 靠著5層陽臺的床邊,我在雲煙繚繞中仿佛看到了未來35歲的我,一身平庸,可能還在搬磚塊,可能還是孑然一身,在生活和工作兩點一線中,靠忙碌來掩飾內心的寂寞和生活的孤獨。是的,我很悲哀,大學畢業,我便匆匆逃離了生我養我的東北故土,說來也奇怪,我祖宗三代都是赤裸裸的東北人,盡管我住在內蒙古,我在那片土地生活了20多年,未曾一日離開,可是我卻少有東北人的圓滑和隨性。是的,我他媽的上輩子一定是個南方人,哈哈!於是這導致我很討厭社交,每個要好的朋友,在每個階段的離別之後,我從未主動聯係過,當然也有一些網上談天說地,這導致我快到30歲了,身邊居然沒有一個知心朋友,盡管和我認為的好朋友們約定好畢業後常聯係,但不得不承認他們也沒有主動聯係過我,不是我記仇,而是因為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別人心中的位置,如果有人能主動向我走來,我想我至今最深處的“社交自卑”也許會被深深撫慰。 南京牌兒香煙一根接著一根,你以為結束了?不,我最後又來了一根。 這個繁華的都市有多少人像我一樣在深夜的酒精和香煙裡消遣回憶著風光的過去,迷惘著崎嶇的未來... 這是來到這個城市的第幾年來著,我腦子可能不好使,忘記了。很明顯敲著磚頭的我也丟失了夢想,在每日平庸中奮力掙紮,在虛擬中掩蓋現實的落魄和零碎。 在這個城市沒有太多回憶,雖然風景很美,氣溫對東北人那是相當好,但是仍然無法消費高昂的“生活蛋糕”,於是隻能含淚勸自己在兩點一線之間繼續忙碌,奢望遙不可及的升職加薪。咳,什麼是生活,這就是生活,狠起來自己都欺騙。 為什麼我今天如此愁腸難斷呢?因為我又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隨著年齡增大,經歷過了慘絕人寰催著找對象,沒錯,我比催婚的還悲哀,我都沒有催婚對象,和家人漸漸老去,盡管背後我心很硬,但卻總是在麵對家人時候心很軟,眼含淚。沒錯我收到了一個噩耗,我的大爺(爺爺的大哥)家叔叔英年早逝了,家裡催我速歸。外加前幾日俺娘催俺回北方,去BJ,沈陽找個工作,即方便介紹對象,又方便介紹對象,開個玩笑,方便家人照顧和生活,我媽媽常說我是思想裡麵的巨人,生活中的火柴人,我也很疑惑沒有上過學的母親為何形容的如此貼切,精神上的巨人像愛情一樣不切實際,火柴人盡管還算堅硬,卻隻有片刻的堅強。可能這就是是知子莫若母吧。 盡管事情巧合,但我已經深深知道了我該是時候和這個生活了多年卻未有寸土容身之地的地方說再見了,盡管離別不舍,但仍要前行... 望諸君共勉,我終將還是身無長物的逃回了來時的地方,衣冠楚楚,卻又狼狽不堪。 望著霓虹的粵海大道,我在心裡呢喃:“我也要回去了,我的故鄉,生我養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