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那抹驚人的靚影(1 / 1)

早春的清晨天色熹微,雲霧初開。   話說這一日,百花穀的前殿穀前,圍滿了人。   無數弟子或青綠、藍白衣袍裙袂,或身背長劍,或懷抱細刀,都在下方等待著。   人群裡,有神情傲然,氣質不凡,出身貴族的小姐,亦有互相說笑打鬧的新晉弟子。   今日,正是百花穀每隔三年一度的,外門大比!   有人目光堅毅,勢必要在這大比上爭個名頭,有人竊竊私語,小聲交談著。   “你確定好了嗎?”   女子身穿執事服,臉上浮現糾結萬分的神情。   花小陌點點頭,雙眸明亮的看著她:   “謝師姐幫忙,弟子已經準備好。”   執事嘆了口氣,還是勸道:   “你要想清楚,雜役弟子隻有一次機會,這次參加的不是入門小比——   你參加的,是整個外門的大比!難度倍漲!”   “那些弟子入山修行少則三年,多則五載!你跟她們比,甚至還想晉入前十……勝算渺茫…不,這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師姐,我意已決。”花小陌眸光堅定道。   那執事隻得道:“既然你已決定,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你記住,每個雜役弟子晉升的機會隻有一次。”   “待在此處不要亂走,我去給你報名。”   花小陌再次抱拳謝過,看著那師姐漸行漸遠。   她握劍的手上青筋虯起,微微泛白。   她身上的藍白外門弟子服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粗布麻衣的雜役服。   “你們快看,那個不是昨天被貶黜的弟子嗎?”   “我記得,她好像叫花小陌……”   “她怎麼也來了……”   “都是雜役弟子了,也來參加咱們的入門比試嗎……”   “……”   雜役弟子不得再參與入門小比,這是規矩。   但,她們卻有一次參加外門大比的機會。   每隔三年才是一次外門大比,雜役弟子排名進入前百,可以晉升成為外門弟子。   而大比前十名,能夠直接被選入內門。   但百花穀開宗數百餘年,能借此進入外門的寥寥無幾,進入內門的,更是一個也沒有過。   漸漸的,那執事師姐回來,給她帶來一塊弟子牌符。   “這次參加的雜役,隻有你跟其它兩人,要記住雜役弟子的出場順序,哪怕輸掉一場,你都會失去接下來的比賽資格。”   花小陌點點頭。   光陰不待人,三年復三年,她等不了,也不想等。   她有著自己的傲氣。   ……   百花殿山前,一條寬大的青石板路貫穿整個比武場,周遭環繞青山崖壁,高聳入雲,比武場中央是寬敞的擂臺,擂臺看上去頗有滄桑之感,其上布滿了年代久遠的打鬥痕跡,甚至一些簡單的壁畫。   四麵是一排高高的看臺,此時,看臺上擠滿了熱情高漲的弟子。   有人小聲交流和修行心得,也有待入場的弟子在另一邊熱身、習武,人群魚貫出入,絡繹不絕,已彰顯出一番盛景。   花小陌沒看到秦涵月,隻看到有忙碌的雜役弟子穿行其中。   有人搬運著各種比武道具,武器架,有的在搭建一些小的擂臺,有人見到她身上的雜役弟子服,還招呼她過去幫忙。   沒錯,搭建這些小的擂臺,為的隻是開場一些不重要的比試。   比如,雜役弟子的比試。   畢竟是山門內比武,也不會邀請其它仙門來觀,不太講排場。   或者,開頭通常會博個彩頭。   找兩個雜役子弟,再安排個實力不差的外門弟子對戰。   這自然是外門弟子不費吹灰之力的勝出,從而以輕鬆好笑的開場來烘托氛圍。   花小陌拿到的雜役排號是3,就被直接安排到了第三場。   漸漸地,當空有駕雲霧而下的各穀主入場,她們落座於最上方的九大位置,麵龐被雲霧遮罩,不被弟子看透。   片刻,最強大也最縹緲的那道氣息,也於山殿前的主位落座。   有三代執事上上前宣讀弟子條文,然後宣布,大比正式開始。   入門小比和外門大比其實是不沖突的,都在同一擂臺,但先後順序不同,小比先開始,緊接著才是大比。   當然,雜役弟子都是最先出場的那個。   沒人願意看菜雞互啄,開局的比試,雙方要麼力量懸殊,要麼對戰精彩。   一麵,是苦修無望,在最底層輾轉掙紮多年的卑賤雜役,一邊,則是享受了各種福利待遇,修滿三年正要一施拳腳的外門弟子。   兩者相對,就算那雜役仍拚出了平生最大的努力,最終也毫無懸念,以那外門弟子的獲勝結束。   第一場,第二場……   突然到最後一場,雙方的地位開始發生扭轉。   那名雜役弟子甚至沒拿武器上臺,看得那裁決的三代弟子直愣愣的。   當眾人都以為她徹底放棄了比武之後,畫麵一番轉變。   那名修滿三年,養得白白胖胖的女弟子,這次卻直接敗了,敗的徹底。   她以開竅四重的駭人實力虎撲上去,卻被一閃身躲開,最後給一腳踹出擂臺。   這番局麵的瞬間扭轉,也看得觀眾直愣愣的。   直到裁判宣布本次結束,那名雜役默默無聞的下了臺,隻留一個背影。   這本來也不算什麼,畢竟每次都有零星幾個雜役冒出頭來。   但,接下來……   眾人對這個雜役弟子的印象,愈發深刻了。   一開始的幾場,她都是平淡勝出,收場,沒多少人在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也算尋常。   他們逐漸發現,每隔五六場,那個雜役的身影就再次出現,皆是一招製敵,仿佛走個過場……   隻要她輸過哪怕一場,就會被踢出比賽,然而,她從開始到現在,依然還待在這裡。   也就是說…她沒有輸過一場比賽!   本來,雜役隻是比武前的一道開胃小菜,很快就會被迫離場。   但過一會兒,下一場她又站在那裡,默默等待著。   每每有人斷定她這局必輸時,卻總能給人以料想不到的結局,漂亮勝出。   那身雜役服穿梭在藍白弟子衣袍的海洋間,那麼的紮眼,卻屹立不倒。   隻要她不輸,誰也沒資格將她驅逐出去。   漸漸地,開始有人為她喝彩、加油。   這些人卻不是旁人,她們是偌大山穀的最底層,她們是最沒有天賦的那撮,她們苦守著那寒涼的小雜役峰,十數年的飲冰堅忍,在這一刻化為最壯懷激烈的吶喊。   她們在看臺上沒有座次,卻站在場外的邊緣,死死盯著那抹衣色相同的靚影。   她們的人數少,聲音更小,甚至和花小陌萍水相逢,僅有過一麵之緣。   但她們停下來忙碌的腳步,在喝彩。   每一次吶喊,每一次的歡欣鼓舞,都令那群看臺上的弟子煩心。   看著那抹同樣的衣著在場中出入,不斷擊敗對手,再平淡離去……   她們愈發興奮,也更緊張了。   仿佛,場中那道雜役身影變成了自己。   一次又一次戰勝,像是個圓滿的夢,她們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