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放(1 / 1)

以花的姿態 作家pRvdly 1688 字 2024-03-16

似乎是在挽留黑夜,清晨的陽光總是如此的緩慢。   黎明時分的小壩村又迎來了新的一天,前幾日融化了的積雪仿佛也是舍不得這美好的世界,依偎在嫩草之間。可是這水仿佛是怕生,見著這一抹剛露頭的初旭,便悄悄地走了。農夫們一如既往地走向田間,春天到了,在萬物復蘇的季節了,他們擼起袖子,好像有著無窮的氣力,一俯一仰又投入到了新的勞作中。   在這裊裊炊煙中,最忙碌的莫過於代東旭一家了,他們的春天似乎提前到來了。早在一個星期前,這家人便開始忙裡忙外了,是東旭的媳婦,周賢容快要生了。作為丈夫,代東旭片刻不敢離開,生怕聽不到孩子的第一聲啼哭。周賢容的母親李英也是成天在她旁邊候著,期待著孫兒的誕生。他們兩個正在外頭讀書的女兒也回到了家中,所有的人,都希望見證這幸福的時刻。在這不大也不小的土胚房裡擠滿了不大或不小的人。倒是作為外公周福的性子好,他明白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索性澆花去了。可不知怎的,院子周圍的花早早就競相開放了,但他的花好像是在和他耍性子,久久不肯揭開自己的麵紗。“我這也沒養過蓮花啊,可這花怎麼學起來蓮花出淤泥而不染了,這該讓我怎麼辦?”周福取笑道。   在大壩村,有這麼一個習俗,婦女在生下孩子之前要在一張紙上親自寫下對孩子的願望,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一張畫有蓮花的紙放在枕頭下,這蓮花便是周賢容對著孩子的期待。在她小的時候,她便喜歡獨自到田間去觀賞美麗的芙蓉,她常常在想為什麼這蓮花可以生於淤泥而展露以美好呢?大概是因為這蓮花與這世間的萬物一樣,也期待著美好,即使是身處著淤泥之中。   七天過去了,有些人家戶的種子已經播撒完畢,可是代東旭家的種子仍不見起色,年邁的外公都快按耐不住拳交準備下田勞作了。   “這娃娃這麼如此磨人,早就說要出來了,怎麼現在也不肯露麵。”東旭說。   “這性子我看是跟你學的,當年你要娶賢容的時候還不是早早表態,但又磨嘰半天。”李英帶著疲倦說道。   東旭笑了笑,說:“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這孩子不出來怎麼也能怪到我身上。他這麼耐的住性子,我看就叫他代磨磨算了。”   “這怎麼行,給孩子取這名孩子恐怕他自己都不答應,一不答應更不出來了咋辦。依我看,乾脆就叫代悠悠。遇事不驕不躁,悠悠然然的多好,這名字多好聽,萬一他一高興說不定今天就能出來了。”周福說。   “好聽是好聽,但道理我看就和我的代磨磨差不多。”東旭點著頭說道。   生孩子本就是件苦事,在農村有這樣一種說法“生孩子是女人這輩子要過的第一道鬼門關”年近四十歲的周賢容現在深感這句話的真實性。   春風攜著花香慢慢悠悠地吹過吹過小壩村,吹過萬家田野,吹過周福的嫩花,吹過那熱鬧的土坯房。   “出來了,出來了,是個男娃。”接生婆高興的吼到,房屋仿佛是要因為嬰兒的出生而快要被擠破了似的,命令人們紛紛向外跑去。   準備熱水,準備雞湯,準備布料,準備迎接新生命到來的美好。屋外的周福聽到了吼聲,激動地丟下了花灑,撥開人群,一邊大笑一邊向屋內走去。   花灑裡的水順著地勢悠悠地流向竹林,流向農田,流向溪流,流往遠方。   那耍性子的花也在不經意間綻放了。生命的氣息是如此的有力,一下子就覆蓋了土坯房,覆蓋了萬家田野,覆蓋了整個小壩村。