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笑著聊了一會,很快就相互熟悉起來。 吃完午飯後,學校走形式,也開了個簡單的開學典禮。 到底是企業內技工學校,今年招生人數隻有四個班百十號人,相應的開學典禮,前後也就個把小時。草草完事後大家各回各班,同班同學相互認識一下。打眼一看,嗯,還是前世那幾顆蔥。 班主任直接通知明天參加軍訓,又認真強調過一些注意事項後,大家也就散了。 白滿川和旁邊宿舍的易寶軍打了個招呼,兩人一起回到宿舍。這也是他前世交往密切的朋友。 他們住的宿舍樓,是這個時期常見的外廊式樓。分配的宿舍在一樓,門前幾米之前,是一堵石砌的護坡。護坡下麵是寬敞的活動場地,場地一邊是球場,另一邊是食堂。再向前就是進入學校的石橋。 這時候,河道裡微風陣陣,學生們三五成群的在操場裡,小橋旁嬉鬧聊天。 旁邊的球場上,有人在呼喝著打籃球,場邊女同學的圍觀,讓小夥們跳得更加歡快。 白滿川宿舍的幾個,閑適的在門前抽煙閑聊,互相熟悉著。 無意的一撇,他眼睛被吸引的望向前去,一絲前世他早已經遺忘,實際是藏在無所知處的記憶,突然就出現在那裡,化成個美麗的倩影。 那個姑娘,身材高挑大概有168厘米,皮膚白皙滑膩。這不是一句形容詞,這是一句寫實的描述。以前每次握著她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擠的滑脫出去。 晶瑩的鵝蛋臉上,眉毛秀麗,煙波婉轉。白滿川記起,每當她想做些小壞事時,一雙大大的杏眼總會不由的飄向旁邊。那不太聰明的樣子卻更顯可愛。真是一個宜室宜家的嫵媚小美人。 可惜,少年人大多數可能更會被俏麗的姑娘吸引。並且,年少貪玩的時光裡,也不會懂什麼樣的姑娘能與自己相伴一生。於是便有意無意間會錯過一些人,隻留下些遺憾的身影在記憶深處徘徊。 可現在,他的目光又被這個姑娘牽引了過去。 前方的姑娘,正和她的閨蜜、一個圓臉小個子女生在說著什麼。 隻見她們兩人邊說邊笑,雙手輕揚、裙擺翩躚,好像在練習著一些舞蹈動作。小橋邊快樂舞蹈的少女,真是美好。 李偉突然覺察身邊的白滿川有些不對,順著他定住的目光看去。嘿嘿笑著向旁邊幾個示意,不多時,幾個擠眉弄眼家夥就嘿嘿的怪笑聲一片。 白滿川覺察不對,撇過去看見幾個家夥的怪樣子,忍不住也笑起來。不過對於這樣的場景,一顆LSP的心是不會尷尬的。 李偉有些調侃意味的問旁邊:“那是誰?叫什麼?哪個班的?” “你不認識嗎?”唐寶平詫異道,“肖依那,煉鋼班的。” “你這樣說他也不認識,哦對,你比我們高四級呢,不認識也正常。”汪謙接口道。 “我去,你這個家夥這麼老了。”劉小芒玩笑的打趣李偉。 “叫叔叔,以後叔罩著你。”李偉得意地調侃。 “呲,啊呸,”劉小芒習慣性發出鄙夷的聲音。 白滿川毫不在意他們的調笑打鬧,隻是滿臉笑意的一直看向前。 好像過了許久,也好像沒過多久。隻見姑娘的舞蹈漸漸變的流暢,兩人相互調整配合著。慢慢的有過來幾個同學過來,在邊上圍著欣賞,不時的也忍不住模仿一些舞姿,偶爾間的笑聲將姑娘的快樂翩翩的蔓延開來。 他突然的心中有些觸動,轉頭說:“謙兒,把你的吉他拿來用用。” 汪謙一愣,剛才他在屋裡撥弄吉他的時候,也沒見他流露出感興趣的樣子。不過他也沒有什麼猶豫,轉身回去,馬上就把吉他拿了出來。 白滿川接手端詳,這是一把金雀牌的民謠吉他,看樣子用的時間不長。 他跨好背帶,右手一劃,快速的調了下琴弦。 以前,他是在暑假期間,和廠裡的民工一起乾活,用掙到的錢買了把紅棉牌古典吉他,斷斷續續的也練習過十多年,總是有幾分熟練的。在演奏前,還是習慣性的快速調弦。 清清嗓子,撥弄了幾個和絃,他向旁邊幾個家夥抬抬下巴,撫過琴弦,幾句簡單的前奏過後,愉快地開口的唱起來: 暖陽下我迎芬芳,是誰家的姑娘。 我走在了那座小橋上,你撫琴奏憂傷。 橋邊歌唱的小姑娘,你眼角在流淌。 你說一個人在逞強,一個人念家鄉。 …… 聽到歌聲,旁邊宿舍跑出來幾個看熱鬧同學。然後,一個叫一個的,人們漸漸圍攏過來。 暖陽下的橋頭旁,有這樣一姑娘。 她有著長長的烏黑發,一雙眼明亮。 姑娘你讓我心蕩漾,小鹿在亂撞。 你說無人在身旁,一個人在流浪。 風華模樣你落落大方。 坐在橋上我聽你歌唱。 樓上的學姐學妹們看著樓下有人唱歌,也擁簇的趴在廊道圍欄上向下探望。 我說橋邊姑娘,你的芬芳, 我把你放心上刻在了我心膛。 橋邊姑娘你,的憂傷, 我把你放心房不想讓你流浪。(“橋邊姑娘”海倫詞曲,海倫演唱) 噢…,歌聲停下,聲聲怪叫歡呼響起。 李皮子帶頭,怪叫、鼓掌、口哨三連,引得周圍的人也跟著起哄,這陣哄亂聲更吸引了遠處的注意。白滿川看見橋邊的兩個姑娘也踮起腳尖向這裡看來,他忍不住揮揮手,也不管她是否明白,就抱著吉他嘿嘿的樂。 “李皮子,什麼情況?”突然,一聲嬌喝在頭上響起,李偉仰起頭、看向發聲之處,見樓上欄桿邊一排鶯鶯燕燕中,有個劍眉鳳眼的大妞正盯著他。 “我哥們,新來的。”李偉順勢翻個白眼,邊回答邊用手指下白滿川,再指向橋頭那裡。 “哦,明白,明白,”樓上的大妞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咯咯的樂道:“嘿,這個小子真有膽。” 接著大聲喊:“嘿,樓下的小兄弟,你再唱一遍,我幫你把人叫過來。” 剛才李偉在旁邊搗鬼,他就知道,這會白滿川也向樓上翻個白眼,揮手打個招呼,回頭來望向李偉。 李偉怪笑著向上示意說:“這位,吳彩衣。” 白滿川聽到這個名字,才模糊想起,這位學姐不僅在學校,在整個幾萬人的廠裡,都有些故事流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據說她幾年後扔掉工作不要,一個人跑去廣東在酒吧駐唱,沒多久嫁了個香江人。誰知道結婚後才發現那是個貨車司機,就鬧著離婚跑了回來,再以後,就沒聽見過她的了消息。 白滿川也不在意,抬頭向上一抱拳:“勞您駕嘞,您辛苦,謝謝您嘞。” 吳彩衣聽著這不著四六的天津腔,一下竟愣住了,旁邊的姑娘們卻笑得要死,還有人模仿著、咬腔咬調的招呼她‘您辛苦’,哄笑聲更是止不住的大響起來。 吳彩衣忍不住笑瞇起好看的丹鳳眼,手指點點白滿川,咬著指頭,猛的一個響亮的呼哨聲響起,在眾人錯愕之間,她沖著橋邊揮手招呼,“依那依那,過來、過來。” 肖依那聽到像是叫自己,確認後就愣愣的就走近來。等到了近前,見彩衣姐指向樓下示意她看。這時,白滿川看著走近的姑娘,手中的吉他和歌聲都悅耳起來。 暖陽下我迎芬芳,是誰家的姑娘。 我走在了那座小橋上, 你撫琴奏憂傷。 …… 肖依那聽著歌聲,看著高處樓前的少年,似乎、好像、難道他是給我唱歌嗎? 我說橋邊姑娘你的芬芳, 我把你放心上,刻在了我心膛。 橋邊姑娘你的憂傷, 我把你放心房,不想讓你流浪。 聽著這溫暖的歌聲,依那大方的隨著旋律,自然的舞蹈起來…。 在溫暖的陽光下,依那白衣飄飄,輕舞飛揚。她自在的舞著,踏錯了節奏,便就停著等一下再跳。毫不在意,隻快樂的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