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臺儀式(1 / 1)

“越哥,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到呀。”安菲兒抱怨道,“你知道我這人心臟先天心肌致密化嚴重不全,被你這麼顛的話,估計要比你早上天堂了。”   “哎呀,你不知道現在局勢有點亂,所以他們才選偏僻一點地方嘛。”   “又不殺人放火。”安菲兒有點生氣。   越野車在城東郊區的一條崎嶇小路上繞彎彎,坑坑窪窪。再加上昨天剛下了一場暴雨,所以更是泥濘難走。安菲兒覺得是風浪天坐船,東倒西歪的。   “其實這條路以前沒那麼難走,沒這麼多坑坑窪窪,後來那邊搞房地產項目,運土車、水泥罐車、物資車一年到頭的來回攆,路就成這樣子了。”越哥說道。   越哥瘦削的臉上蓄著胡須,帶著鴨舌帽,瞇著一雙帶魚尾紋的眼睛認真的看路,偶爾會哼幾聲搖滾調調。嫻熟的操著方向盤繞過一個又一個坑,不過還是沒避開一個大坑。   “壁咚”車子跳起來又落下去,感覺都要散架了。   越哥不好意思的說道:“進天堂的路是窄的,難走的。”   安菲兒白了他一眼,悻悻說道:“越哥你別煩我這些,我現在很有活下去的欲望,我又感覺到人間溫暖,相對天堂的虛無縹緲,我現在更想體驗人間煙火氣。”   “我都退群好久了,你還拉著我去乾嘛。”她甚是提不起勁。   越哥一邊聚精會神的開車,一邊調侃道:“哎,都是兄弟姐妹嘛,有好事還能忘記你。”   “好事?”安菲兒嗤笑道。“你們真的相信永生?”   “真的有永生,這不是迷信,這是科學,是事實。”越哥別過來臉來,很認真的回答。   車子終於在一處建築工地前停下來,倆人下了車,看到這邊已經有一些車停著,地上踩著三三兩兩的腳印一直往裡麵通去。這是一個爛尾樓樓盤,一圈工地圍擋還寫著“盛世花園”的樓盤噴繪,不過已經破破爛爛,三棟小高層建到一半就停工了,然後都出都是裸露的鋼筋和水泥墩子。   “家人們估計都進去了,儀式也快開始了。”越哥抬頭看了中間建築一眼,囑咐道:“菲兒你跟著我,小心地上釘子。”   “嗯。”安菲兒跟著他,“真是服氣,還能找到這個破地方,阿貴叔那家夥可真行。”   “你不能再這樣叫他,要叫他執事。”   “噗嗤。”安菲兒沒忍住,笑出聲來,“要不叫他長老得了,你們可真行。”   “菲兒,別開玩笑。”越哥突然前麵停住,一臉嚴肅的說道:“現在我們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先天不全群了我們是永生第29群。以前我們這些人互幫互助,可是終究沒有希望。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的希望來了。”   “所以你不要用這種態度,我們每個月一次的與主的溝通會,是永生群的一件大事,是非常嚴肅的事情。”越哥收起剛才漫不經心的樣子。。   這棟爛尾樓,估計11層左右。安菲兒爬了幾層氣喘籲籲,抱怨道:“可真會選地方。”   “那當然,隻有這裡才沒有人打擾。”越哥回頭拉了她一下。   安菲兒撇開他的手,卻好奇的問道:“越哥,你們為什麼要選在天臺上?”   “因為這裡沒有任何遮擋,可以沐浴在主的光照下。”越哥解釋道。   “一定要在陽光下?我看很多信教的都在密閉的房間裡,越私密越有神秘感。”安菲兒說道。   “隻要有光,就能聽得到主的聲音。”越哥耐心解釋。   安菲兒覺得這些人走火入魔了。   倆人氣喘籲籲的爬到樓頂,就看到上麵大幾十號人整齊的站在那邊,垂首聽著前麵的一個中年人在說話。“貴叔……”安菲兒跟那個人打個招呼。   “歡迎家人。”貴叔平靜看了他一眼。   貴叔是以前的群主,歲數五十不到,以前是一家國企的領導,相貌堂堂,看起來就有一股領導的氣勢,後來被身體折磨無法工作,就辭去工作說是要等死等生。他們平日群裡組織線下聚會,貴叔就特別喜歡跟安菲兒一起聊天,他說安菲兒是一朵解語鮮花。   “貴叔你……”   安菲兒看到嚴肅無比的貴叔,似乎變得很陌生,便默默地把剩下的玩笑話咽下去。若是放在以前,她第一句話就是:“貴叔,你肯定是達叔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因為貴叔長的有點像吳孟達,所以安菲兒就經常調侃他。貴叔也不會生氣,而是和藹的摸摸自己的腦袋。   而此刻,貴叔他站在人群的為首處,仰望著天空,似乎要驅散那一片擋住太陽的烏雲。   所有人也都如此,肅穆井然。   那些人安菲兒認識一大半,以前平時線下見麵的時候,都會互相打氣、調侃取笑,為了給陰暗的人生一點笑料。然而,現在他們似乎對她都視而不見。   越哥也自動的站在人排後麵,跟著做同樣的動作。在這肅穆的氣氛下,安菲兒不由自主的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默默站在一邊。   “聖光,照耀我們吧。”貴叔雙手疊放於小腹前,頭正目平,閉上眼睛說道。   “聖光照耀我們吧。”所有人都跟著齊聲念道。   “我願覺醒我們的意識,跟隨你。”貴叔繼續說道。   “我願覺醒我們的意識,跟隨你。”   “我們的天堂在宇宙,我們願意聆聽主你那來自宇宙的聲音,指引我走正確的路,拋棄那可恥無能軟弱的肉體,我的肉體必然會歸於塵土,而我的意識卻會得到永生。”   貴叔的聲音雖不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卻自帶擴音效果。   此刻,烏雲逐漸散去一塊,太陽的光輝從剛才雲層的遮蔽中如金雨灑落下來,像一束束金黃的光柱,又像是一片片鎏金般的光幕,似乎金光驅散了層層疊疊的雲層,甚是壯觀。   “可真是奇了,心靈感應啊這是。”安菲兒心中說道。   在這爛尾工地邊上的一個廢棄工棚裡,有兩個穿著棕色夾克的人正麵對著一臺平板電腦,其中留著寸頭的一位年輕人一邊看還一邊操作著手中的設備,而屏幕上麵赫然是剛才那棟爛尾樓天臺上的畫麵。此刻,那個畫麵正隨著那哥寸頭年輕人手中的動作,而不停地變化的角度,能夠清晰地看到剛才那個貴叔還在那邊閉著眼睛,嘴裡念叨著什麼。   鏡頭再變化,屏幕裡出現一個女生,這個不女生站在人群的後麵,卻沒有跟大家那樣閉著眼睛,而是睜大眼睛四處張望,然後看到了鏡頭的方向。   “她發現了我們?”寸頭青年微微皺眉。   “不能吧?我們的無人機飛的那麼高。”另一位搖搖頭。   突然其中一位的對講機中有聲音響起:“現場情況怎麼樣?”   “頭,目前他們還在做儀式,應該是每個月一次的例行儀式。情緒都很穩定,似乎不會有自殺跳樓的傾向。”這時其中有個穿棕色夾克的人通過對講機開始匯報   “注意保持跟蹤,如果有自殺跳樓的傾向,就馬上執行方案。一定要確保不能有一例的自殺事例出現。”那邊威嚴的說道。   “保證完成任務。”棕色夾克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