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健“苦口婆心”地一番勸解,連帶著威脅利誘,讓呂慈也沒了主意,想一想範健說得也沒錯,剛剛郭遠誌的粗暴,若不是深仇大恨,根本不可能! 等他醒來,事情真的可能無法收拾! 就算他不會殺了自己,也一定會大吵大鬧,或者傳到網上,那樣的話,自己不僅身敗名裂,轉正的事也必然泡湯了,到手的編製,也不可能了,那自己之前付出的,就全都白瞎了。 甚至,一不小心成了網紅,任何單位也不肯聘用自己了。 雖然她奢望,卻也未必願意跟範健結婚,但現在要是不聽他的,自己之前付出的,照樣全都白瞎。 想到這,呂慈咬了咬牙,把已經扔進垃圾桶的內衣,還有剛剛擦拭的衛生紙,又都撿了起來,裹起皺巴巴的衣裙,踮手踮腳地出了救護站。 幾分鐘後,一輛警車悄無聲息地開進了救護站,把還在呼呼大睡的左次拷了起來,押上了警車。 左次現在隻是個普通的大學實習生,在一大群警察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當然,他也不想反抗,而且並不懊惱,在哪不是修煉呢? 唯一遺憾的是,不能繼續享用原主的女朋友了。 唯有被驚醒的老周,沖到樓上查看,聽說了事情的原委,著實驚掉了下巴: 這小子,今兒是鬼上身了吧? 居然強奸自己的女朋友?還是在辦公室裡。 這還是那小子嗎? …… 再說郭遠誌,左次拔出“龔雲智”頭頂的銀針時,一陣鉆心的刺痛,也把他給痛醒了。 左次和何菲,還有董華生的對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隻是無法說話。 他的意識還很模糊,除了全身內外的劇痛,感覺意識也是昏昏沉沉的,就如同一隻小鳥,突然闖入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陌生空間,無頭蒼蠅一般亂飛亂撞,卻又不斷地碰壁,撞得更加頭昏腦漲,終於又把自己撞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郭遠誌再次醒來了。 感受了一下身體,發覺最先進來時,那種來自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的痛楚,此時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酸麻的感覺,再然後就是鉆心的奇癢。 因為癢的難受,他忍不住扭動起來,可卻發現,自己的全身,似乎都被一層厚厚的東西裹住了,又厚又重,並限製了關節活動,根本就動不了。 就連頭上、臉上,也都裹著一層什麼,纏得很緊,想要睜眼都很費勁。 想要大喊,大聲呻吟,卻又發不出聲音來。 而且,身上除了奇癢難忍,似乎感受不到肢體的存在,也不知是麻藥的緣故,還是神經受損了。 這時候,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好了,可以推出去了。” 女人的年紀應該不大,聲音冰冷,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似乎是之前和左次說話的那個,好像是原主的助手。 “是。” “好的。” 另外兩個更加年輕的聲音應了一聲,隨後,他就覺出身下的床在移動,接著,是軌道門滑動的聲音。 “手術結束了?” “何醫生,龔教授的情況怎麼樣?” “咦,怎麼都裹上了?石膏也打上了?” “就這樣?算是搶救完了?” “就是,還沒做CT和核磁呢,也不清楚內臟的受傷情況,怎麼就上了石膏?” “是啊,這麼做,未免太草率了!” …… 嘈雜的聲音直麵撲來,讓郭遠誌的意識,再次產生了一陣恍惚,隨即也意識到了,那裹住全身,讓他無法動彈的,原來是石膏和繃帶。 這時,那種從骨子裡、大腦深處、五臟六腑滲透出來的奇癢,讓他根本無法集中精神,除了咬牙抵禦鉆心的奇癢,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動作,連眼睛都沒法睜開。 “龔教授的情況很嚴重,我已經給他進行了必要的處理,但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說話的,還是那個冰冷的女聲,語氣裡雖然多了一些溫軟和難過,卻也無法掩蓋那股說不出的寒意。 “可是小何,你這樣做,未免太草率了吧? 都沒進行全身檢查,你就給他上了繃帶,還打了石膏。 你怎麼判斷內臟和骨骼的受傷情況的?特別是顱腦,顱骨有沒有受創?有沒有腦出血?” 一個男人的聲音,憤怒地提出了質疑,聽語氣,這人也是急了,就差說出“胡鬧,草菅人命”等字眼了。 “李副主任,這事你就別管了,我是龔教授的助手、學生,我有權決定怎麼做!” 女人的語氣依然清冷,且異常果斷。 “胡鬧?” 李副主任再也忍不住了: “你有權決定?誰給你的權利? 龔教授的傷這麼重,尤其傷的還是頭部,應該立即進行全麵檢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並組成專家組,根據檢查結果,製定穩妥的治療方案,隻有專家組才有決定權! 在專家組成立之前,我是神經外科的副主任,龔教授受了傷,神經外科就由我說了算! 我的決定是,立即拆去繃帶和石膏,先進行全麵的檢查,然後再根據檢查結果,召集各科室的專家,確定治療方案。” 冰冷的女聲冷笑道: “你說了算?李副主任,龔教授隻是受了傷,還沒死呢,神經外科還輪不到你做主!” “怎麼說話呢?小何,龔主任受傷嚴重,在醫院沒有指定負責人之前,我便是科室的唯一領導,這麼大的事,當然是我說了算!” “嗬嗬,我看,你是早就覬覦科主任的位置,巴不得龔教授出事呢!” 李副主任怒不可遏地吼道: “胡說八道!何菲,你這是血口噴人! 我看你才是巴不得龔主任出事呢! 龔主任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卻不做任何檢查,草草裹上了事,你這是草芥人命! 不行!這事不能隨你胡鬧,必須要立即檢查!” 郭遠誌這才知道,這女人原來叫何菲。 之前聽她著急的樣子,似乎挺在乎原主的,可現在這種處置,確實太草率了。 這具身體傷成什麼樣,郭遠誌非常清楚,不僅頭顱變了形,全身骨骼應該也都碎成了渣渣,原主也早就死了,要不是他這瓶老白乾,被強行灌裝進來,怕是早就冰涼冰涼的了。 這樣的傷勢,這女人不做任何處理,就給裹上了,顯然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